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換了一身尋常裝束的阿離面帶甜美笑容,和其她舞女同伴們一起走在回住所的路上,一行人便是這南城區(qū)內(nèi)靚麗的風(fēng)景線。
一路走來,幾乎家家戶戶看到阿離后都會主動問候一聲,阿離也一一微笑回應(yīng),身旁的閨房好友不禁打趣道:像阿離這般人美心善的姑娘,放在尋常村鎮(zhèn),可是要被當(dāng)成天仙供起來的人吶。
一路歡笑,回到閨房中的阿離關(guān)上門后臉上的笑容卻瞬間消失不見。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雙手捂住胸口,頭頂一雙兔耳也耷拉了下來,眼眸間有心事重重。
想到晚上在請君樓上的些許失態(tài),阿離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懊惱與后悔,更多的則是驚疑。
“那人不是第一次來長安嗎,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還有,我的傘?”
“首領(lǐng)大人說他是組織未來的大變數(shù),可我今天看他也沒有什么不同之處,體內(nèi)氣機(jī)也不過是百戰(zhàn)而已,我一傘都能戳成一串糖葫蘆?!?p> “是戲謔,好奇,還是了如指掌?”
“哼,故弄玄虛?!?p> 阿離撅起嘴來,一想到那短發(fā)青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她便沒由得一陣心煩氣躁。
甩了甩腦袋,她走到窗邊,身子壓在窗架,雙手托腮,低聲喃喃。
“那片刻氣機(jī)有些起伏,也不知道其他人察覺了沒有,早知道便不該如此沖動了,那邊上坐著的可都是大唐的最強(qiáng)者。就連女帝身邊的女侍,都已經(jīng)跨過圣門了...”
阿離看著天上月光,眼神中帶著些許迷茫,而過了片刻,她又重新變得堅定起來,她挺起身來,揮了揮粉拳,嬌聲道。
“我阿離可不會就這么認(rèn)輸?shù)模》街壑??你等著罷!”
說罷,她揮手一招,一把粉白油紙傘出現(xiàn)在手中,在一聲嬌笑中,整個人一躍而起跳向窗外,眨眼間便消失在月色之中。
......
話說楚朝這頭,在一頓填鴨式的吃法之后,楚朝和李元芳心滿意足地躺坐在椅子上,和上官婉兒一起看著李白三人拼酒。
本來是約好誰都不要運轉(zhuǎn)氣力揮發(fā)酒力的,可沒想李白這廝忒不要臉,劃拳連輸十把后便偷偷將酒力散去,氣得狄仁杰破口大罵,李白肯定不承認(rèn)呀,一來二去兩人都是一邊喝酒一邊頭頂冒煙,看得程咬金直搖頭。
散場時兩人還面不紅心不跳地互道佩服,相約下次再戰(zhàn)。
“你們別聽狄仁杰那廝瞎扯,我酒德很好的,今天完全是因為上一次和他喝酒的時候他先耍賴的,我才還一下的?!?p> 在走回客棧的路上,李白臉上有些掛不住,便時不時地回頭解釋道。
上官婉兒捂嘴偷笑,楚朝則是一臉不屑。
剛剛程咬金也說了,誰不知道李白的酒量就三杯,偏偏這廝還極愛喝酒,天天吹噓自己酒量如海,結(jié)果每次喝起來躺得最快倒得也最利索。
而在這方面能與李白一較高下的就是狄仁杰無疑了。
這兩人在熟人眼中,都是著名的臭酒簍子。
三人一陣閑談,話題又轉(zhuǎn)回到剛才的飯桌之上。
“對了楚朝,我看你剛才和一個侍女好像說了幾句話,怎么,你們認(rèn)識?”
上官婉兒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楚朝則是聽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扭過頭來,剛好與上官婉兒那平靜中帶著一絲絲不善的眼神對視在一起,心里不由得一慌。
“哈哈,哪有,沒見過吶,不就是看她在倒酒,我說了聲謝謝這樣嘛?!?p> 楚朝雙手放在后腦勺,干笑著打了個哈哈。
卻沒想李白這時候果斷補刀,只見他頭也不回,聲音卻緩緩飄來。
“別不是看見人家小姑娘長的漂亮,起了色心想要勾搭一下吧,楚小子你可要注意點啊,我徒弟還在場呢。”
“我哪有?!”
“搭訕的手段還不咋地,下次要不要我教你兩手?”
“我還用你教嗎?!”楚朝頓時羞怒道。
“嗯?”上官婉兒和李白的聲音同時響起。
楚朝頓時一懵,接著果斷采取移花接木之術(shù),跑去追打李白。
“你個老不羞的,就會說風(fēng)涼話,受死吧!”
“略略略,等你追上我再說吧!”
兩人一前一后地打鬧,上官婉兒則是看著兩人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而就在三人的去路上,一名頭戴尖叫帽,身著西域裝束的男子緩緩走來,和他們擦肩而過。
“西域人?”
上官婉兒心有所察,斜過頭來疑惑地看了眼那西域男子的背影,因為他將帽檐壓得很低的緣故剛剛沒有看清正臉,但從依稀可見的模糊輪廓上來看足可見是位英俊瀟灑的男子,一頭金色卷發(fā)更是顯得有些亮眼。
“但那紅光是怎么回事,錯覺嗎?”
