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的仙門百家,以云山劍閣,江南聽雨樓,東境天海塢,北疆陵山白雪觀,以及西域薛氏五處勢力劃分,其中是以是薛氏勢力最為龐大,其氣焰也最為囂張..
薛氏家主薛圳,是一個性格暴戾且野心勃勃之人,一直以來,他都妄圖吞并所有仙門,以締造一個天下大統(tǒng)薛氏獨尊的局勢…
薛氏設(shè)計謀劃多年,明里暗里不斷吞納一些小仙門,勢力日復(fù)一日的強大…
這一年,他們終于強大到敢把魔抓伸向其余四大仙門,一紙書信,一隊人馬首先派去了距離相近,勢力相對平平,卻還剛剛出了個聲名鵲起的蕭異的江南聽雨樓,并大肆宣稱,令其歸順,不成,則滅門…
然聽雨樓也算縱橫仙門百余載,樓主莫氏自然是拒絕依附,誓死不從….
那段時日,正是蕭異離開聽雨樓下山游獵之際,行至東境一帶,偶然間聽聞,薛氏門下的修士大軍,不知因何突然從西域涌進了江南一帶,他一個不好的預(yù)感,立即御劍飛回,然而趕到聽雨樓之時,卻為時已晚…
他永遠忘不了那些個令他驚顫到心臟一次次驟然炸裂了的畫面…
曾經(jīng)隱逸于云深處那個靜謐安寧,秀麗如畫的江南第一仙府聽雨樓,已經(jīng)經(jīng)歷一番被血洗和焚燒,目及所處,盡是一片黑煙彌漫,血流成河…
看到前院的地上鋪了滿了師兄弟們尸體以及殘肢斷臂,他驚恐的眼睛里,頃刻間爆出了滿滿的紅血絲…
他顫抖著奔向后院,而眼前的景象,又讓他驟然腦子一懵,腳下一軟,“砰!”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內(nèi)室的地上有兩團血肉模糊,血肉之上,是兩顆浸血卻還尚能分辨模樣的頭顱,那是他的師傅和師娘,他們似乎是被殘忍的割下了頭顱,剁碎了身子…
猛然間,急促的呼吸,劇烈的顫抖,使得他胸中氣塞,一口淤血噴涌而出,他就那么驚恐的看著眼前的血肉,幾乎發(fā)不出任何表情和聲音,整個人像是被攝了魂一般,渾身上下哪哪也動也動不了…
呆滯了許久之后,突然之間他眼神猛的一凝:
“師..師妹…師妹呢….”
忽然想到還尚未發(fā)現(xiàn)師妹的影子,他才硬逼著自己回過了神,心存最后一絲絲僥幸的他,攥著拳頭忽的一下跳起來,開始四處瘋狂的奔走尋找…
終于,聽到后山有動靜,他趕在四處搜山的薛氏大軍之前在一處樹林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師妹,莫聽雨…
探得她體內(nèi)的靈丹被打碎,只有一息尚存,蕭異立即用靈力封住了她的全身經(jīng)脈,暫且留住了她最后的一絲氣息和靈識…
那是蕭異從未有過的無助,慌亂和恐懼,還有,自責…
他出門獵邪,卻偏偏在自己師門慘遭不測時,未能和自己的家人站在一起…
可來不及過多痛苦和悲傷,也容不得他半點意氣用事,他當即便帶著師妹逃離了聽雨樓…
儲存和運轉(zhuǎn)靈力的靈丹,是所有修仙之人身體的命脈所在,一旦被毀,靈力潰散,從此淪為一個平庸之人不說,師妹正在重傷之際,身上沒有了靈力加持,若不是蕭異每日將自己的靈力輸給她一些維持生命,她或許早就斷了那口氣…
那些時日,一邊帶著師妹四處逃亡,躲避薛氏的追殺,一邊遍求醫(yī)藥秘術(shù)尋找救活她的方法,終于,天不負他,在一位隱士醫(yī)者那里,他求得了為師妹續(xù)命的方法…
那便是幫她修復(fù)靈丹..
