第三十九章來了
清晨天空落下的雪花,仿若精心準(zhǔn)備從天而降的禮花,躺在雪地上的人們,望著降落下來的祝賀,臉上露出了欣慰的面容。
“大人,您說這雪若是再大上一倍,我們的無煙煤就更好賣了吧!”楊建癡癡的望著天空,嘴角一勾,朝身邊坐著的城主大人問道。
韓源沒有理會楊建白癡般的問題,看了眼身后堆積如山的無煙煤,眼中露出了一絲欣慰,昨天五臺打谷桶,連續(xù)作戰(zhàn)一個通宵,身后已經(jīng)堆積了不下十萬斤的無煙煤,足夠今日牙行使用了。
楊建見城主大人沒有理會自己,起身坐立,目光望著河道遠(yuǎn)方,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現(xiàn)在時間快早上九點(diǎn),劉浩卻未帶著牙行的人出現(xiàn)。
“大人,難道馬車改裝不順利?”
楊建有些擔(dān)憂,皺著眉道:“老劉哪兒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是??!”
張敢站在一旁,滿臉憂愁的說道:“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老劉再不來,這近十萬斤的無煙煤,可怎么消化!”
“昨晚下了一夜雪,路上積雪,來的慢也是正常?!毙陶逶挘戳搜凵砼缘纳陈┯值溃骸皶r間才剛到九點(diǎn),正是那些大戶人家起床的時間,他們來的慢也挺正常。”
“你知道什么!”
張敢皺著眉反駁道:“十萬斤無煙煤,得用多少輛馬車才能拉走?正定城離這兒可有百公里的路程,時間耽擱多了,對我們可不利?!?p> “怎么?你還擔(dān)心無煙煤販賣不出去?”刑正不在意,反問道。
張敢眉頭皺得更深,看了眼身后的無煙煤道:“這天氣無煙煤肯定能賣出去,但一天賣出去和十天賣出去的結(jié)果是不一樣的?!?p> 張敢想得很遠(yuǎn),既然是做生意,自然要把生意做大,趁這個機(jī)會,漢安城好好賺上一筆,來年開春才會有底氣。
可若是無煙煤的生意遲滯不前,就只能算是暫時解決了漢安城的困境,對未來的漢安城幫助不大。
而無煙煤是個節(jié)氣生意,過了這個冬天,無煙煤的生意就只有明年冬天才能繼續(xù),可時間不等人,誰知道錯過這次機(jī)會后,來年的冬天又是怎么一個模樣。
“我們必須得抓住這個機(jī)會才行!”張敢重重的說道。
刑正狐疑:“真有這么重要?我看這十萬斤無煙煤賣掉,我們漢安城就發(fā)了,老張你就杞人憂天了?!?p> “是啊,是啊,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做這么大的生意?!睏罱c(diǎn)點(diǎn)頭的附和。
張敢聽到兩人這番話語,臉上的憂愁更重了:“哎,就是像你們這樣我才擔(dān)憂?。 ?p> “我們!”
刑正迷糊。
楊建則是上下打量張敢,聲音微寒道:“老張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沒有出力嗎?”
刑正點(diǎn)了點(diǎn)頭。
張敢則是搖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楊建不依不饒道。
刑正在楊建的帶動下,也雙目微瞇的盯著他。
張敢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只道:“我和你們說不清楚!”
楊建兩人聞言,臉色頓時不好看,張嘴就要找張敢理論,誰知張敢卻三兩步來到韓源身前。
看著張敢滿臉憂愁的模樣,韓源笑道:“老張沒事的?!?p> “可是……”
“沒什么可是?!?p> 韓源打斷張敢的話語道:“我知道你的擔(dān)憂,但你放心,臨走前我已經(jīng)把事情交代好,老劉不會辦傻事的;至于你所擔(dān)心的無煙煤,放心,這十萬斤無煙煤,今日必定會被搶購一空!”
“搶購一空!”
張敢愣了愣,心中合計后,詫異道:“這可是十萬斤無煙煤,不太可能吧!”
“沒有什么不可能!”
楊建抱著雙手,一臉傲然道:“城主大人的話就是圣旨,沒有大人說不準(zhǔn)的事情!”
“是啊,城主大人料事如神!老張你就別憂愁,昨晚忙碌一宿,還是像我們一樣,躺會兒,養(yǎng)養(yǎng)神!”刑正躺在地上,懶洋洋的說道。
楊建也不在理會張敢,再次躺在雪地上,眼皮一搭一合,看著就像要進(jìn)入夢鄉(xiāng)一般。
張敢臉色氣白了,跺了跺腳道:“你們真是不知道問題的嚴(yán)重性??!”
張敢很后悔,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會交給你們幾個年輕人,早就知道就該親自上陣,肯定不會和現(xiàn)在一般在這兒等著牙行的人上門。
“城主大人,沒有做過生意,還是太年輕了?。 ?p> 張敢心中嘆道,本想再勸說城主大人,如果牙行的人還不來,就派人再去正定城,可看著氣定神閑,喝著魚湯的城主大人,他手臂一甩,轉(zhuǎn)身就走。
“眼不見,心不煩!”
張敢本想一走了之,可走了十來步之后,心中的坎怎么也過不去,眉頭擰成了疙瘩,再次氣鼓鼓的來到韓源身前。
“城主大人!”
張敢雙手合抱,就欲道出心中憂慮,就見喝著魚湯的城主大人,把碗放下,對著身旁的楊建一腳踢去。
“快起來!老劉他們回來了!”
韓源叫喊道。
正在入睡的楊建、刑正兩人‘騰’的就跳了起來,目光朝河道遠(yuǎn)方望去,見空無一人,神色詫異道:“大人,人影都沒有看到,你確定來了?”
“城主大人,您這!”張敢也插話了,剛才的反應(yīng)他嚇了一跳,但看著沒有動靜的河道,開口道:“城主大人,要不我們派人去前方看看,如若不行再去一次正定城如何?”
“去正定城干嘛?”
楊建有點(diǎn)不耐煩,去正定城連續(xù)奔波,可不是鬧著玩的。
刑正倒是眼睛閃爍著期望之色。
但韓源仿若沒有聽見兩人的談話一般,用手指著遠(yuǎn)方道:“不是用來看的,你們得用耳朵聽!”
滑雪的聲音,韓源實(shí)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楊建等人一愣,但楊建很快就明白什么,大笑道:“果然來了,來了!”
楊建揮動著手臂,跑到煤山上面,對著正在沉睡的眾人大吼道:“大伙都別睡了,快起來干活了!”
張敢見狀,臉色極不好看,望著遠(yuǎn)方喃喃道:“什么來了,根本就沒有……”
后面那個人字還未說出,平靜的沱河上空,忽的響起一陣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一輛馬車滑行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