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山不知道是從何時起,天工造化分為陰陽兩面不同的景象…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本該是陰坡的繁榮,卻恰似被某種力量將陰陽反轉(zhuǎn),現(xiàn)在正當(dāng)太陽曬得毒辣的季節(jié),整個陽坡卻沒有一顆草是焉的。所謂的落生無子花,顧名思義就是自生出來就沒有落子,而這花色加上她生來奇怪的芳香把整個鳳山都熏染成了詭異的氣氛…
敬乾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到了山崖上的一塊灌木叢,拔下一顆形似刀柄的草,放在地中央,眾人皆圍了上來,端詳許久后,見那草色逐漸失去本來的顏色…
“哥哥們,快看呢!”冬青向著太陽指去,驚訝又歡喜地叫著。
一眾人望去,見有幾朵彩色的云正在向鳳山靠攏,越近就越覺得觸手可及,敬乾心中一驚,莫不是鳳山顯出奇跡就是為了告訴我們什么?從開始的陰陽兩界,到現(xiàn)在的彩云聚頂,這都不是尋常所見…
低著頭正在看地上葉子的馬軍慢慢抬起頭,摸了摸額頭,一滴水滴落在面頰,馬上反應(yīng)過來
“兄弟們,我們先躲一會兒,這水點好大個,很明顯是要下一場大雨!”,說完將衣服脫下披在冬青身上向著烽火臺跑去,當(dāng)眾人正在愕然中,馬軍早已抱著冬青跑到了烽火臺下面,扎西,秀才,敬乾剛要張嘴問個清楚,一大瓢雨從天而降,躲都來不及躲,將上身衣服往頭上一裹也跑向了烽火臺…
“馬大,你是怎么知道要下大雨的?”
“今天上山的時候悶燥,方才又見彩云蓋頂,你們沒怎么注意吧,一顆好大的雨點打落在我頭頂。小時候娘帶我去地里的時候,每當(dāng)大滴雨點開始降落,我們就不去除草了,因為會有大雨降臨!”
“那你見過這么艷麗的云彩嗎?”
“真是見鬼了,我還第一次看到這么奇怪的云!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時候!”
茶馬這個傳說之地,歷來都是種種奇跡發(fā)生,自從軍閥征討時期,逐漸少了很多奇跡。但是鳳山的傳說一直流傳于民間,只是再也沒有人見過有什么異象,直到馬家兄弟這伙人再次上山。
雪到黃昏下得越緊,看樣子今天注定是下不了山了,但凡有個好去處,也不至于在這破損的烽火臺下。出于對預(yù)言的執(zhí)著,敬乾決定就算是今晚留宿在山上也要解開這個迷題,只是苦了冬青了。
待雨停,已是到了夜晚時分,天突然放晴,無數(shù)星芒露出本色,云月交替,好不美觀。只是這破舊的烽火臺大煞風(fēng)景。扎西看的別扭,只一肘子,頂上的角落又掉下一大塊,險些砸到秀才。
從白天到晚上,只見到些奇花異景,敬乾有些失落,吁了一口氣,坐到了泥水?dāng)嚢璧牡厣希械膸兹艘捕家蜻@大雨耽誤了不少時辰,紛紛有些情緒不滿…
“馬二啊,你可餿主意真多!”一向心直口快的嵩仁頭一個憋不住開了腔。
“算了,也別指責(zé)敬乾了,也許冥冥之中注定讓我們來此呢?”
“克信啊!你問你哥心里爽嗎?大伙心里爽嗎?”
面對指責(zé),敬乾依舊一言不發(fā),只是低著頭,也許只有秀才才能知他一二,但此刻秀才也愣是半天沒說話。敬乾心中一惱火,將上衣脫下重重摔在了泥潭里,嵩仁剛準(zhǔn)備要去教訓(xùn)一下,卻被秀才攔下,幾個人在這里不時長吁短嘆。
過了良久,扎西有些于心不忍,將外套脫下給敬乾披上…
“你走開!”
扎西不解,這買個人情還不領(lǐng)情。
“敬乾,你這什么意思?大伙都已經(jīng)折騰地夠累的了!”
“不是,扎西,你別誤會,你稍往后走些!”
“嗯?你在看什么?”
“天象!”
“不會又是誆人吧?”
“我相信敬乾!”秀才話一說出,像是叫醒了眾人,都圍了過去。
敬乾一手指向天空哈哈大笑:“果真是天意,我頓悟了!你們看!那是什么!”
只見空中星斗四散布開,其中北斗七星匯聚于一起勻速轉(zhuǎn)動…
“兄弟們,成了,我解開了。嵩仁的夢中預(yù)言‘七星再聚’果真有所指向!你們原地不動,再看看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方位!”
一伙人瞬間明了,原來是這七星聚在一起的方位正是他們現(xiàn)在七人所聚之位吻合,那么說,這星斗轉(zhuǎn)動不如說是鳳山一直在不停轉(zhuǎn)動!
正當(dāng)幾人觀天間,一聲崩裂,烽火臺倒塌,殘余之中忽明忽暗有一物在攢動。扎西站的比較近,一把撲住,慢慢翻開手掌,卻是一塊杏黃布段,上書:
星辰北斗聚,鳳山七子現(xiàn)
定平扶亂界,只需義相湊
原來是命中有約,一切的奇跡都是因為定數(shù),如今這七人聚首,按著天文所述,該又是一番造化。心下豁然開朗,唯獨冬青卻不明所以。敬乾暗自喜道:“命,終不負我!”
…
翌日…
“依照方位,馬軍為頭領(lǐng),沒有人會不爽吧?”
“沒意見!”眾人紛紛道。
柳嵩仁似乎有些不滿,但定數(shù)分成,也只能聽從。
“好!按星斗方位,馬軍當(dāng)在位一,依次為張克明,扎西,張克信,柳嵩仁,馬敬乾,馬冬青…”
排布完后,敬乾心中也是略有些遺憾,也只能將心中所想壓在深處,依然興高采烈。
根據(jù)茶馬古老的結(jié)義儀式一樣,擺起了一塊石板,將右手掌依座次按在石板上,各自撒下一把香松灰,許下共同宏愿:
“馬軍,許當(dāng)世一個安定!”
“張克明,許當(dāng)世一個安定!”
…
到了敬乾這里,他假裝成咳嗽,蒙混了過去,其他人皆因聚義歡喜,各自心懷志向,壓根兒就忽略了敬乾。
等到都因勞累睡了以后。敬乾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也不知道這奇跡所指是否對錯,想著今日兄弟們都激情澎湃結(jié)了義,但人心的深處就算是學(xué)透了德川先生的讀心術(shù),難免也會有很大差池,索性就不再往下想,但對于自己心下早已許下的宏愿,有了一條清晰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