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也不見外,直接席地而坐,打開了酒:“江哥,拿兩個杯子來,滿上。”
江悍時樂顛樂顛地跑去廚房拿酒杯,出來時與何洽洽迎面相遇。
“死酒鬼,”想到上次的醉酒事件,何洽洽忍不住嗔斥,“少喝點,聽到?jīng)]?否則別怪我把你趕出家門。”
“聽到了聽到了?!苯窌r一臉乖巧。
客廳里,兩人就著花生米推杯換盞,空氣中都彌漫著醇厚的濃濃酒香。
“來,江哥,加個好友,我好轉(zhuǎn)賬給你?!本坪攘藘煽冢⒘窒肫鹫?,立馬掏出手機(jī)。
一聽是還錢,江悍時十分耿直地亮出了設(shè)置好金額的收款二維碼。
阿林忍不住笑道:“敢情想加你為好友,還得先還清債務(wù)?!彼涞貟叽a,把錢轉(zhuǎn)了過去。
江悍時笑笑:“老婆本呢?!比缓蠼o他亮出了個人名片,兩人成功加為好友。
杯子空了,江悍時默默滿上。
“少喝點,”阿林打趣道,“別到時候被嫂子掃地出門了,還跑來怪我?!眲倓偤吻⑶⒂?xùn)斥江悍時的話,他都聽見了。
“她就是嘴上說說,怎么可能真把我給趕出去。”江悍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廚房,眼里染上溫柔。
阿林突然發(fā)問:“你們結(jié)婚多久了?”
江悍時咧嘴一笑:“還沒領(lǐng)證呢,她媽看不上我的職業(yè),嫌我窮,不同意。我和她就只能先無證同居了。也難為她了,依然愿意死心塌地地跟著我?!?p> 很久以后,當(dāng)面對難搞定的丈母娘時,江悍時簡直是悔不當(dāng)初,他這張嘴當(dāng)時怎么就開了光呢?
阿林望向廚房的目光中有一絲令人看不懂的復(fù)雜。他悶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良久,低低地說了一句:“她是個好姑娘,好好珍惜?!?p> 江悍時嘴角上揚:“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才想著換份工作,只要能多賺錢就行。”
阿林倒酒的動作微微一滯,他抬頭:“你確定,要跟著我干嗎?”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那天晚上我也和你說過了,這門營生完全就是把腦袋掉在褲腰帶上,一旦被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陷進(jìn)去出不來了,不能再害你。
“還不如就按我說的,你去舉報我,這樣還能得一筆鼓勵金,我也可以解脫。等進(jìn)去了,我就好好改造,爭取早點出來孝敬我爸媽。我不在的期間,就要麻煩你替我關(guān)照一下他們……”
“別,我干不來,”江悍時直接拒絕,“舉報還分個三六九等呢,提供第一手資料的,獎勵金多著呢!我們不如一起進(jìn)去,多掌握點情報,然后咱倆再舉報,鼓勵金五五分?!?p> 他的臉上滿是憧憬:“這要是真成了,那咱倆到時候可是揚名立萬。你想啊,既能賺錢,還能當(dāng)臥底,多刺激??!”
阿林的神情意味深長:“你以為臥底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這么好當(dāng)?”
江悍時開始洗腦:“你不想在那里干了,沒錯吧?”
阿林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如果那個組織依舊存在,那你自首又怎樣?”江悍時開始為他分析,“你之前也說過,為了不讓你這么輕易退出,冬哥甚至還威脅過你。
“你想,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和他的手下斗?別說替你照顧父母了,說不定連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你也看見了,兄弟我不是單人,我還要娶老婆呢。這要是我?guī)湍阏疹櫚謰?,把洽洽也給牽扯進(jìn)去了,那我會后悔死。
“所以啊,為了避免被報復(fù),最好的辦法,就是——”江悍時不說了,而是直直地看著阿林。
阿林喉結(jié)一動,面色一緊,緩緩說出了答案:“一網(wǎng)打盡?!?p> 江悍時打了個響指:“沒錯,這樣咱們還能成為荷城的大英雄。你想,你爸你媽走出去多有面?。骸覂鹤赢?dāng)鳥販子那是為了臥底,掌握情報?!嗪?!”
阿林沒有吭聲,端起酒杯,遞到嘴邊,卻遲遲未下口,似是在思考。
江悍時故作不在意地說道:“我這也是瞎分析一通。反正話我撂在這兒了,我是絕對不會去舉報你的,萬一我家被冬哥報復(fù)……你要自首就自首吧,你爸媽我?guī)湍阏湛粗?。但是,我只能說,我盡力而為?!?p> 阿林放下酒杯,目光堅定:“行,那咱們就冒險一把?!?p> 待阿林走后,江悍時將此事說與何洽洽聽。
“真的?”她一臉驚訝,“他居然這么輕易就被你給說動了?”
江悍時痞痞地沖她拋了個電眼:“那必須的,大江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小河,還不趕緊學(xué)著點!”
這人,就可勁嘚瑟吧。
何洽洽嗔怪地掃了他一眼:“你確定冬哥這么輕易就會接受你進(jìn)大本營?”
江悍時眉頭一挑:“必須的,他們還就需要我這種懂電腦的高技術(shù)人才。”
聽阿林說,最令冬哥頭疼的就是貨單。他們最開始干的時候,習(xí)慣手寫貨單,年底在統(tǒng)合一遍。但這么些年了,生意越做越大,手寫貨單統(tǒng)計起來工程量就有些大了。
偏偏這個團(tuán)伙里的人大多是大老粗,看不上電腦操作,更別提會去主動學(xué)習(xí)如何制作電子貨單了。
之前也有人介紹過一個自稱精通電腦的親戚,但在大本營待了不到一個月,便受不了東南亞森林里的濕熱,嚷嚷著要回家。然后,他成了團(tuán)隊里在國內(nèi)跑貨的一個司機(jī)。
現(xiàn)在電子賬單整理了不到一半,人又沒了,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的,令有強(qiáng)迫癥的冬哥十分糟心。
三天后。
晚上,江悍時神情嚴(yán)肅地叫住正要去備課的何洽洽:“我有事和你商量?!?p> 他難得這么正經(jīng),一定是大事。
何洽洽有些緊張地坐在他對面:“什么事???”
江悍時目光深邃:“阿林已經(jīng)向冬哥舉薦了我,冬哥要我過兩天就動身,去東南亞先試用一周?!?p> 何洽洽有些驚訝,眼底劃過一絲不舍:“這么快?”
“冬哥說,”江悍時的語氣情感復(fù)雜,“要我把老婆一起帶上——也就是你?!?p> 說白了,其實就是為了避免他告密,把她當(dāng)人質(zhì)。
聞言,何洽洽怔住,爾后酒窩微抿,目光堅定:“好啊,正巧我沒有去過東南亞的森林呢,權(quán)當(dāng)是旅游吧?!?p> 江悍時眸光一緊。她這副樣子,竟讓他心生一股熟悉感,真是奇怪。
時琉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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