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咒術(shù)激發(fā)出的滾滾天雷,封天咒與那只兇獸猛地相擊,幾乎是在一瞬間迸發(fā)出了一股刺眼的銀光,激發(fā)出的威壓迅速向四周逼來,震碎了崖壁的巖石。與此同時(shí),空氣驟然升溫,無色的火焰沖向地面,霎時(shí)間硬生生地融化了直逼上來的萬發(fā)金鉤羽箭。
為了避免眼睛被銀光刺傷,季常青一手摟住云舒的腰,一手捂住了她的雙眼,他掌控著自己設(shè)下的高護(hù)結(jié)界,帶著云舒加速落至地面。
季常青眉頭微皺,吞天獸具有不死之軀,縱然這天下修士、靈者、尊者集結(jié)起來拼死相抵,也多半是重傷它。殺死它,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事。
被熾焰灼燒的吞天獸憤怒地吼叫著,它扇動(dòng)著翅膀,痛苦地在高空中翻滾著。
很快,季常青做出了決定,先帶云舒回府,至于那些被威壓暫時(shí)擊退的殺手,他就先放過他們,現(xiàn)在不是問罪的時(shí)候。
“云舒…….”季常青正要喚她,不料懷里的人兒,竟昏了過去。
看來更得趕緊回府了。
季常青抱著她,縱身一躍,飛離了幽谷。
不知過了多久,云舒終于是醒來了。
她坐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竟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床榻上,“我這是……回府了?”她喃喃道。
“姑娘,姑娘!”一名丫鬟模樣的小女孩從門外跑了進(jìn)來。
云舒下意識地向后躲了躲,她不認(rèn)識這個(gè)小丫頭。
小丫頭笑吟吟地招呼道:“姑娘,你看看誰來了?”
聞言,云舒偏過頭去,看向了門外。
不一會(huì),一個(gè)紅衣少年邁著故作穩(wěn)重的步子走了進(jìn)來。
云舒皺了皺眉,她一臉戒備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陌生的小丫頭,陌生的少年,她瞧了瞧所處的房間,滾著金邊的紗帳,鍍著金箔的琉璃燈盞,雙眼所及,莫不是金飾。
再瞧瞧床榻前立著的紅衣少年郎,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膚若凝脂,青絲半束,戴以赤金鑲玉簪,紅衣束腰,錦袍滾著金絲邊,腰佩白玉,氣度凌人。
這兒不是將軍府!
但云舒的確有股熟悉的感覺,她垂眸細(xì)細(xì)想了想。
“姑娘?見了殿下,怎得一句話也不說?”小丫頭柔聲提醒道。
云舒想起來了。這是北乾的皇宮!
她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年,她的瞳仁微縮,嘴唇顫動(dòng)著。
“太子……”她輕聲道。
蕭乾,蕭乾他不是死了么!那日在蕭庭宮里,春花親口說的,她不可能騙她啊……
云舒腦海里又想起了那日春花的話:
【“兩年前,太子……太子遇刺,東宮被燒,尸首都化成飛煙了。”】
“云舒姐姐,”蕭乾不爽地開口埋怨道,“你怎么都不來看我了。”
云舒愣了愣,回過神來,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很忙的好吧。”
“忙什么能忙三年?本太子已經(jīng)十六了,不要再哄小孩了好么。”蕭乾撇了撇嘴,甩了甩袖子,大搖大擺地坐在了床邊。
他那副傲嬌的模樣,倒也還是和當(dāng)初一個(gè)樣,三年過去了一點(diǎn)都沒變。
云舒微微緩了緩臉色,正要開口像以前那樣逗他,卻忽然頓住了。
三年前,蕭庭十五歲,三年過去了,蕭乾怎么還會(huì)是十六歲!
云舒猶豫地出聲道:“殿下……您或許記錯(cuò)了年紀(jì)吧,三年過去了,您該是十八了?!?p> 蕭乾突然變得乖巧了起來,他沖她微笑道:“姐姐,乾兒沒記錯(cuò)。乾兒十六歲?!?p> 云舒只當(dāng)他是在胡鬧,她認(rèn)真地看著蕭乾說道:“姐姐不知道為什么一覺醒來就到了北乾,但姐姐急著回去救人,今天就不陪你玩了啊?!?p> 聞言,蕭乾很是失落,他垂下了腦袋,很不開心。
云舒輕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太子殿下若是有空了,可以去青巒山找我玩啊?!?p> 蕭乾突然抬起頭來,神色落寞地看向她眼底。
他微微笑著,輕聲說道:“姐姐,乾兒出不去啦?!?p> 云舒皺眉,難不成蕭乾是被軟禁了,然后對外說,太子駕崩了?
她正欲問蕭乾到底是怎么回事時(shí),突然小丫頭不見了,只剩下蕭乾一人站在不遠(yuǎn)處,眼前的宮室里忽然冒出一團(tuán)熊熊大火,很快火勢蔓延了起來,一直燒到了房梁。
云舒急了,她跳下床,沖著蕭乾大喊道:“蕭乾!你快過來??!你快跑?。e傻站在那里了!”
