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春暖花開。
既寒冷又暖融融的冬天過去了,女孩的衣服竟然短了一小截。
玉汐一邊感慨云舒長大了一些,一邊張羅著給她量身裁制新衣。
可偏偏葉言初不那么認為。
“天天吃那么多,不長胖才怪。”
“你!”云舒順了順脾氣,不跟他一般見識,相處了這么久,她還不知道他?整日里閑得慌處處懟她。
她好女不跟男斗,哼!
玉汐量了一下女孩的身長,倒真是長高了一些。
“云舒不是長胖了,是真的長高了?!?p> 聞言,女孩得意地沖少年挑了挑小眉毛:“哼,聽見沒?!?p> 少年淡淡道:“要是吃這么多還不長高,那我還不如養(yǎng)頭豬。”
雖然云舒對葉言初有一肚子怨言,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漸漸習慣了有大魔頭在身邊的生活,每天睡醒了吃,吃完了修習功課,順便和大魔頭斗斗嘴皮子,抖抖機靈,然后一天就這么過去,雖然再也沒能下山,但是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有了別的樂趣。
習慣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它能讓人產生依賴,甚至上癮,處在習慣的時期時,人們都不自知,然而當習慣無以繼續(xù)的時候,大家才開始發(fā)覺自己有多依賴那種狀態(tài)。
春夏秋冬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足夠讓一個人,習慣另一個人的存在。
云舒九歲了。
女孩的個頭比剛來無言閣的時候要高上大半個頭,雖然整日吃食不斷,但是小時候的嬰兒肥卻隨著歲月消逝了,小丫頭漸漸變得苗條了起來。
少年依舊一身少年英氣,只是更顯俊朗、成熟,個子躥得比云舒還快。
少年十七歲了。
這天是云舒九歲的生日,小丫頭早就計劃好這時候向葉言初求情,求他允許自己上大殿的高臺上看一看,那里很高,站在上面應該能看到山下的景色,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人世間的煙火氣了。
“大哥哥,云舒想去高臺上玩玩?!迸⒖聪蛩难垌锍錆M了期待。
“不行。”少年清冷地回絕她。
“就一會~”女孩輕輕搖著他的手臂,朝他撒嬌。
然而大冰塊向來是不吃這一套的,“不準去?!?p> “哥哥!”
少年抽出自己的手臂,轉身走向殿內:“進來習字?!?p> “???今日是我生辰誒!”
少年沒有搭理她。
罷了罷了,云舒搖了搖腦袋,不跟他一般見識,這兩年她可是沒少跟他理論,可是回回都以失敗告終,只是葉言初那個大魔頭會良心發(fā)現,回過頭來給她道歉。
嗯,這兩年大魔頭的脾氣是真的在變好,連話都肯多說幾句了呢。
云舒不明白為什么葉言初就是不準自己上高臺,以前她也請求過,可還是沒有得到允許。
還有一個變化就是,云舒沒有像剛來的時候那樣天天想家了,她想起母親他們的次數越來越少,即便是想到離家這件事,她也沒有怎么難過了,很多時候,她甚至還覺得這無言閣才是她的家,她在這里過得比在家還舒服。
尤其是她現在看大魔頭,竟然也越看越順眼了。
奇事。
還有一件事,玉汐姑姑的大女兒前不久剛剛嫁人。
云舒很想去吃喜酒看美麗的新娘子,但是同樣的,被葉言初無情駁回了。
“大哥哥,玉汐姑姑的女兒多大了吖?!?p> “十五。”
“十五?”云舒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九,十,十一……”
女孩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數了過去。
少年低頭看著她。
“……十三,十四,十五,十五!”云舒揚聲道。
“再過六年,我也要嫁人了?!辈啪艢q的小丫頭此刻一本正經地說著這樣的話,語氣竟有些沉重。
少年微微勾唇,涼颼颼地說道:“你以為你到了十五歲就一定能嫁的出去么?”
“到時候嫁不出去,沒人要,可別來找我哭訴?!?p> “你懂什么,我娘可說了,云舒長得那么可愛,那么漂亮,以后提親的人會把我家的門檻都踩爛的?!毙⊙绢^傲嬌得意地挑眉,對他不屑一顧。
少年輕描淡寫地說道:“那我就把你養(yǎng)成小豬,胖成圓球,看誰還會看上你?!?p> “嘁。幼稚。”小丫頭故作老成地說他。
“還有,你來了我無言閣,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你能嫁給哪個倒霉鬼?”
這時候,玉汐捂嘴輕笑道:“不就只有主子來當那個倒霉鬼了么。”
“什么?!”聞言,兩人卻是不約而同如出一轍地轉過頭來瞪著玉汐。
“我不愿意!”兩人又是一齊出聲道。
玉汐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連忙收斂住,她干咳了一下:“我就那么一說。”
“哼?!?p> “那要是真成了,我不就也沒說錯么?!庇裣÷曕絿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