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成為我的長兄!”
“你哪只耳朵聽見我想當你長兄了!”
九宮君懶得跟他廢話,拂了拂袖子,便一步一步走下臺階。
“我這寒酸的小閣可供不起你這尊大佛,哪來的便往哪走去!聽到沒?”
待九宮君轉身后,卻發(fā)現(xiàn)榕森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突然頓時有些羨慕嫉妒恨起來。
他啥時候也能像他一樣啊。
當九宮君視線轉向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彩鳳時,他竟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真的不能怪他,只是此情此景此物只應彩鳳有。
待他鎮(zhèn)定下來后,很快便命人把她抬了下去。
等九宮君一出來,便看見送上門來的賬單。
九宮君拿起一看,隨便翻翻后,卻發(fā)現(xiàn)那魏蔚妖君所歸還的金額和自己心中的金額有些大相徑庭。
看來讓這老妖婆全部吐出來很難啊。
算了,這反而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原本還想繼續(xù)細看一會的,不料院子外傳來一陣熱鬧的嘈雜聲。
這聲音有些像女子哭泣的聲音,而且還不止一個。
這讓九宮君頗有些好奇外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該不會是出現(xiàn)拐賣兒童婦女之類的事吧?按理說妖國不應該出現(xiàn)這么一檔事。
當九宮君來到大門口時,頓時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大跳。
只見所有侍女們都被綁住了雙手,甚至還被封了口,此刻的她們正整整齊齊的站在他的殿門口外排隊。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九宮君欺負她們呢,而事實上她們還真以為是九宮君的杰作。
當九宮君把視線轉向她們的穿著上時,這讓九宮君頓時傻了眼。
這不是鎮(zhèn)東殿的秀女嗎?
不明所以的九宮君趕緊詢問了那看門的守衛(wèi)。
然而守衛(wèi)們也一臉懵逼,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人群中的華山金刑尤其亮眼,不用說也知道是那華山金刑干的。
九宮君對著眼前的華山金刑怒吼道:“小老弟,你有病吧你!”
——朝圣殿——
林彥將軍把一切都稟報了那榕燁妖皇。
榕燁妖皇聞言,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反而臉上掛著些許期許。
這孩子雖然長不大,但心智卻異常成熟。
“罷了,隨他去吧!你也下去吧!”
林彥將軍聞言也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趕緊退下。
九殿不當,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威脅到榕森殿下的地位,畢竟這榕燁妖皇太過于情深,就怕到時頭腦發(fā)熱,把妖皇之位給了那雜種。
識趣退下才是明智之舉。
榕燁妖皇自是明白九宮君的心意。
他自是不能辜負了九宮君對他的一番好意,若此事板上釘釘,原本國家便面臨外患,若再內憂,那就麻煩了。
他緩緩走下臺階,來到大門前,雙手后握,緩緩抬頭看向那一片藍海的天空,他聲音有些沙啞和悲傷。
“穎頤,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你安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當然還有我們的孩子。
穎頤,若有下輩子……你還愿意成為我的妻子嗎?”
榕燁妖皇眼底不由得流下一抹淚珠,他的思緒很快便隨著天空那漂浮的云朵一同漸行漸遠。
穎頤走的那天她借助幻靈珠使出了異常強大的幻術,使所有人都以為她在現(xiàn)場,其實那時候的她早已離開了現(xiàn)場。
當妖皇榕燁親臨現(xiàn)場后,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于是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因為他早已聽到消息,說無宗將會在今日被處決。
看來她是去找他了!
于是他想都沒想便丟下在場的貴賓,直接奔赴現(xiàn)場去找穎頤去了。
然而當他到達鐘落譚時,穎頤早已經死了,那天他親眼看著無宗與穎頤一同覆滅。
他最終還是來晚了一步,為什么她愛的人終究不能是他?
他不由得苦笑喃喃道:
“穎頤,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本皇?”
回過神的榕燁妖皇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聲音沉重有力道:“來人,替本皇準備些宣紙送到朝圣殿?!?p> “遵命榕燁妖皇,屬下這就去準備。”
——鎮(zhèn)妖閣——
此刻魏蔚妖君還沒有聽到九宮君拒絕的消息,以為九宮君已經接受了那宣召,一想到他那得意的嘴臉,她此刻便氣得牙都快要被磨掉了。
她完全沒想到他這兒子好不容易來一趟她的寢殿,竟是為了那禍國妖后的兒子,甚至還賜他如此殊榮,這讓她怎么不氣。
哪怕她不同意,她那好兒子依舊一意孤行,他可知這么做的后果!
這兒子她是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
兒子大了,翅膀硬了,她哪怕把嘴皮子磨破了,也不見得他擔心她一分。
正當她想把氣撒到外頭跪坐的妖兵身上時,見侍女們支支吾吾的反應,這讓她瞬間明白了怎么回事。
當她顫顫巍巍走出外頭時,卻發(fā)現(xiàn)外面空空如也。
一陣風吹過,吹得她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一看,她瞬間感覺自己中風了。
果真是他的好兒子啊,竟把那些跪坐的妖兵全遣散了,連個糖渣都不給她剩。
他這是想把她活活氣死嗎?
魏蔚妖君頓時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只好扶著門框,隨后依舊抵不住心中的怒火,活生生氣暈了過去。
剛好被一旁路過的侍女們見到了,侍女們見狀趕緊大喊了起來。
“魏蔚妖君您怎么了?來人啊,快來人?。∥何笛鍪铝?!”
魏蔚妖君死硬得睜開雙眼,這著實把一旁的侍女們嚇到了,還以為是詐尸呢。
侍女們原本扶著魏蔚妖君的手快速放下,并不自覺的向后退去。
魏蔚妖君氣喘吁吁斥責那些侍女們道:“你,才有事!本君好著呢!”
話畢,又暈了過去。
侍女們紛紛相視一眼,有些心驚膽跳地爬上前瞧看。
侍女們見魏蔚妖君安然無恙,便把魏蔚妖君送回了寢殿,好生看護。
——聽風閣——
九宮君坐在那落地窗前,靜靜欣賞著那飄落的楓葉。
九宮君聽著那悅耳的風玲聲,思緒萬千。
他有些想他們了。
他一出身便沒有父親母親,一出身他便是高貴的神,并掌管著世間的一切法則,讓世間能夠正常運作。
有時候他便感覺自己是毫無感情的機器人,沒有一點溫度,甚至都不感覺自己還活著。
若不是遇到他們,或許,他都無法體會那是什么樣的情感。
無論是生而為神還是生而為人,依舊逃不開命運的安排么?
此刻的天上,又是誰在掌控著他的命運?甚至這世間萬物生靈的命運。
何時生?又何時死?誰也不知道。
生,一瞬間。
死,也一瞬間。
生死交替,萬物輪回,世間方能永久運行,若執(zhí)意打破,世間危矣。
他原本便活得太久,以至于很多事便也忘得一干二凈了。
如今茍延殘喘的活著,便是想著如何殺上神界為自己報仇。
但神生漫長,人生短暫。
此刻這想法未免有些太過于荒謬。
他如今一點神力也沒有,又如何才能成為神。
他甚至一度覺得,再次成為神,真的很好嗎?
有時候他不由得癡想,既來之則安之。他為何不能像人一樣,就這樣過一輩子呢?
生為神,他有諸多無奈,生為人,他亦是如此,沒有任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