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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是個(gè)戲精

第五十四章 長生齋 1

皇后她是個(gè)戲精 他五舅 2278 2019-09-13 12:01:00

  ——花王府

  自打王管家捧著畫像回來,府上便一片熱鬧。

  下人們紛紛擠在之前王黎居住的那個(gè)書房門口,盯著緊閉的房門,翹首以盼。

  只聽書房內(nèi)咿咿呀呀的念著咒語,摔鍋砸碗聲此起彼伏,鬧騰了好一會(huì)兒才停下來。

  ‘吱呀’,房門被王管家推開,只見他弓著身子從里頭引出一位道士。

  手持墨色拂塵,一身紫色八卦乾坤袍,一臉的莫測高深。

  二人出了書房,王管家忙將門關(guān)閉,抬頭瞧了眼房門上頭新掛上的金漆牌匾,扭頭沖著道士畢恭畢敬道。

  “裘仙人,將長生齋隨便建在這書房內(nèi),會(huì)不會(huì)對(duì)仙家不敬啊?!?p>  裘半仙眉毛一挑,不悅道。

  “怎么?信不過貧道?”

  王管家嚇得直擺手。

  “誒呦誒呦不敢不敢!”

  說著忙將銀子雙手呈給裘半仙。

  裘半仙接過銀子,面色有所緩和,又道。

  “貧道不是說了么,你家小王爺跟那昭王相克,一起出城定是吉少兇多。這里是昭王之前住的地方,那可留著他的氣吶。將小王爺?shù)拈L生牌位供在這里,正好可以起到壓制的作用?!?p>  王管家搗蒜似的點(diǎn)頭,賠笑道。

  “誒呦您說的是,是我多嘴了,您放心,我們府上所有人定會(huì)按照您說的,晨起叩首夜晚焚香,半點(diǎn)兒不拉!”

  裘半仙將銀子揣進(jìn)懷中,拂塵一抖,單手施禮道。

  “無量天尊,如此貧道便安心離去了。”

  裘半仙被前呼后擁著送出王府,瞧那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花王府里送出個(gè)祖宗。

  待走遠(yuǎn)些,裘半仙忽然回頭沖著王府翻了個(gè)白眼,低聲道。

  “姥姥,還嫌這長生齋建的隨便,你也不瞧瞧你家那個(gè)土豆高的主子還有幾年活頭?給你們費(fèi)勁找風(fēng)水寶地,老子不是吃飽了撐的!”

  ——

  忙完了長生齋的事,王管家便開始給齊海挑幫忙的下人。

  橫挑豎挑的挑出了幾十個(gè)聰明伶俐的,攏到一起,訓(xùn)話道。

  “齊將軍不日大婚,你們?nèi)チ耸帜_都麻利點(diǎn),有點(diǎn)眼力見??捎幸稽c(diǎn)啊,將軍夫人原先雖是咱們王府的人,可甭管你們以前有多熟,打這一刻開始,人家的身份只有將軍夫人一個(gè),你們可別仗著舊情壞了尊卑!”

  下人們向來知道這王管家最好絮叨,忙點(diǎn)頭道。

  “哎呀王管家您就放心吧,我們又不是群傻子,不會(huì)給您,給咱們王府丟人的!”

  王管家一臉嚴(yán)肅,還是不放心,剛欲開口再囑咐些什么,忽然瞥見不遠(yuǎn)處緩緩走來一人。

  見是梅香,王管家忙一路小跑著迎了上去,開口道。

  “嬤嬤您不在房中休息,跑到這來做什么?”

  梅香笑道。

  “聽說齊將軍不日大婚,我想著他那兒需要人手,所以…”

  話沒說完便被王管家急著打斷。

  “咱們王府又不是沒人,哪勞駕到您了您說!再說您這腿…這腿也不方便不是?!?p>  梅香的腿也是早些年跟著蓮常在時(shí)落的病根,一入秋便刺痛難忍行走不便。

  “左右我閑著也是閑著,湘蓮姑娘原也在小王爺院里伺候過一陣子,我與她也算有些情分。她大婚,我哪有不去送送的道理。”

  是啊,她一定要去送送,因?yàn)橛屑?,她必須親口去問問湘蓮。

  ——

  是夜。

  湘蓮下午回房便將自己鎖在房內(nèi),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

  齊海下午軍中有事,離開了好一陣子。

  等回來時(shí)見湘蓮房門仍舊緊閉,屋內(nèi)黑漆漆的連燈都沒點(diǎn),急的不行,忙叫來樊媽媽問道。

  “蓮兒晚飯用了么?”

