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西城門有四人策馬而入,紫衣紫馬,氣宇不凡。
四人策馬入城,直奔縣衙而去,一刻鐘后,在巡檢和衙役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四位大人,小的已經(jīng)在翠屏樓擺下宴席,為諸位大人接風(fēng)洗塵,不如先去……”
“免了?!睘槭滓蝗税酌婕t唇,瓊鼻高挺,聲音清脆,一頭黑發(fā)以紫綢束緊,顯得清爽干練。
竟是個女子。
她直接打斷巡檢的話,邊走邊說道:“作案場地太多,需要盡快查看,以免線索丟失。你吩咐過他們保留現(xiàn)場原狀吧!”
巡檢立刻說道:“大人放心,小的早就吩咐下去,絕對不能破壞現(xiàn)場,必須保留原狀,方便諸位大人查案,只是翠屏樓的……”
“少廢話了,趕緊帶路?!?p> 被呵斥一句,巡檢立刻老實,青著臉跑到前面,一刻也不敢怠慢。
奶奶的,影響仕途??!
后邊三位天策府的捕快看著巡檢窘迫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但卻沒發(fā)出聲音,顯然也忌憚為首的女捕快。
一行人在女捕快的催促下,迅速來到昌隆錢莊,而剛得到消息的錢掌柜已經(jīng)疏散了無關(guān)人等,站在門口,眼神里滿懷期待。
當看到巡檢腳步匆匆走來,還有他身后的四位紫衣捕快,委屈的淚水幾乎就要從錢掌柜眼里奪眶而出。
“大人,你們終于來了!”
“你們可得為小人做主?。 ?p> “為你做主?”
女捕快盯著他,語氣凌厲,像一把快刀。
“是為把錢存在你們錢莊的無辜百姓做主?!?p> “哪間房子?”
錢掌柜愣在原地,還是巡檢機靈,立刻進去指路,說道:“大人,這邊走!”
女捕快步走進房間,緩慢細致的查看一圈,接著出去認真檢查房門,問道:“這房間的鑰匙在誰手里?”
錢掌柜連忙道:“一直是在下帶著,事發(fā)的那天晚上,我睡前還檢查過鑰匙,并放在枕頭低下,肯定沒有被拿走!”
“門鎖上了嗎?”
“絕對鎖上了,我每日關(guān)門前都會再三確定門有沒有損壞,確定打不開才會離開?!?p> “好?!?p> 女捕快說完,立刻出門,順著錢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停在西南角,看著紅墻默默不語。
半晌后問道:“這堵墻,就是存放錢柜的那個房間吧?”
錢掌柜又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肯定道:“是的大人?!?p> “走吧,去下一個?!?p> …………
跟著女捕快忙活了大半夜,前前后后跑了四十多個地方,回到縣衙,巡檢幾乎是癱軟下來,筋疲力竭。
他蒼白著臉,幾近絕望的向其他三位,看起來好說話的捕快問道:“大人,這位姑奶奶究竟是誰啊?”
三位捕快對視一眼,同情的看著巡檢,笑道:“她就是這個性子,你們以后要習(xí)慣?!?p> “也是這個案子比較特別,才吸引到她親自出手,否則來的只是我們?nèi)?。?p> 巡檢緩過來一口氣,聽出來點東西,在心里驚詫道:“敢情姑奶奶這么厲害,三位大人,竟是隱隱以她為首!”
“可他們不是同級嗎?”
似乎是看穿了巡檢心中疑問,那紫綬捕快說道:“天策府里,有輕云蔽月,流風(fēng)回雪四大名捕,你聽說過吧?”
巡檢愣了一下,然后呆呆道:“難道說……”
“這位樓閉月,便是四大名捕之一,雖然現(xiàn)在還是紫綬,但不日便將晉升為紅授主捕,她肯屈尊來此,是你們的運氣?!?p> 巡檢瞪大眼睛,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居然陪著譽滿大昭國的四位名捕之一,走了大半個晚上。
這種事,夠吹一輩子!
幾位捕快相視而笑,能猜到巡檢此時的心境,便沒有打擾他,靜靜離開,去了后院樓閉月的房間。
“樓主捕,睡下了嗎?”
屋里,樓閉月清冷的聲音響起。
“進來?!?p> 幾人推門而入,看到樓閉月筆直坐在燈下,正寫著什么。
“過來吧,一起研究一下這個案子?!?p> 等人們都坐下后,樓閉月抬起頭,問道:“你們對這個案子,有什么看法?”
一人先開口說道:“作案手法非常高明,先不提那些私人寢宅,從作案難度最高的錢莊和縣衙上看,他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并且都是在不可能作案的情況下,完成盜竊?!?p> 另一人點頭應(yīng)和道:“錢莊的錢柜,都鎖在同樣密封的房間里,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鐵門,鑰匙也都保管在錢莊掌柜的身上。”
“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所有錢莊的掌柜伙同作案,這樣才能解釋在房門完好,無窗,且值夜人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的情況下,順利盜走錢柜?!?p> 第三人說道:“這個說法,需要值夜者也是同伙才行?!?p> 第二人搖頭,笑道:“不用,樓主捕不是找到那個東西了嘛,拿出來給大伙兒看看。”
“哦?什么東西?我還真沒注意到?!?p> 其他兩人來了精神,樓閉月也不買關(guān)子,直接將裹成團的手帕打開,只見里面是一只蜷縮起來,小拇指大的蟲子。
她補充道:“這是在張員外家被褥底下發(fā)現(xiàn)的。”
在場幾位都是紫綬捕快,見多識廣,經(jīng)驗老到,自然認出蟲子的真面目,異口同聲道:“瞌睡蟲!”
“怪不得...這樣一來,還真有可能是你說的那樣?!?p> 樓閉月這時卻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性極低?!?p> “第一,錢莊掌柜的作案理由不充分。第二,如果他們伙同作案,目標是錢莊錢柜,那為什么還要廢大功夫在全城范圍內(nèi)偷盜其他人家?”
“為了混淆視聽?為了更大的收益?理由都太牽強,多作案,只會留下更多的線索,而且,這次盜竊案金額雖然巨大,但大頭是在錢莊身上,那些私人家里的錢,只不過九牛一毛。”
“我斷定,作案人是個囊中羞澀,愛財如命,膽大包天,目中無人且懂些奇淫巧技的鼠輩!”
“阿嚏!”
一個突如其來的噴嚏打斷蘇澤練武,他自語自語道:“哪個不要臉的念叨本少爺......”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