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原想著擴大鐵廠的產(chǎn)能,可是現(xiàn)在鐵廠圍墻都快徹底修好,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地塊來安放高爐。他只得將建高樓的想法往后推,然后讓人在地基周圍砌了一圈圍墻,防止那些人進去亂挖亂砸。再堅硬的地面也經(jīng)不起那些人霍霍。
帶著三個跟班和張立言回家后,李牧就在東院里面開始砌筑養(yǎng)貓的地方。家里大大小小的貓兒已經(jīng)有十二只,張婉秋不愿意送出去更不忍心丟掉,但又怕這些貓兒勾搭別家的貓再生幾窩出來,于是讓李牧想點辦法。
這種小事難不倒李牧,他準備建一個貓舍,將那些貓獨立隔開,這樣就不怕他們亂來了。到時讓這些貓兒彼此只能聽聽聲聞聞味兒,就是見不著面,看它們怎么再折騰。
李東陽饒有興致的看著李牧帶人忙活,最后還親自題了“貓舍”二字,讓人拿去做成牌匾,準備掛上去。自打李牧帶著小雪團來到北京,李東陽就喜歡上了養(yǎng)貓。
兩天后一座青磚黛瓦白墻的貓舍就建好了,里面一共三層十八間。每一間都是用精致的小鐵欄桿門關(guān)著,門上還掛著一個小小的號牌。
李牧將除了小雪團之外的其余貓咪,全都關(guān)了進去,“還可以,哈哈,以后這里就是你們的新家了?!?p> 皇帝建了豹房,李家就建貓舍。雖然這兩者可謂是天差地別,但還是傳的到處都是。吃瓜群眾可不管你這貓舍多大,在他們想來,貓舍就是李家用來諂媚皇帝的。
既然怎么洗也洗不清,李東陽就不再去在意別人的看法。前些年他被罵“陪膳宰相”,還不是照樣風光無限。太在意別人的看法,終究會害了自己。
陽春三月,萬物生長。外城現(xiàn)在一天一個樣,西城一些建的快的宅院已經(jīng)完工,甚至于一大段城墻都修好了。由于鐵廠的存在,前期一切的人財物都優(yōu)先供給西城。
李牧除了天天帶著三個跟班鍛煉外,剩余的時間全都在讀書。因為四月的順天府府試馬上就要來了。
在大明朝,想要當個秀才,最起碼要經(jīng)過三次考試,縣試、府試、院試。李東陽對外的說法是想讓李牧憑借真才實學一路考上去,而不是靠著恩生的名分直接參加鄉(xiāng)試去考舉人。再者說了,離鄉(xiāng)試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就算是李牧在這三道坎上翻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到時候厚著臉皮直接上唄。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李牧想著安安穩(wěn)穩(wěn)讀書,有些人卻開始找茬了。
監(jiān)察御史徐盈上奏說李東陽管教不力,李牧三番五次擾亂京城,應當勒令李東陽嚴加管教,給朝廷官員們做好榜樣。
內(nèi)閣首輔楊一清也不傻,知道李家樹大根深,這件事自己不能做主。于是捅了上去。他當?shù)目墒鞘纵o,而不是背鍋俠。
皇帝不在京城,這事于是奏到了太后那里。太后深以為然,然后派人去李家傳旨,讓李東陽好好管教李牧。
圣旨來了,確是兩道。其一是警告李東陽,好好管教李牧。其二是稱贊張婉秋賢淑有德,賞賜了一大堆東西。傳旨太監(jiān)還悄悄將監(jiān)察御史徐盈給供了出來。
聽完圣旨后,李牧傻眼了,這鬧得是哪一出?不管如何,還是笑嘻嘻的打發(fā)走了傳旨太監(jiān)。
張婉秋帶著人去將那些賞賜的財物入賬存庫。
李牧問李老頭,說:“爺爺,為何一下子下兩道圣旨?”
“你先好好想想,這里面的道道想明白了對你以后大有裨益?!崩罾项^裝起了高深。
李牧坐在書桌旁,仔細折磨這其中的門道。
過了一小會兒,李牧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說:“我想到了!”
“哦?說說看?!崩顤|陽原以為這孫子會想上半天,沒想到這么一小會兒就悟到了。
“爺爺,我們家現(xiàn)在都不在朝堂做事,那監(jiān)察御史徐盈上折子,這背后定然是劍有所指。依我看,這劍,是朝著您的那些門生故舊指去的。爺爺您雖然從首輔的位子上退了下來,可是這么多年來,很多人都跟著您做事。這是一股勢力,而徐盈這次就是探探上面的態(tài)度。如果因為您對我的管教不力,就重重責罰李家,那么說明朝廷對李家和先前依附李家的那些人有所不滿。那徐盈他們就可以定向彈劾,將我們李家在朝堂的釘子一顆顆拔掉?!?p> 李老頭笑著說:“你說的很對,這次就是試探。太后的意思也很明顯,一獎一懲。我李家雖接了一道懲戒的圣旨,卻又通過另一道獎賞圣旨得了許多實實在在的好處。這就是在警告那些人盡心做事,不要總想著亂打主意。李家,一時半會兒還倒不了?!?p> “這朝堂上的紛爭真是厲害,躲得了明槍,還要時時刻刻提防著暗箭?!崩钅列南?,自己以后還是盡可能少摻和這種事情。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弄不好就會丟了小命,好好活著享受生活才是首要的。
李牧很無奈的發(fā)現(xiàn),要想好好活著,首先就要考個功名。以前還在杭州的時候,他李家為何差點敗落,就是因為經(jīng)商時被那些官吏一步步欺壓。士農(nóng)工商之中,士為首,商為末。沒有功名,想當個富家翁都要小心謹慎。
還是一門心思準備科舉考試吧。
京城里暗流不時翻涌,宣府那邊確是打的熱火朝天。
韃靼自去年從鐵廠里搶走了無數(shù)兵甲,就開始張狂起來,不停挑事情。但是最后他們卻發(fā)現(xiàn),對面明軍的兵器和甲胄越來越好。后來甚至于一些塢堡里面的守軍,都更換了新的兵器。而反觀韃靼這邊,兵器一旦耗損,就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補充上來。有好幾次與明軍的交戰(zhàn),韃靼都吃了兵器的虧。
朱厚照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個情況,于是他準備先耗上一段時間,等韃靼開春以來的銳氣磨盡的時候,就準備干一票大的。
皇帝在宣府,那么一切資源都開始向宣府靠攏。后方的補給源源不斷運到這里,還調(diào)大名府等地方的總兵官,移鎮(zhèn)宣府。這里就像是一個正在不斷蓄力的拳頭,不知什么時候就爆發(fā)出無盡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