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立馬接話:“當(dāng)然了。一般男人的占有欲都特別強(qiáng),即使嘴上說不在乎,但內(nèi)心深處應(yīng)該都會有芥蒂吧,畢竟他們還是會更希望參與和見證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人生不同階段的轉(zhuǎn)折?!?p> 廖晶晶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從被子里傳來小小聲音:“我困了,先睡了,晚安。”
女孩們:“晚安。”
白花花壓低著嗓音,繼續(xù)和錢多多探討著剛剛的話題。何洽洽偶爾被點(diǎn)名,卻也會耐著性子輕聲回應(yīng)。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下鋪安靜的廖晶晶并沒有睡著。
第二天,女班委挨個挨個寢室敲門,送上了信息登記表。
白花花開門接過表,快速地瀏覽了一遍:“姐妹們,要填個人信息了,包括姓名性別,出生年月,身份證號碼,家庭情況,是否原生家庭等等?!?p> 她拿起筆開始刷刷寫,嘴里念念有詞:“白花花,女,1995年9月16日,原生家庭,獨(dú)生子女,身份證是36……”
錢多多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花花,你直接幫我填算了?!?p> 白花花爽快答應(yīng):“好嘞!你報(bào)我寫吧?!?p> 錢多多:“姓名性別就不說了,原生家庭,有一個妹妹,身份證號碼讓我想想……”
白花花寫好后,放下筆:“洽洽,趕緊下床填表咯。”
何洽洽一臉淡定地?fù)Q下弄臟的床單:“花花,你幫我一塊兒填了吧!非原生家庭,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坐在床上看書的廖晶晶下意識地抬頭,朝床板看去。
“得嘞,搞定,現(xiàn)在就差晶晶的了,”白花花依舊握著筆,自覺地朝廖晶晶方向看去,“行了晶晶,你可以開始報(bào)了?!?p> 廖晶晶放下手中的書,走上前:“還是我自己填吧?!?p> 白花花不疑有他,直接把筆遞給她,揉了揉手腕:“一個暑假沒有拿過筆,寫起字來怪別扭的。”
廖晶晶沒有接話,而是安靜地在一旁填表格。
“對了,最下面的日期也要記得填,”白花花扭頭好心提醒,一不小心看到了廖晶晶手沒有遮住的地方,“哇!你居然有一對龍鳳胎弟弟妹妹,好幸福啊!”
廖晶晶寫字的動作微微一滯:“還好啦?!?p> 白花花悲從中來:“嗚嗚嗚,你們真好,都有兄弟姐妹,只有我一個人是獨(dú)生子女,從小孤孤單單的?!?p> 錢多多刷著手機(jī):“你就知足吧!你是不知道,當(dāng)姐姐有多累。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媽給我生個哥哥,而不是妹妹。我妹比我小三歲,從小到大,我可沒少和她打過架?!?p> 何洽洽在一旁接話:“對啊,人家都說弟弟是老天爺給姐姐下的戰(zhàn)書,我家就有這么一封,皮得很?!?p> 白花花的嘴翹得老高,完全沒有被她倆說服。扭頭看向還在填表的廖晶晶,她的眼里滿是羨慕:“咱們幾個當(dāng)中還是晶晶最幸福了,弟妹雙全。”
錢多多見和她說不通,輕輕嘆了一口氣:“唉,這就是圍城吶?!?p> 廖晶晶放下筆,寶貝似地將表格抱著:“我填好了,那我去把表格交給隔壁寢室的班委吧?!?p> “去吧去吧?!卑谆ɑㄕ兄孟胱约河械艿苊妹?,頭也沒抬,木木地應(yīng)道。
“那就辛苦你了?!闭阡佇麓矄蔚暮吻⑶_下面說了一聲。
廖晶晶的腳步微微一滯,抬頭看著她道:“不辛苦?!?p> 不知是不是心底的錯覺,何洽洽總覺得廖晶晶看她的眼神和之前不太一樣?,F(xiàn)在的眼神中多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是惋惜,又似是關(guān)心。
算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這應(yīng)該是錯覺。見廖晶晶離開,何洽洽晃了晃腦袋,繼續(xù)鋪床。
某日,白花花一時興起,硬是要按照年齡大小來排寢室中的名次。
“嘿嘿,我沒有弟弟妹妹,終于可以在這里做一回老大了。”想想自己比同齡人晚一年上學(xué),她笑得一臉蕩漾。
然而,四個人的出生年月日一擺出來,她就笑不出來了。
“為什么會這樣!”白花花抱頭驚叫,“晶晶居然是我們幾個人里面最大的!納尼(什么)?”
廖晶晶與她同年,并且比她早兩個月出生。
錢多多也與她們同年,不過踩在12月的尾巴上。
整個看下來,何洽洽反倒是全寢的老幺,1996年2月份的。
“老二,什么都別說了,”錢多多故作惋惜地拍了拍她的肩,“以后,咱們寢室的二貨就是你了?!?p> 嗚嗚嗚,白花花欲哭無淚。
下午沒課,四個女孩一起出洞,去超市里買生活用品。
回寢室的路上,廖晶晶拉住何洽洽:“那個,洽洽,你能陪我透會兒氣嗎,寢室里一天到晚開空調(diào),門窗緊閉的,我總覺得憋得慌?!?p> 確實(shí)有點(diǎn)憋得慌,畢竟空氣不流通。何洽洽一口答應(yīng)。
“外面這么熱,我是真的受不住,”白花花聞言,直接叫上錢多多一起,拿過那兩人手中的東西,“那我和多多就先上去了,東西也幫你們拎上去了哈?!?p> 何洽洽:“行,那就多謝你們了?!?p> 白花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么謝不謝的。行了,你們坐一會兒也快上來吧,你看看這周圍,連個鬼都躲屋里吹空調(diào)去了,就你倆,真的勇士,敢于直面高溫?!?p> 她和錢多多進(jìn)了寢室樓。
流動卻依舊燥熱的空氣中,樹上的蟬聒噪地一聲高過一聲。何洽洽和廖晶晶并排坐在路邊被籠罩在樹蔭下的臺階上。
“洽洽,”廖晶晶目視前方,聲音很小,“其實(shí),我和你一樣,也是生活在重組家庭內(nèi),我的弟弟妹妹和我也是同母異父?!?p> 何洽洽扭頭望了一眼目露自卑的她,語氣平靜地安慰:“現(xiàn)在離婚率這么高,重組家庭多了去了,大家都習(xí)以為常,不會覺得有什么的。你看,那天花花幫我填表的時候,連半點(diǎn)驚訝都沒有。”
廖晶晶把頭埋在臂彎中,悶悶的聲音傳來:“那,你繼父,有沒有對你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
何洽洽瞬間明了,但又不敢確定界限。
“色瞇瞇地摸我大腿算嗎?”她自嘲地笑笑,沒有扭頭去看廖晶晶抬起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