本來靈丹一人一生只能修得一顆,一旦被毀便不可再結(jié),而師妹的靈丹其實沒有被徹底毀去,只是被打碎了,尚有修復(fù)之法,修復(fù)了她的靈丹,再傳于她大量靈力,有了靈力加身,她便可慢慢恢復(fù)靈識,血脈重新活絡(luò)起來..
可這修復(fù)靈丹的方法,也極為殘忍,那便是,以物修物,以丹補丹…
這便需有人自愿獻出自己的靈丹,拆解成碎片,用蝕心之火將其融化后,然后連同自身所有靈力一并注入破碎的那顆靈丹,讓溶化后的靈丹溶液滲入前者的裂縫,將其補起來,以還原到原來的完整模樣…
此術(shù)非難度極大,且溶丹過程極為痛苦,最重要的是,一但拆解了自己的靈丹,便永無再結(jié)的可能,從此便也就再無緣仙道,無靈力可存可驅(qū)使…
于蕭異而言,便也就再也使不出那驚天一劍了…
然而此事,蕭異并為做過多的內(nèi)心掙扎,師傅師娘慘死,聽雨樓幾乎滿門被屠盡,此時只留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獨女,無論如何,他要保住師傅師娘的唯一血脈…
況且,這位師妹,是他前半生唯一的光…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動用了此術(shù),將自己的丹拆了,溶了,連同自身的靈力,修為一并補給了她…
沒了靈丹之后的蕭異再無靈力加持,處處羸弱無比,那時的他帶著尚未恢復(fù)的師妹繼續(xù)躲避薛氏追殺…
在經(jīng)歷仙門百家的拒絕收容,惡意驅(qū)趕,甚至是向薛氏通風報信之后,如同驚弓之鳥,一有風吹草動,便警覺戒備,一直處于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他甚至幾乎再未敢踏實的吃過一次飯,放心的睡過一次覺…
直到他帶著師妹藏進了卟羅山,偶然在一處山洞里獲得了一本修術(shù)秘籍…
那便是血祭術(shù)…
此術(shù),是一種引以怨氣為用的上古邪術(shù),是以修練者的生血為祭,焚符咒為引,燃滴血,便可招來萬千厲鬼血尸供其操控驅(qū)使…
厲鬼血尸身負兇煞怨氣,一經(jīng)使用,殺傷驚悚,威力駭人,且修此術(shù)者若是心性不堅,極易受損導(dǎo)致走火入魔,因此,此術(shù)術(shù)是幾百年前便被先人視為邪術(shù),凡修此術(shù)便是奸邪之輩,便遭仙門誅殺,慢慢的,修此術(shù)的人逐一被剿殺,此術(shù)也漸漸失傳…
帶著重傷的師妹四處躲藏,疲憊不堪…
沒有能力護她安穩(wěn)周全,自責不已…
身負滅門血仇,恨意沖天…
那時候的蕭異,得到了這本不需要靈丹就可以修煉術(shù)法的秘籍,如同上天賜予了他一道曙光,所以,他也不管什么陰不陰邪,是不是有違仙道,因為那時在他的心里,沒有什么比慘絕人寰的薛氏更邪,也沒有什么比這個世道更讓人失望…
諸多時日的逃亡,讓他明白無論何時何地以后萬事,他只能靠自己..
且,他自認,即便修煉非常道,只要堅定自己的一顆丹心,亦可行正義事…
遂,接下來的時日,他藏于卟羅山上,一邊照顧著正在慢慢恢復(fù)的師妹,一邊瞞著她修煉血祭…
終于,三個月后,蕭異通過刻苦的修煉,將血祭練到了八成…
恰好那時云山劍閣,白雪觀,以及天海塢這三大仙門正在聯(lián)合討伐薛氏,聽說打的還是替聽雨樓鳴冤報仇的名頭…
可他們哪里是為了聽雨樓,明明是畏懼成為第二個聽雨樓,聯(lián)合抗衡而已,不過,蕭異還是將莫聽雨安頓在山上,瞞著她一人悄悄的下了山,加入討伐薛氏的行列…
那日,三大仙門共同伐薛,攻薛城時卻不敵薛氏修士大軍,接連敗退之際,突然一陣陰風吹來,憑空驚現(xiàn)數(shù)以萬計的厲鬼,兇煞,血尸,以及其他邪祟之物…
這些邪物專門攻擊薛氏修士,凡身著薛氏服飾擁有佩劍且持劍染血之人,均會被一堆邪物圍上去撕咬一番,然后驟然撕碎…
眾人紛紛退下陣來,縱觀這些往日他們眼中的邪祟竟是幫著幫著自己人殺薛氏,紛紛驚奇不已…
邪祟兇尸前仆后繼,越聚越多,不一會兒便沖破了城門,涌入了薛城…
大戰(zhàn)持續(xù)了一夜后,邪物殺盡了薛氏修士,生擒了薛圳和薛眥父子二人…
第二日的薛氏府邸...
