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來到鹿樺宮,吹起了地上的雪,吹在無涯玄色的衣袍上。無涯站在屋外,持簫而奏,凄色的簫聲與凄列的寒風融為一體。
“你很內(nèi)疚?”蕭恨非聽見他的簫聲后從屋里緩緩走出。
“如何讓她還陽返生?”無涯手里的蕭停下了,他想了良久,問道,“有方法嗎?”
蕭恨非問道:“若要人返生,只有返生蓮。只可惜……這一世她未曾出現(xiàn)。”蕭恨非抬起濕潤潤的鳳眼,看向遠方的天空像是思戀著某人。
無涯失望地問道:“還有其他的方法嗎?或者她何時出現(xiàn)?”
蕭恨非問道:“你如此心切,莫非對那丫頭動了心?”
無涯搖了搖頭“她因我而亡?!?p> 傍晚徐家掛起白色喪幡,整個徐家大院里哭聲一片。
徐老夫人哭著說:“我的晴兒啊,你怎么扔下娘親一人便走了啊,你怎叫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徐夫人擔心以后沒有人給自己養(yǎng)老于是痛心的哭著。
徐海天雖未哭,也喊著:“你這個不孝子,我徐家三代單傳,到了你這輩,家里只有一個你這個女娃娃,你這一走,我徐家偌大的家產(chǎn)如何繼承呢?”徐海天則擔心自己的家產(chǎn)會落入外姓人之手。
小陶也哭喪著:“小姐,你怎么就走了呢?我可怎么辦呢”小陶怕自己會被老爺夫人買到窯子里去,于是賣力哭喊。
前來吊唁的賓客也都紛紛說道:“這徐家小姐死的真可憐。聽說在路邊凍死的?!?p> “這徐家小姐可能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一個閨閣女子怎會帶著丫鬟徹夜未歸呢?也許讓山賊玷污了,尋死了吧?!?p> “知人知面不知心呢?!?p> ……
無涯拿著一本古籍,對蕭恨非說道:“尊主,屬下已找到一種起死回生的方法,可讓徐晚晴還陽,請尊主允許屬下?!?p> 蕭恨非說:“此法可對我鹿樺宮有害?”
無涯搖了搖頭:“只需她的尸體和我兩百年的修為。”
蕭恨非說:“你失去了這兩百年的修為維持人形的時間可不多了。”
無涯跪下說道:“尊主保重。”無涯道別蕭恨非后一個人離開鹿樺宮前往松子林找尋徐晚晴的尸體。
松子林里白雪皚皚,尸體即使沒被猛虎野獸叼走也可能被大雪掩埋,無涯又把林子搜查一遍后仍未有任何發(fā)現(xiàn),心里起了疑心?!八勺恿掷餂]有一點痕跡,莫非被徐家的人找到帶了回去?!彼褂米坊晷g,探索到徐家正在哭喪,于是尋過去。追魂術不僅探測到徐家奔喪的事情還發(fā)現(xiàn)徐晚晴的魂在附近游蕩,無涯不禁皺起眉頭,“我該如何跟她解釋?”他按照追魂術提示的方向找到了徐晚晴。
他看到她躲在雪地里瑟瑟發(fā)抖,“鬼也會覺冷?”他的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
“我有還陽的方法?!睙o涯走過去輕輕地對徐晚晴說道。
徐晚晴抬起頭,玄色衣袍進入她的眼中,成了黯然一。她心底有些激動,不過平復之后,冷冷地說道:“你是自責與內(nèi)疚嗎?如果是這樣,那么就不必了?!?p> 無涯說:“我真的有方法,只需你的尸體即可。”
“尸體?我哪還有尸體?!?p> “徐家正為你舉辦葬禮,也許尸體就在徐家?!睙o涯向他解釋道,“或許我們之前未發(fā)現(xiàn)你的尸體是因為她被徐家?guī)Щ厝チ?。?p> “真的嗎?”徐晚晴有些遲疑,不過她把眼光聚在最后一句話的某兩個字上“我們?你也找過嗎?”
無涯點點頭,輕聲說道:“是?!?p> 盡管如此,徐晚晴還是有點不相信自己,她喃喃道:“葬禮都舉辦了,還了陽又如何?父母以為我死了,家都沒了……回去也是一個怪物?!彼呎f邊走,邊走邊落淚。
無涯想要抱住她可是撲過去僅是一陣空氣。
無涯來到徐家祠堂,白色的靈幡掛在兩旁,他掀開棺材,里面只是空蕩蕩的。
“看來,這是一個衣冠禮。”
他沿著路邊一步一步地走回去,他沒有使用法術,一步一步地走著,似乎每走一步思考著人生?!拔摇覍Σ黄鹚?。”
還是那片林子,他走到林子的另一邊,發(fā)現(xiàn)了里面炊煙裊裊,想必定是有戶人家在燒飯。那是樵夫的屋子。暮色以晚,在雪中趕路已消耗了不少體力,他打算去叨擾一番。他走到門口,聽見屋里人的談話。
“這具身子就是好,爺用著就是爽?!?p> “大哥,你還是算了吧,你這是冒犯尸體。死者入土為安,別糟蹋尸體了?!?p> 無涯聽見“尸體”二字立刻紅了雙眼。他獻出一柄長劍,沖進了屋子里,木質的門被他的怒氣燒成了灰燼。他提著劍,一字一句的對那兩個人說:“死吧?!痹捯舴铰?,那兩個樵夫死在了無涯的劍下,一劍穿喉而出,劍光閃過,雪被染成紅色的。他們的表情十分猙獰。
紅雪紛紛落下。
無涯走到床邊,眼前的尸體早已尸斑遍布。顯然死去多日。尸體就被擱置在床上,衣衫不整。他使用法術,喃喃說道:“你不想還陽就不還了,別讓著骯臟的尸體污染了你的靈魂。”
無涯說完便使用渾身法術將那尸體焚為灰燼。
徐晚晴飄回徐家大院,她來到祠堂想著無涯說有了尸體就可以還陽,不會家也沒關系,她可以繼續(xù)粘著無涯。她進了祠堂,找到棺材后發(fā)現(xiàn)里面并無尸體,希望之火瞬間熄滅了。
這是祠堂里來了幾位夫人,徐晚晴認得她們,她們是與自己母親要好的夫人。
“這徐晚晴真是可憐,年級輕輕就病逝了?!?p> “什么病逝?那是說的好聽,說白了就是與野男人私奔了,要不?丫鬟怎么死?”
“我聽徐夫人說這棺材里根本沒有尸體?!?p> “哼,小小年級水性楊花,不知羞恥。”
徐晚晴聽見她們的談話后,心情更加憤怒。她感到自己充滿了力量,袖子一揮,祠堂里的蠟燭全熄滅了。
“有鬼啊?!蹦切┓蛉水惪谕暫暗?。
可惜,完了。被憤怒吞噬的徐晚晴一個一個地掐死了這些亂嚼舌根的人。
一個靈魂一旦染了血氣就不在透析,而是變得渾濁起來。
當晚值班的婢子說層看見徐晚晴的鬼魂在祠堂附近游動。后來徐家祠堂就成了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