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如愿以償
事實上,肖恩的表現(xiàn)的確成了導致天平失衡的最后一塊砝碼。
機庫中,一群全副武裝的安保戰(zhàn)士將白銀號團團包圍起來,與船上的人持槍對峙,形勢一觸即發(fā)……然而就在此時,帶隊的軍官忽然收到了夏閻的命令。
“什么???撤退?可是……是,長官,一定嚴格執(zhí)行命令!”
放下通訊器后,軍官輕輕嘆了口氣,只感到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地。
能不打,還是不打為好。雖然在對峙中先一步撤退難免會丟了面子,可是丟面子總好過丟性命。
他們這些安保戰(zhàn)士雖然不怕犧牲,可是能不犧牲的話,誰愿意犧牲呢?
很快,這位軍官就率眾撤出了機庫,而幾乎一出門,手下就迫不及待地追問究竟。
“隊長,為什么要撤?。课覀冄劭淳鸵A了??!”
“就是啊,那伙人無法無天,難道就這么放過他們了?”
隊長被追問地不耐煩,皺起眉頭呵斥道:“我怎么知道為什么要撤?上面的命令如此,我們遵命行事就夠了!有問題,等你升到分局局長以后,拿到總局會議上去問吧!”
隊長的疾言厲色頓時讓手下人閉上了嘴巴。
但隊長本人卻在心中倍感無奈。
作為一名可以直接與夏閻聯(lián)系的中層軍官,他當然知道為什么夏閻會下令撤退,因為上層終歸還是妥協(xié)了。
在白銀那咄咄逼人的威懾之下,他們感到了危機,于是就放棄了原先的計劃,選擇和對方談判。
這讓身處前線的人倍感荒唐。
誠然白銀騎士團的突然發(fā)難,讓很多人始料未及,【兌101】中的安保力量明明數(shù)倍于對手,卻因失了先機,導致步步受挫。
但雙方的實力對比終歸是擺在明面上的,只要乾坤安保的戰(zhàn)士們能頂住第一波壓力,那么勝利的天平就一定會傾向他們那邊。
至于前線的戰(zhàn)士們能不能頂住壓力……作為帶隊軍官,他其實有非常充足的信心。
跟隨夏閻而來的,大部分都是安??偩值木J乃至王牌,就算比不過多年前被荒廢的火種,或者直屬于董事會的【黑翼】,那也都是各個分局精挑細選來的好手。實力超群、信仰堅定,是隨時隨地可以為集團赴湯蹈火的,所以就算白銀給的壓力再大,也壓不跨他們。
被壓垮的,是龜縮在核心區(qū)會議室里的那些南家元老。
白銀的聲勢過于囂張,先發(fā)制人的效果也過于明顯,李鈺的心腹手下一路推進,前期儼然勢不可擋,而后又有絕地學徒肆無忌憚地展示原力技巧的威力。
所以這些元老不由慌了,他們生怕安保戰(zhàn)士們頂不住壓力,使得戰(zhàn)火燃燒到他們腳下。
這些高高在上的權(quán)貴們,可以淡漠地看著成百上千的手下赴死,可以將當年傾盡心血培養(yǎng)的火種當做棄子。但是輪到自己時,哪怕只燒焦了一根汗毛,甚至只是承擔燒焦汗毛的風險,也是萬萬無法容忍的。
于是,即便戰(zhàn)局整體上對乾坤安保依然有利,即便白銀騎士團這個先手打得太過招搖,注定是曇花一現(xiàn),即便他這個身處前線的中層軍官,已經(jīng)隱隱看出李鈺是在以戰(zhàn)求和……
但元老議會卻還是讓對方如愿以償了。
對于剛剛還在生死線上與敵人對峙,心中早已做好犧牲的覺悟的前線戰(zhàn)士而言,這簡直是赤裸裸的背叛!
所以知悉內(nèi)情的軍官,一個字也沒有和手下多說,他實在不忍心看著這群滿懷赤誠熱血的年輕人,被冷酷的現(xiàn)實割傷心靈。
至于他本人……作為夏家人,他早就習慣了這種背叛,早晚有一天,他也會脫離棋盤,成為棋手,做出和權(quán)貴們一般無二的決策。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夏姜。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南無憂終于如愿進入了【兌101】的會議室中。
即便同處核心區(qū),會議區(qū)與那條兩側(cè)延展了十三間套房的精致走廊也是截然不同的,這里的裝潢風格充滿著端莊而堂皇的色彩,基地內(nèi)的有限空間在這里被揮霍到了極致。
上下超過七米的垂直距離,讓天花板上的燈光顯得莊嚴肅穆,而直徑超過二十米的圓形會場,也襯得圓心處的偌大圓桌圣潔而孤高。
圓桌共設(shè)有十七個席位,能夠坐上去的只有家族最為位高權(quán)重之人。外圍有兩圈列席席位,共可容納上百人,這些人放到乾星系的各個地方,也都是需要平民仰望的大人物。
會議室四周則有數(shù)量更多的電子屏,上面顯示著南氏家族的歷代領(lǐng)袖。他們每一個人,無論功過是非,在世的時候都曾呼風喚雨,影響一個時代。
南鶴禮的頭像也在其中,只是被列祖列宗包圍著,絲毫也不顯眼。
南無憂看著父親生前的模樣,心中出奇的平靜,曾經(jīng)的悲憤、無力乃至絕望,仿佛發(fā)生在很久以前。
而轉(zhuǎn)回頭,她看到的則是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盡管元老議會向她妥協(xié),但所謂妥協(xié),也不過是撤掉了事先安排好的一些刁難伎倆,讓那個面目可憎的南保忠暫時回避,然后允許她光明正大出席家族會議而已。
但這本就是屬于她的權(quán)利,沒道理被人當成戰(zhàn)利品一般,不情不愿地交出來。
所以南無憂坦然無畏地和每一雙打量過來的眼睛對視,直到對方因膽怯而主動偏過目光。
最終,她來到了會議室中屬于自己的席位前,與會議的主持人面對著面。
白發(fā)蒼蒼的南篤,看著生機勃勃的南無憂,表情冷漠的仿佛彼此是陌生人。
于是南無憂不由想到,或許在過去的數(shù)千年中,像父親南鶴禮這樣死于非命的家族領(lǐng)袖并不在少數(shù),他們的死或許同樣隱藏著深沉的陰謀算計。只是,即便沒有人去揭開真相,乾星系的一切還是照常運轉(zhuǎn)。
而這一次,如果共和國沒有重視南鶴禮的死,如果絕地師徒?jīng)]有趕來調(diào)查真相,或許一切波瀾也都會掩藏在水面以下,南無憂、南載舟,這些名字都會永久消失在歷史中。
而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