大殿之內(nèi),仙門眾人紛紛涌入之時,大批邪祟大軍已經(jīng)完成使命褪去,只留下了抓著薛氏父子的幾具兇尸…
“讓他們跪下!”
忽然聽到一聲冷冽的吩咐,便見薛氏父子已經(jīng)愕然的被兇尸壓著跪在了地上,眾人驚詫之際,紛紛回頭,便見一道人影逆光從門外走了進來…
“蕭異?”
“是蕭公子?”
認出來人,在場眾人更為震驚…
這震驚,在一向不喜形于色的江辰臉上,表現(xiàn)的最為明顯,看著昔日那個明媚陽光的少年,數(shù)月未見,突然變成了這幅陰冷的模樣,驚詫之際,他不自覺的咬緊了牙關(guān)…
白雪觀孟氏公子孟麒:“蕭兄!你…這些邪祟是受你控制的,你怎么會?”
天海塢穆家公子穆欽:“蕭異,你…修練了邪術(shù)?”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紛紛一陣唏噓…
一身黑衣,紅色發(fā)帶蕭異,眉間陰沉,目光冷峻,他對著眾人禮貌性的作了個揖禮,并未回答他們的話,而是直接走到了薛氏父子二人的面前…
薛圳嘴邊掛著鮮血,冷哼一聲:
“原來是你?”
盯著他們,蕭異目光更為寒徹,壓著聲音道:
“沒錯,是我!”
薛圳:“說,你是從哪里修得這等威力駭人的邪術(shù)的?”
聞言,蕭異勾了勾嘴角:
“不愧是薛城主,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問及我這術(shù)是從哪修的,呵呵…”
薛圳繼續(xù)冷笑一聲:“哼!你自己又何嘗不是死到臨頭,你以為你修習了此術(shù),你所救下的這些人,他們還能留你多久?”
蕭異聞言,微微頓了頓,隨后不屑的輕笑一聲,道:
“那就不勞薛城主費心了!”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他的兒子薛眥,冷言道:
“薛眥,那日率薛家修士無故攻入聽雨樓,殘殺我?guī)煾祹熌?,以及聽雨樓上下十幾條人命的,是你,沒錯吧!”
聞言,本就哆嗦著的薛眥臉色更加驚恐:
“蕭公子,蕭兄,我….我不是故意的,當時剿滅聽雨樓我也是奉命行事,我求你別殺我,放過我!放過我吧!”
此時,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突然不停的向蕭異磕頭求饒,薛圳氣急,立即大喝:
“閉嘴,廢物!”
“呵呵!”
蕭異突然大笑:
“薛城主,想不到吧!你養(yǎng)的好兒子,心性隨你,骨氣卻不隨你!”
然而,說完,他突然收起笑臉,轉(zhuǎn)頭看向薛眥:
“薛眥,那日你屠殺我的家人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會跪在這里求我放過你?”
說完,他,眼神一冷,壓著聲音吩咐壓著薛眥的兇尸:
“去,把他用劍的手,給我擰下來!”
“?。。 ?p> 只聽大殿里一聲劇烈的慘叫,兇尸已經(jīng)將薛眥的手臂擰斷,扯爛了血肉,生生撕了下來…
“蕭異!你要殺便殺!休要妄想用如此惡毒的手段逼我向你求饒!”
