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狼啃的,竟然一夜之間屠了一個鎮(zhèn)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粗@狼藉的鎮(zhèn)子,一個個鮮活的面孔還似乎在眼前,對了,昨天馬販子收買的那個少年哪里去了?
哭泣沒有用,但雙腿真的已經(jīng)直立不起來了,恍然間,仿佛對于任何的傳說都沒有了希望,自從娘胎出來,聽過不少的人的傳言,也遇到過各種不平衡的勢力形成,總是在被坑害中茍活,長大后更是家徒四壁,然而又遭遇了這么一場莫名的屠城,馬軍終于也挺不下去了…
“馬軍啊馬軍,你挺了這么久,你也忍受了夠久了,為何始終都逃不開被壓于最底層的人的痛苦,不是說天降大任于斯人嗎?真的好累,我該從什么做起啊,我該走向哪里?”
“順大道,人之利弊,都是公平的爭斗?;蛲趸蚩埽蛴霾换?,都是公平的爭斗!你又何必糾結于私呢?”
“你懂什么?你在這里生活過嗎?你說這是私,死了這么多人,你跟我說是私?你為什么要救我,如果我能和他們一起葬身于刀鋒我可能會比現(xiàn)在安心得多。我爹爹,海六四,傻駝他們都是人,他們是活著的人!”
“他們是人,只是因為世上強弱有分,弱者不能力改世勢,只有無奈地活著才是最致命的,你現(xiàn)在已是個青壯少年,盡說些喪氣話!”
“大爺,你滿嘴咬文嚼字,說那么一大堆人聽不懂的狗屁大道理,你能給我把我爹爹找來我就信了你的邪!”一旁的敬乾很不痛快地嚷嚷。
“你看,你這個弟就比你會來事,有時候要學會激人,也要會用人,別只顧著意氣用事,你們?nèi)值茈S我來!”
眼前這個看似瘦弱的老頭,感覺很不尋常,黑須白眉,褲腳卷至到膝蓋高,衣衫襤褸,周身冷寒,額頭溝壑俱是縱橫,然而一席話盡將兄弟倆看了個透頂。說罷將手中竹杖慢慢平端起,快速扭身向后形成一個弓步,手中竹杖直挺握于掌中,這竹杖卻宛若長在手中一般,大喝一聲:“出來!”。只見竹杖竄出手中,徑直向敬乾揮去,敬乾迅速躲開,馬軍一時難以反應,竹杖直挺挺地打在肩膀上,頓時所有的憤怒在這一刻爆發(fā),沖過去一拳向老頭打過去,這憤怒的拳頭砸向了老頭頭頂,老頭動也不動,驚恐中的馬軍想將拳頭收回卻已經(jīng)晚了…
“孩子,怎么了,手軟了嗎?”老頭又是一個抬腳將驚恐的馬軍踢翻在地,“你還是太厚道了,你不傷人,人就會傷你!”
一旁的馬敬乾此時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把扶著馬軍說:“慢著,哥,你打不過他的,這人和母親生前所描述的昆侖老者有幾分相像。”
“我不是什么昆侖老者,我之前聽過這里一個傳說。鄙人賀伊,不是什么大賢,只有武學方面略有所成,昨日看到馬軍身材魁梧,似是有緣,俞欲絕學傳于他,可否有想?”老者聽后莫名地笑了應道。
敬乾有些失望,搶在馬軍前開口道:“大師,你既然武學這么高,可不可以傳給我一二?況且我自知體質(zhì)不如大哥強健,但也練過一些基礎功底?!?p> “馬二,聽聽老先生怎么說!”馬軍接著說道。
“哈哈哈,江湖中行走,必要一技傍身,有武技,有略技,看你小子天生機敏聰慧,又善辯心野,如習得兵法必有一番成就!”
“好,老先生,我兄弟二人先行謝過!”
“自明一早,就在此地,搖動楊樹,樹葉落空中,你就以最快的速度揀未落地的葉子,不可落地!”
傳說一個接著一個,都未曾有真的神話,最為吸引人的便是權利,勢力。清平,亂世,逃不開對于這兩大欲望的控制。所以,清平也是亂世,亂世也有清平!
直至夕陽,馬軍都未停留一顆,他心里也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沒有一個人能站在茶馬的最高點,也因為自己從來都沒有過救救自己,如果人人都有一技傍身…還是拯救自己,重新來過!
“老先生,已經(jīng)一個冬夏過去了,為何你只教我成天抓葉子,這還叫什么絕學啊?”馬軍練了很久,但始終覺得被愚弄了,也開始懷疑這老頭是不是倚老賣老的一個江湖騙子?。?p> “此武學在中原未有見人習過,威力以及身法卻是極高的,雖說中華武學博大精通,但不論修習還是實用,此門武學也足可以開宗立派。因為招式多變和力量的有機結合,我又將其拋其枝蔓消減到了二十七招,雖說是二十七招,但招招致命,故又命名‘廿七極’。”
“那先生可知道,那日闖進茶馬的是什么人?”
“之前,我聽到消息,軍閥勢力正在日益擴張,分封割據(jù),你們這一帶也在他們占領的范圍。那天,見他們的頭領正是一個使著無刀尖的無頭大環(huán)刀,隨軍都是一些留著辮子的軍隊。但我還是來遲了…如果沒猜錯他們應該就是軍閥的部下,領頭那人刀法極其狠辣,每一刀皆以頭部后頸砍至喉管部位,如此殘酷的刀法,我到如今更是沒見過!”,老者陷入了深思,又看向馬軍,“孩子,仇恨自有了斷,但最根本的,就是你得花最大的精力練好這門功夫,敬乾為人狡猾善辯,此等必殺絕技千萬不能透漏于他。但萬事都有兩端,他思想與辦法總比你多,更是清醒判斷形勢,我將門派謀略,兵法傳與他,你們兄弟三人如果互助互補必成大器,老三,年齡尚小,可看出其處事不驚,心存善念,你們定要攜手。本門武學精要我已將形全部這羊皮上,而其根本一定要好好研習,小子,我已年衰,中原再無二人修這門絕學,如有遇到與本門功夫相似之人,千萬別應他所有要求?!?p> “老先生,我記住了!您這是要走了嗎?但我對這門功夫還是有諸多不理解??!”
“緣定于中原,結卻不解于人世,昨晚我夢到天照大神的通詔,說我生辰已末,除了畢生所創(chuàng)‘廿七極’,唯有與同祖未解之怨讓我憂心,孩子,今后之事不便過多透露,好自為之吧!”
賀伊說罷,將手中雙竹杖插在腰間揚長而去,依然是精神抖擻,卻年歲日漸老去。一年的相處,讓三兄弟印象最深刻的也就只剩下他與眾不同的生活習性。
馬軍欲要上前留住,卻止步了…只好作揖告別!
馬軍,敬乾,冬青,三人將何去何從,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們自己心里也沒有底,最讓他們感到困惑的是這已經(jīng)被糟蹋的土地,回去了還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