  樊媽媽的臉色看著比早上那會(huì)兒更沉了,冷聲道。

  “老奴不知?!?p>  齊海一聽,皺眉道。

  “不知,你是照顧蓮兒起居你會(huì)不知?你…”

  齊??粗畫寢屇菑堄l(fā)陰沉的臉,止住了質(zhì)問。

  想到早上的風(fēng)波,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一時(shí)不知說些什么。

  嘆了口氣,拉著樊媽媽到一旁,說道。

  “要說這事還要怪樊媽媽你,皮鞭沾水,就是個(gè)身體強(qiáng)壯的士兵也遭不住那一晚上的拷打,更何況一個(gè)下人。”

  樊媽媽聞言,冰冷的臉上微微皺眉,垂眸道。

  “將軍教訓(xùn)的是,是老奴的錯(cuò)?!?p>  齊海又嘆口氣道。

  “一個(gè)手腳不干凈的下人,發(fā)到官邸就是,何必給打死了?而且他死前誣陷蓮兒,現(xiàn)在死無對(duì)證了,你叫蓮兒怎么辦?”

  樊媽媽抬眼,看了齊海半響,開口道。

  “既是死無對(duì)證,將軍怎么就斷定那是誣陷了?”

  齊海一時(shí)語噎,說道。

  “那,那可是蓮兒,她是什么人我會(huì)不知?”

  樊媽媽雙眸閃爍,忽然哼笑一聲,說道。

  “哼,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果真不虛。她不過是您陪著小王爺外出,在冰天雪地里撿來的來路不明的女子,將軍怎么就斷定她是干干凈凈的了?將軍又怎能將那白玉簪子,戴到她的頭上?那可是夫人生前最喜愛的東西!”

  一番質(zhì)問,兩下沉默。

  晚風(fēng)拂過,院內(nèi)樹上幾片枯葉被吹落到地上。

  齊海低著頭,漆黑的夜色籠罩著他的臉,看不清表情。

  片刻,齊海抬頭看著樊媽媽,卻正撞進(jìn)那雙沁滿了淚水的眼中。

  齊海低聲道。

  “你想素素么?”

  樊媽媽沒言語,眼中的淚卻掉的更兇了。

  齊??嘈σ宦?,說道。

  “你這個(gè)奶娘都這樣想她,我是她枕邊人,思念又怎會(huì)比你少?”

  頓了頓,齊海又道。

  “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三年來很少在家里留宿么?那是因?yàn)槲遗拢∥遗禄氐郊?,聽不到她的聲音。我怕半夜醒來,摸不到她。我怕清晨醒來,看不到她。我,我太怕了…?p>  齊海紅著眼,回頭看了眼身后那間仍舊黑漆漆的房屋,扭頭對(duì)樊媽媽說道。

  “可現(xiàn)在,既便那里黑著,我也知道里面住著一個(gè)人?!?p>  樊媽媽有些驚愕,這些話她從未聽齊海講過,她知道齊海思念忘妻,卻不知竟如此深沉。

  斯人已逝,又將覓新歡。

  樊媽媽作為素素的乳娘,自然心里不舒服。說冷話撂臉子,可齊海也都看在素素的份上不與她計(jì)較,這些樊媽媽是知道的。

  是啊,自古只見守寡的女子,何曾見過守著牌位過一輩子的男子?

  樊媽媽長嘆一口氣,眼底黯然,像是認(rèn)了命一般哭道。

  “是老奴錯(cuò)了,是老奴太過執(zhí)念。將軍放心吧,以后,湘蓮姑娘那里,老奴知道分寸!”

  ——

  一輪愁月,夜色凄然。

  幽幽銀光,斜斜的照在冰冷的墓碑上。

  齊海褪去一身戎裝,倚坐在墓碑前,將頭靠在碑上,抬起有些粗糙的手,反復(fù)撫摸上面的字。

  ——亡妻,秦素素之墓。

  素素兩個(gè)字,早已被撫摸的有些褪色。

  他抬頭看著夜空上零落慘淡的星辰,身體下移,伸出胳膊,環(huán)住墓碑,合眼睡去。

  三年來,所有人都知齊海不宿齊宅。

  卻無人知曉,他究竟睡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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