上官婉兒手指貼唇,有些疑惑不解。
而在距離逐漸變遠(yuǎn)之后,封號“遠(yuǎn)游之槍”的西域圣門境強(qiáng)者馬可波羅扭過頭來看著三人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帽檐遮掩下的雙眼,開始頻繁地閃過暗沉紅光。
“是,我這幾日將長安城探查了一遍,其城身的禁制防御極其牢固,非尋常力不可破?!?p> “墨子當(dāng)真是機(jī)關(guān)術(shù)的千古一人,竟能夠?qū)⒅T神文明的遺物改造成這般地步?!?p> “但天佑吾主,今日大唐女帝和劍仙李白一戰(zhàn)將禁制削弱到了一個極低的程度。”
“這將是我們的最好機(jī)會!”
馬可波羅抬頭看向長安的正中央處,那里有巍峨大觀的大明宮,是大唐第一強(qiáng)者的居所,神圣不可侵犯。
但離大明宮正前側(cè)三里遠(yuǎn)的長安名景之一封天碑,才是長安城,或者說是方舟的核心所在!
馬可波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內(nèi)心中著無法掩飾的激動和渴望。從小便喜歡探險追密的他,在年少時從一處諸神文明的遺跡內(nèi)找到了墮世之主的一截遺骸和關(guān)于“終極”的記載后,便開始對三千年前的諸神文明產(chǎn)生了近乎于瘋狂的好奇渴望。
這股瘋狂驅(qū)使著他走上了追尋墮世之主的腳步,并在十五年前,找到了這足以讓整個王者大陸陷入破滅墮世之災(zāi)的惡魔靈魂,將惡魔從沉睡中喚醒!
他知道這樣做的后果,他明白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大陸破碎,眾生毀滅,他自己亦會成為死去人心中的永恒夢魘。
但他毫不在乎。
生命、財富、力量,在他眼中都沒有絲毫的吸引力,只要能夠探尋終極之密,那便是獻(xiàn)祭自身又有何妨!
懷揣著這樣的信念,他遠(yuǎn)游萬里,來到中域,并且在今時今刻,他要在王者大陸最繁華最宏偉的城池內(nèi),吹散三千年來籠罩在大陸上空的迷霧,親手拉起大變的序幕!
“三千年了,終極之密,將在今晚被揭開!”
馬可波羅緊緊握拳,眼神近乎瘋狂!
......
“總覺得有些壓抑......”
弈星此刻一手執(zhí)白子一手執(zhí)黑子,左右對弈。若是讓當(dāng)今的棋道大家前來觀戰(zhàn),必會驚為天人。因為此刻這氣質(zhì)陰郁的少年在左右互弈時施展的竟是四種棋術(shù)!
天下棋術(shù)有九,所謂棋道之天才窮其一生能將其中一種琢磨透徹便可稱為大家。弈星此刻將四種棋術(shù)兩兩為隊,竭力搏殺,落子間毫無拖泥帶水之感,怎能不讓人動容。
而這時的他還有閑心想著別的事情,當(dāng)下就抬頭對明世隱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明世隱站著觀摩,仔細(xì)地盯著棋盤,片刻之后不由得感慨了一聲。
“妙啊?!?p> 弈星頓時將其他思緒甩在腦后,有些靦腆地摸了摸臉,說道:“先生您過獎了?!?p> 明世隱微微一笑,也不解釋。他轉(zhuǎn)身看向遠(yuǎn)處長安正中央的那塊百丈封天碑,嘆了一口氣。
這塊黑色金屬制成的巨大牌碑已經(jīng)屹立三千年了,無數(shù)人的觸摸擦拭都不能在它的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而今晚,有幸見證“封天難封”之景的人,會有誰呢?
“反正有我一個就是了?!?p> 明世隱嘿嘿一笑,接著對弈星招呼道。
“走吧,我未來的天下棋道魁首,今晚的場景可比你這縱橫十九道要有趣多咯。”
弈星趕忙起身跟上,訕笑道:“先生您可別埋汰我了?!?p> ......
天空中一陣狂風(fēng)吹過,烏云漸漸地蓋住了月光,整個長安城似乎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宛如巨獸蘇醒的停滯。
夜色正深!
而居于長安之上的大明宮內(nèi),女帝孤坐在一處小院內(nèi),鳳眼望向?qū)m外的遠(yuǎn)方,手指輕輕地敲打著石桌,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地笑。
“三千年開局之戰(zhàn)?封天難封?朕的老師啊,這就是你所期待嗎?”
“你想將朕變成你的傀儡,從小到大對朕灌輸你所謂的宏偉理念,真是可笑?!?p> “我武則天,終究只是個女人啊。哪有那些可怕的念頭,只要守著自家這一畝三分地就知足了?!?p> 武則天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訴說給被無盡黑暗所囚禁的某個人聽。
而那呼嘯的風(fēng)聲,是否是那人的回應(yīng)?
“也罷,既然是在長安城,是在朕的腳下,那我也不能不管。藩鎮(zhèn)割據(jù)的賬,朕還沒找他們算呢?!?p> “諸神?”
“朕會讓他們明白,三千年過去了,現(xiàn)在是女帝武則天的時代!天下所有,以君合,順君意!”
武則天言罷,一陣狂風(fēng)吹過,她整個人霎時間消失無蹤。
而在她走后,一道蒼老的身影從墻角的陰影中浮現(xiàn)。
這身影無面無形無影,就仿佛流離于世間的鬼魂一般,令人心悸不安。
他就懸浮在半空中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一刻鐘后,這道身影瞬間消散作云煙,而封天碑的所在,突地傳出一道無形的波動,普通人不受影響,就連宗師也毫無所覺。但長安城內(nèi)所有掌握大道的強(qiáng)者們,在同一時刻,抬起了頭。
“該死!”
下一刻,一道充滿著憤怒的沙啞嘶吼在每個英雄級強(qiáng)者耳邊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