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早晨起來,外面正在下雨。
“這一個多月都沒下雨了,下點雨挺好?!?p> 雨天時小雪喜歡窩在家里,于是蘇澤一個人去武堂,撐著小紙傘,行走在雨巷里。
雨中的古城,別有一番風景。
雨點滴落在街道的青石板上,滴答滴答,行人匆匆而過,急著回家避雨。
路邊的小攤小販也收攤回家,街道兩邊的店鋪倒是還開著,但無人光顧,商戶有的坐在門口嗑瓜子,有的湊一桌麻將,摸了起來。
雨中的古城,散發(fā)著安靜的味道。
蘇澤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路來到武堂,剛到班門口,好心情就沒有了。
樓閉月站在外邊,正和王猛說著什么,林安也在旁邊。
這瘋女人,還真來武堂找事了......
蘇澤在心中腹誹兩句,大大方方的走過去,笑道:“這不是天策府的...不好意思,昨天忘了請教您的尊姓大名?!?p> “樓閉月?!?p> “好名字啊,您是不是還有個姐妹,叫羞花?”
樓閉月看著蘇澤,一字一句道:“羞花是我弟弟?!?p> 蘇澤瞇起了眼睛,很懷疑這女人在跟他抬杠。
“好了,不要研究名字了?!蓖趺筒逶掃M來,“蘇澤,樓捕快今天是為你而來,她說你和白玉湯的案子有聯(lián)系,是這樣嗎?”
“冤枉??!學生祖上世代良民,遵紀守法,我怎么會去干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呢!”
“教習,堂主,就算樓捕快是天策府的大人,也不能信口開河吧?”
“說我和白玉湯一案有關(guān)系,拿出證據(jù)來,請用證據(jù)說話!”
王猛和林安轉(zhuǎn)頭,看向樓閉月。
“你買房子,買補藥,據(jù)我統(tǒng)計,已經(jīng)花去差不多近萬兩銀子,這筆巨款從何而來?”
王猛和林安轉(zhuǎn)頭,看向蘇澤。
“學生昨天就交代過了,是在白云山里發(fā)現(xiàn)了寶藏,那寶藏中金銀無數(shù),若是換成銀票,估計能有幾十萬兩?!?p> 王猛和林安驚呼一聲,轉(zhuǎn)頭看向樓閉月。
“寶藏在哪?帶我去看?!?p> 王猛和林安轉(zhuǎn)頭,看向蘇澤。
“有一次山里發(fā)大水,寶藏被沖塌,后來我也去挖過,但不知道被沖到哪里去了。”
王猛和林安轉(zhuǎn)頭,看向樓閉月。
“什么樣的寶藏?有哪些特征?”
王猛和林安轉(zhuǎn)頭,看向蘇澤。
“類似墓穴吧,山體滑坡露出來的?!?p> “那總應(yīng)該留下些痕跡,你帶我去看看?!?p> 蘇澤苦笑道:“帶你去當然是可以,但那地方在山里,我這一去得好長時間,耽誤沖榜怎么辦?”
王猛和林安對視一眼,林安開口說道:“樓捕快,沒有確鑿證據(jù)的話,還是不要打擾學生習武的好,蘇澤才十二歲,修為剛剛達到外煉二層,他怎么可能殺得了王峰,以及一名修仙者?”
“案子破不了,你心急,這可以理解,但不能胡亂冤枉好人?!?p> “更何況你冤枉的不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孩子,你今天說的話,甚至有些胡言亂語的味道。我們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你好自為之吧?!?p> 蘇澤點點頭,附和道:“是啊,我還是一個孩子?!?p> 樓閉月看著發(fā)育良好,甚至還要比自己高出一點的蘇澤。
孩子?
巨嬰?
“請回吧,我們要上課了。”
出乎蘇澤意料,樓閉月居然就這樣走了,還以為她會繼續(xù)鬧下去。
“行了,專心上課吧,你現(xiàn)在唯一的任務(wù)就是沖榜,其他的事,都由武堂幫你解決?!?p> 樓閉月走入游廊,并沒有離開,而是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武堂最深的院落,武庫重地。
如此重要的地方,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概因院落里住著一個人。
當下雄安縣城唯一的開脈武者,就住在這里。
那個不長眼的敢覬覦武庫?沒見歐陽大人來了以后,連盜圣都消聲覓跡了嗎?
樓閉月要找的,就是歐陽靖。
院落十分整潔,花草繁盛,枝葉經(jīng)過修整,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歐陽靖醉心修煉,哪有時間做這些,都是林安安排下來,有專人修剪的。
院落中心有個亭樓,歐陽靖在亭樓里閉目修行,樓閉月剛進院子,他就聽到動靜,睜開了眼。
看到人以后,立刻笑道:“小月,是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他們倆竟是熟識,而且歐陽靖對樓閉月,可比對林安和王猛要親切多了。
樓閉月也難得的露出笑容,“歐陽叔叔,早就想來看望您了,就是手頭上有個案子,走不開,所以來晚了一些?!?p> “不過歐陽叔叔肯定不會和我介意的,對吧?”
“你這丫頭,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拿你怎么樣?快過來讓我看看,吃胖了沒?”
兩人在亭樓里拉起來家常,過了一會兒,樓閉月道明來意。
“歐陽叔叔知道武堂今年的新生里,有個叫蘇澤的嗎?”
說起蘇澤,歐陽靖笑了起來。
“知道,此子大才,即使放在州府也能嶄露頭角,他今年準備沖榜,我很看好他?!?p> “說不定,你們以后能在州府常見?!?p> 樓閉月收斂起笑容,說道:“我懷疑,他和白玉湯一案有關(guān)系?!?p> 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又聽到白玉湯這三個字,歐陽靖也認真起來。
“蘇澤的底子我看過,很干凈,怎么和白玉湯聯(lián)系起來了?你說說看?!?p> 于是樓閉月從頭講起,如何發(fā)現(xiàn)蘇澤的問題,又是怎么從下河村調(diào)查到可疑信息,最后白云山寨中發(fā)現(xiàn)重要線索。
她剛才和林安王猛他們并沒有說這么多,也沒把至關(guān)重要的證物拿出來。
歐陽靖看著兩顆子彈,陷入沉思。
他就是因為白玉湯才來到雄安,自然了解過白玉湯一案的內(nèi)容,也查看過王峰和褚連的尸體,以及許多可疑物件。
樓閉月從白云山寨發(fā)現(xiàn)的東西,確實和王峰體內(nèi)的非常相似。
他想了想,突然道:“我聽說,蘇澤這些天,一直帶著他的貓一起聽課?!?p> “貓?”樓閉月愣了一下,然后說道:“我在他家搜尋過,沒有見到貓。而他回來的時候,身邊也沒有貓。”
“倒是有個侍女,容貌秀美,五官精致,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子?!?p> 歐陽靖微微點頭,說道:“此事必有蹊蹺。”
入夜,厚重的雨云遮蔽天空,伸手不見五指。
城墻上值夜的士兵窩在墻角下,圍著火堆取暖。
“運氣差啊,怎么一輪到咱們值夜的時候就變天。”
士兵罵罵咧咧的,站起來解開褲子,準備往城下撒尿。
突然,他的身體頓住,也沒尿到城墻下,全落在腳邊,濺到旁邊人身上。
“我日!你他娘的尿都能尿歪來?”
旁邊士兵頓時散開,正罵著呢,聽到那個士兵顫抖的聲音響起。
“那...那是什么?”
眾人往城外看去,只見曠野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亮起無數(shù)雙泛著綠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