聽薛圳這樣一喊,蕭異頓然冷笑一聲,隨后看了他的兇尸一眼,邪邪的道:
“另一只!”
得了命令,幾個兇尸立即拖起趴在地上哀嚎的薛眥,用同樣的方式又扯下了他的另一側(cè)手臂…
鮮血不斷的從薛眥斷肢處涌出,頃刻間浸滿了全身,他也因疼痛不支,當即暈了過去…
此情此景,頓時將仙門眾人驚的紛紛唏噓側(cè)目…
孟麒上前勸解:
“蕭兄!此二人行兇為惡該死無疑,直接殺了便是!何必如此呢…”
聞言,蕭異輕笑一聲:“哼!薛氏父子行事暴戾狠辣,直接殺了,未免太便宜他們了!”
隨后他吩咐兇尸:
“聽著!把此二人綁起來,斷脈,割舌!后掛至薛城最高的城樓,自下肢起,每隔一個時辰鋸去兩寸,骨頭焚燒,血肉喂狗!”
“哦,對了!若是疼痛不抵暈過去了,就給我用招靈術(shù)叫醒,我要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被削肉剔骨,活活折磨而死的!”
…
后來…
沒了靈丹的蕭異無法重修仙道,也失去了重振師門的資格,也因他修的禁術(shù)又過于強大,被所謂仙門某些大人物嫉妒,覬覦,以他修煉禁術(shù),殺人手段狠戾毒辣為名,聯(lián)合排擠…
隨后便是眼下這般,蕭異回了薛城,發(fā)現(xiàn),自薛氏仙門被滅之后,其所在的薛城尚有薛氏仙門的一脈旁支…
經(jīng)查實,此一脈與薛圳薛眥父子不同,他們從未助紂為虐,且一直著力護衛(wèi)薛城的一眾平民百姓,而薛城被仙門占領(lǐng)后,這群人連同薛城百姓統(tǒng)統(tǒng)被關(guān)了起來,且不日便要盡數(shù)屠殺…
蕭異雖因師門血仇,殺薛氏父子二人之時手段狠辣,但從未忘卻鋤奸扶弱的初心,幾經(jīng)掙扎,還是下定決心,救下了這一脈的薛氏以及幸存的薛城百姓,也因此,更讓仙門討伐他有了名正言順的借口...
眼下,蕭異瞞著師妹選擇一個人承受過的一切,也因為顧及師門名譽對其他仙門的針對和中傷一再隱忍,師妹心疼他,不想讓他留在聽雨樓受盡委屈卻不能反擊,便假借誤會他走歪路一事與他大吵了一架,并忍痛將他趕出了聽雨樓…
所以,此時他也以為他自己也正被他唯一的親人誤解而痛苦失落…
...
劇中名場面的一幕幕記憶猶新,梁笙知道,按照原著,未來,他的師妹會明白他所有的委屈…
但那時候,也是重重難關(guān)過盡,仙門百家聯(lián)合起來攻擊他之時,師妹會因替他擋下致命的一劍而命隕,也是因為師妹的死,才引發(fā)了他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導(dǎo)致了后來更虐心的劇情…
畢竟經(jīng)歷巨變,現(xiàn)在蕭異心中唯一的,也是最愛的親人,只剩下一個師妹了…
眼下既然被追問,梁笙也只好老實回話:
“你殺薛家人的方法確實殘忍了些,不過當初也是因為他們先以更殘忍的方式害死你師傅師娘的,練血祭術(shù)也是因為走投無路對吧?”
蕭異聞言,淡笑不語…
梁笙繼續(xù):“而且你也從未用它做過壞事,以前沒有,以后反而會用他做好多正義的事,現(xiàn)在他們針對你,才不是因為什么扶正殺邪,都是因為畏懼和嫉妒,他們才是壞人…”
蕭異看了她一眼,亦是不語…
梁笙:“還有你師妹,現(xiàn)在她還不知道你為她做過什么,等以后她會知道的,以后她.….”
“等等!”
當聽到“她還不知道你為她做過什么”這句,蕭異忽而莫名一個驚詫,便立即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