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藥三分毒。尤其這種藥會對身體產(chǎn)生很大負(fù)擔(dān)的。若身體正常,不應(yīng)該服用。不然,會對健康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
沈如喬放下了手機,可這句話還在她的腦海中回響。
怎么會呢?不應(yīng)該都是假的嗎?不應(yīng)該都是在做戲嗎?
她親眼看到齊嘉木把藥都吞了下去,每次都是如此。這藥對身體的負(fù)擔(dān)那么大,是什么東西需要他下這樣的血本去得到?
還是說……他是真的病了呢?
沈如喬忍不住渾身顫栗了起來。
如果,他是真的病了。她該怎么辦呢?
秦甜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沈如喬靠在衛(wèi)生間外的墻壁上,手指蜷縮,明顯地顫抖著,嘴唇發(fā)白得厲害,眼神空洞。
“你怎么了嗎?”秦甜急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一臉關(guān)切地問道。
手上的暖意讓沈如喬回過了神,她看清了眼前的人,下意識抽回了手。
她討厭別人的觸碰。很討厭。
“沒事?!鄙蛉鐔桃呀?jīng)收回了所有情緒,冷冷地回答道。
“那你臉色怎么那么差?”
“沒事。我說了。”沈如喬語氣又冷了幾分,一字一頓,一副“我說沒事就沒事”的樣子,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
“哦……”走得太干脆,秦甜剛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最后絞盡腦汁,沖她的背影喊了句,“有事來找我!”
說完后,秦甜拿起掃把正要離開,一轉(zhuǎn)身就對上了一雙陰沉的吊梢眼。
秦甜的心顫了顫,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劉、劉管家好?!?p> “哼,”劉梅冷哼了一聲,滿臉不屑,聲音尖刻地說道,“沒見識的東西,不過一個護工,還要你這樣攀附!”
“沒攀附。她是個好人?!鼻靥鹈摽诙?,說完見劉梅越來越陰沉的臉就后悔了。
“那好。我也是個好人——有什么事是不是也都能去找你啊。正好,別墅需要大掃除一次。交給你了。五點前我來查。有不干凈的地方,扣五百元?!?p> “怎么可能……”
秦甜正想反駁,劉梅就冷笑著打斷了她:“怎么不可能?你不是喜歡多管閑事嗎?少爺付了你錢,多管點別墅的事不是正適合你嗎?!?p> “砰——”劉梅走之前,一腳踹翻了一桶污水,干凈的地面轉(zhuǎn)瞬間染上了污漬。
“看看多臟啊。打掃干凈知道嗎?”
劉梅說完,得意地笑著離開了。
秦甜見剛打掃好的地板轉(zhuǎn)瞬間又臟了,扁了扁嘴,心生苦澀。
別墅這么大,即便再來五個人,也不可能在五點之前,打掃干凈。而且就算她打掃干凈了,劉梅肯定也會各種刁難,找理由扣了她五百元。
劉梅這個吸血鬼,不知道用這樣的方式克扣了多少傭人的錢??伤麄儧]辦法,劉梅資歷老,有什么事少爺也都是站在她那邊的,早就有人去告過劉梅的狀了,可少爺對她的所做所為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也想過離開,可是這邊的工資高,她一個沒有什么學(xué)歷又沒有手藝的人,這樣待遇的工作已經(jīng)是難得一遇了。
唯一不好的是碰到了這么一個管家。
呸,還敢說自己是還好人呢!就因為她之前心里不服頂撞過劉梅幾句,劉梅就記恨到現(xiàn)在,時不時找她麻煩。
劉梅這個吸血鬼當(dāng)然不知道,那些克扣的錢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每一分錢對她來說……可都是救命錢吶。
秦甜蹲下,無助地抱住了頭,埋在了膝間,低低啜泣了起來。
她沒有出生在大富大貴的家庭,但從小也是被寵著長大的,哪里受過這樣的苦,這樣的委屈?
她想離開,她早就撐不住了,但是,不行。
為了弟弟她一定得熬下去。
沈如喬聽著秦甜的哭泣,無動于衷地靠在轉(zhuǎn)角處的墻壁上。
劉梅來的時候,她剛好走到轉(zhuǎn)角處,自然而然地把一切都收入了耳中——劉梅的刁難、秦甜的痛哭。
但她的表情還是淡漠冰冷的,聽完這一切后,毫不猶豫地就選擇離開了,好像一切事情都沒激起她的一切波瀾。
雖然,秦甜是因為好心關(guān)心她才被刁難的,但是,顯然她并沒有去安慰幫助她的打算。
她只是淡漠地聽完,冷漠地離開,徒留秦甜一人在身后痛哭。
沒有一絲的不忍。
只是,她想,這才是沈如喬該有的樣子。
即便,她有能力,也救不了秦甜。畢竟,人永遠都只能自救。
即便,她有能力,也不會去救秦甜。畢竟,沈如喬是心腸最硬的人。
曾經(jīng),其實,她也因為一個人心軟過,她甚至以為那個人會是她的救贖,會是她一輩子的光,但是,他……卻只不過是將她推進更深的深淵,讓她一輩子都爬不出來罷了。
現(xiàn)在,那個人,好像病了,病得很重。大概是報應(yīng)吧。
可她覺得……
還不夠。死太簡單了,狼狽地活著才更有趣。
所以,齊嘉木活著。不要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