可是蕭乾就那么立在火光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他看向云舒,笑吟吟地輕聲道:“姐姐,乾兒出不去了?!?p> “蕭乾!蕭乾!”云舒紅了眼眶,沖向了火海。
她伸手去拉他,男孩卻一下子變成了泡影。
“不要啊——”云舒焦急地哭喊著。
“云舒?云舒?”
床上躺著的人兒終于是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莞爾松了口氣。
莞爾拿著手帕輕輕拭去云舒臉上沁出的汗珠和眼睛里流出了淚水,她溫柔地說道:“這兩天真是累壞你了,一回來就做了噩夢。又是哭又是笑的?!?p> 噩夢……云舒皺緊了眉頭,沉思道:怎么又做了噩夢,這次又是這樣,昏睡過去,然后做噩夢,這,到底是為什么……
云舒眨了眨沉重酸澀的雙眼,沉默地喘著氣,久久不能平復(fù)。
“云舒醒了沒有?”前室里,夏云啟沖屋里問道。
“回大人的話,小姐醒了!”丫鬟回復(fù)道。
“我……我?guī)煾改??”云舒掙扎著坐了起來?p> 見狀,莞爾連忙叫丫鬟拿來床被褥給云舒靠著。
“不必?fù)?dān)心,季大哥一回來就去看你師父了。他一直在屋里頭忙著給你師父療傷呢?!?p> 聞言,云舒垂眸,季常青……
云舒現(xiàn)在心里很矛盾,她這段時(shí)間在懷疑他。
在南山的時(shí)候,季常青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莫名沒了蹤影,派出去的尋靈獸也沒消息。而如今,他卻又突然出現(xiàn)。
“大人,葉公子醒了?!币幻叶∵M(jìn)來向夏云啟稟報(bào)。
“醒了,師父醒了?!痹剖嬉宦犗?,便再也坐不住了,連忙掀起被子下床,莞爾也很高興,她接過丫鬟手中的衣服給云舒穿上。
“慢點(diǎn),不急。”
云舒匆匆穿好衣服,蹬上鞋子就往外走。
夏云啟瞧見了她這副冒冒失失的樣子,張了張嘴正要訓(xùn)斥她,不料云舒根本沒看他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夏云啟尷尬地抿了抿唇,摸了摸后腦勺。
云舒提起裙子快步趕到了葉言初那,一進(jìn)門,她就沖向了床榻:“師父!”
葉言初臉色有些蒼白,雙唇?jīng)]有一絲血色,他看向云舒,那雙天生清冷的眸子此刻也染上了幾分柔情。
“我沒事了?!比~言初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而后又問道,“方才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回來就昏睡了過去?!?p> 云舒神色微微暗了暗。
坐在桌子前飲著茶的季常青輕浮地開口道:“怎么,你的小丫頭去街上找我,你吃醋了?”
葉言初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云舒點(diǎn)了點(diǎn)腦袋,小聲道:“師父莫生氣,念兒也是沒辦法,只有季師叔可以救你,念兒才去找他的。”
她為了不讓他擔(dān)心,就沒說無崖谷的事。好在季常青及時(shí)出口替她圓了這個(gè)謊。
“嘁?!奔境G嗥财沧臁?p> “哎吖,某人真是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救了他,他不僅不謝謝我,還這么不待見我。真是待不下去了,我這就走人咯~去合歡樓里尋我那’娘子’去!”說著,季常青站了起來,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云舒很是心虛,季師叔這話說的,真的是一語雙關(guān),把她和她師父都罵了一通。
這時(shí)候丫鬟進(jìn)來了,通報(bào)道:“小姐,大夫來了。”
云舒便起身,站在一邊。
然而他們等了好一會(huì),大夫還沒到。丫鬟小心翼翼地說道:“二位貴人莫急,奴/婢這就去瞧瞧?!?p> 誰知丫鬟還沒走幾步,大夫就匆匆趕來了。
是一直跟在老大夫身邊的那名年輕郎中。
云舒有些奇怪,她問道:“你師父呢?”
年輕郎中性子有些靦腆,他行禮道:“師父在來的途中偶遇一位故人,他有急事要拜托他,師父便只讓我一人來了。實(shí)在抱歉。”
“急事?”云舒皺了皺眉頭,無奈道,“好吧,或許真是天大的急事等著人幫忙呢。”
“小姐放心,在下定會(huì)盡心為公子診斷的?!蹦贻p郎中作揖道。
故人?是要好好算帳的債主吧。
魔鬼雖然愛笑,整日做盡瘋癲事,時(shí)不時(shí)地拔刀相助,英雄救美。
可他的本質(zhì),始終是個(gè)魔鬼啊。
香菜魔女
這里提到的蕭乾,是北乾國的前太子,蕭庭同父異母的弟弟,東宮被燒在前文第三章,【不速之客】里有提到,忘了情節(jié)的小可愛可以跳到第三章溫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