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湯是誰!誰是白玉湯!”
婁知縣怒氣沖天,胡子顫抖,一巴掌拍在案板上,感覺地面都在震動。
此時的縣衙內(nèi),知縣、縣丞、主簿、書吏、巡檢齊聚一堂,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默不作聲。
“說話呀?外面幾十號人都等著咱們呢!”
“你們都看看!睜開眼看看!日升號的劉掌柜,德寶號的王掌柜,大昭錢莊的廖掌柜,還差個昌隆號的錢掌柜,他驚嚇過度,還沒醒?!?p> “張員外李員外也來了,帶著七八個小妾,在門口哭的那叫個慘......而且,連本官家里都被偷了!”
婁知縣氣到臉紅脖子粗,他為官二十載的積蓄啊!就是因為不放心錢莊才藏在家里,結(jié)果現(xiàn)在沒了,如果存在錢莊,還可以找錢莊賠,可現(xiàn)在,就真的是沒了。
“白玉湯!本官恨不得寢汝皮,食汝肉!”
“氣煞我也......”
眼看知縣快不行了,巡檢硬著頭皮開口道:“大人,下官已經(jīng)布置人手,在各個城門處嚴加看管,那白玉湯絕對跑不出去,咱們只要在城中仔細搜尋,他就是甕中之鱉,得意不了多久!”
婁知縣抬頭看著他,有氣無力道:“要是白玉湯昨天夜里就出城了呢?”
巡檢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個勉強的笑容。
“城門守夜的士兵沒發(fā)現(xiàn)異常情況,應(yīng)該...應(yīng)該不會的...吧?”
婁知縣懶得看這個廢物,繼續(xù)有氣無力道:“這事太大了,已經(jīng)通報給上面,最遲傍晚,天策府就會來人,都等著吧?!?p> “狗日的,一群廢物!”
“本官的銀子啊......”
若不算早課,武堂的第一節(jié)課在巳時,也就是九點鐘。
蘇澤睡了四個小時,多少補回點精氣神,沒耽誤今天的課程。
甲班里,教習還沒到,二十個學生慢慢熟絡(luò),便閑聊起來。
“莽牛式練的怎么樣?”
“還行,馬馬虎虎吧,時間太短了?!?p> “嗯,真要能在一天內(nèi)練成,估計也就左沐秋能做到?!?p> “怎么,瞧不起我們甲等次席?”
幾個人笑了起來,看向蘇澤的目光中帶著揶揄的味道。
他們已經(jīng)知道蘇澤出身于不知名的小村莊,這樣一個窮小子,沒有財力支撐,就算資質(zhì)不錯,也注定要被他們落下。
“你們誰聽說過盜圣?”
“盜圣?好大的口氣,江湖上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旁邊幾個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然后說道:“你不知道?昨夜盜圣潛入雄安,連進四十九戶人家,偷走價值幾十萬兩銀票的財物,然后飄然遠遁?!?p> “還有這種事?!”
“最神的是,他只偷鄉(xiāng)紳富商,不僅不碰普通老百姓,還將財物分給他們,據(jù)說今天清早人們起來時,都在門口收到盜圣留下的財物和紙條。”
“上面寫著什么?”
“劫富濟貧,盜圣白玉湯留?!?p> 邱洪找到機會插了一句,然后用老氣橫秋的語氣贊道:“這才是真正的大俠,以一人之力玩弄全縣于鼓掌之中,偷到如此巨額的財物,卻又分文不取,悉數(shù)還于百姓?!?p> “劫富濟貧,真是我輩楷模!”
旁邊人有不同意見,反駁道:“你怎么知道他把錢都分給百姓了,說不定只是拿出了一小部分?!?p> 邱洪眉頭一皺,“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盜圣何其人也,怎會貪圖這點小錢?你啊,器量還是太小了。”
“不足為道也。”
邱洪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不再給那人辯駁的機會,只覺得身心舒暢。
不過,蘇澤怎么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奇怪……
王猛姍姍來遲,便沒有多廢話,直接道:“檢查昨日功課,誰先來?”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答,他便點名道:“那就按照排名,從左沐秋先開始。”
坐在第一排的俊俏少年起身,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然后在開闊處做起了莽牛式。
他是下了很大辛苦的,一招一式都標準而有力,分毫不差,王猛頻頻點頭,末了對左沐秋笑道:“很不錯,再有個兩三天,應(yīng)該就可以練成了?!?p> 左沐秋行禮退下,得到了教習的稱贊,也依舊是寵辱不驚的樣子。
但他并不知道,其實王猛的真實想法,是有些失望。
他想要看到那種,能在一天之內(nèi)將莽牛式練成的天才,之前對左沐秋有這種期待,可現(xiàn)在卻失望了。
“下一個,蘇澤?!?p> 王猛對蘇澤的期望遠不如左沐秋。
雖然蘇澤曾在一遍之內(nèi)學會考核的那套架勢,但莽牛式難度更高,而且要練成莽牛式,還需要藥力支撐。
左沐秋有武道世家的財力幫助,都沒有練成莽牛式,蘇澤一個窮小子,怎么可能成功。
不僅王猛這樣想,就連其他學生,也都是一樣的想法。
可以理解,畢竟他們不知道寫輪眼這種東西。
當蘇澤完美做出莽牛式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驚到了。
不僅動作標準,發(fā)力到位,最重要的,是蘇澤在做莽牛式的同時,體內(nèi)氣血翻涌,和動作同步,竟發(fā)出類似牛哼一般的聲音。
這是莽牛式有所小成的標志!
有寫輪眼,再加上蘇澤將十包氣血散全部服用,不間斷的練習之后,終于將莽牛式練成。
但問題是……
左沐秋都沒練成,蘇澤居然練成了!
王猛再一次瞪大眼睛,感受著蘇澤帶來的震撼,不知該說什么好。
蘇澤完整的將莽牛式做下來,體內(nèi)氣血從翻涌到平息,有種酣暢淋漓的爽感。
咦,咋這么安靜?
蘇澤回頭,看到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也有點懵。
不就練成一個莽牛式,至于這種反應(yīng)?
第一個開口的,居然是左沐秋。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著蘇澤,第一次感受到同齡人帶來的緊張感。
蘇澤也看著他,很認真的回應(yīng)道:“這很難嗎?”
“………”
左沐秋沒說話,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蘇澤表現(xiàn)的非常不錯,一天練成莽牛式,這樣的成績即使在州府,也稱得上頂級天才。”
“下一個!”
有蘇澤珠玉在前,后邊的人頓時感到壓力,時不時出現(xiàn)動作變形,忘招等問題,讓王猛的臉色就沒有好轉(zhuǎn)過。
等到所有人都演練完畢,他陰沉著臉,大聲呵斥道:“除了蘇澤和左沐秋以外,所有人都不合格!”
“現(xiàn)在,所有人都給我去演武場,練習莽牛式一百遍!”
“蘇澤和左沐秋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