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秋兒
顧婭茱一襲煙紅墜地長裙,袖口袖到腰間是展翅高飛的鳳凰,她的發(fā)髻高高地盤起,瀑布一般的黑發(fā)垂在右肩,誘人的腮紅下面是一張紅唇,再扣上一雙漂亮的琥珀眼睛,令人如癡如醉。
“喲,妹妹這簡直不像半老徐娘的,莫到是,妹妹還挺在迷人的花信年華?!敝x林絮跑了過去,立馬牽起了顧婭茱的手,巧笑嫣然地繼續(xù)說笑著:“顧姨娘,這莫不倒是忘記了這三嫂的頭七還未過,就穿得如此妖艷,這怕是惹得人猜忌和妒罵呢!”
謝林絮看見了顧婭茱莫名其妙心動,但她居然穿著紅衣來黑白事的場面,真是太過招搖了。
謝林余看呆了,他從來就心系這個弟妹,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錦國第一絕色佳人。
謝苒苒和陳姨娘在一旁看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身上穿得可是皇后娘娘的級別才能穿得衣裳,真的是太亂來了。
“這么亂來,遲早要被砍頭,株連九族,顧姨娘,你最好收斂一點兒,以鳳凰做畫的衣裳,豈是你這個青樓女子能穿的。”謝苒苒冷冷的笑道。
“啪”,一聲清亮的耳光就這樣被打落下來了,謝苒苒被打了一個耳光,顧婭茱說道:“你一個晚輩算什么,你可知今日乃吾兒大喜之日,豈容你如此張揚,你也不過是一個妾生的女兒,有何資格來教唆本夫人!”
“你!居然敢打我!呸!你個老妖婆!”謝苒苒捂住自己的臉,眼里辣出了淚水。謝苒苒想要打回去,陳姨娘憤恨地望向顧婭茱,卻拉住了謝苒苒的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理不過,還躲不過嘛!這可是真理。
“夫人吶,怎可說,夫人一反常態(tài),必定有自己的道理,夫人可是遇到了何喜事,竟然把這壓箱底的鳳凰錦衣穿上了自己的身上,那可是蘇太妃賞給夫人的,夫人一直沒舍得穿,這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敝x林華恭敬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溫柔地說道。
“呵,這哪里是蘇太妃送的那件,這是本夫人自己吩咐成衣店里的能工巧匠做的,根本不是那個死女人做出來的?!鳖檵I茱心里憤憤不平地說道,但是她表面從來不曾流露她的心思,所以,顧婭茱微笑地對謝林華說道:“子華,今日可是芙兒的好日子,可是大吉大利的日子呢?!?p> “芳紓的喪禮為過,怎滴是好日子呢,怎么說?夫人。”謝林華洗耳恭聽。
“福安,來人呀!將東西一點點搬過來?!鳖檵I茱吩咐福安搬過來。
祠堂里的人一點點的將東西搬過來,一件件聘禮送到女家。
顧婭茱數(shù)了數(shù)這貴重的聘禮,這聘禮計為:紅綢(用金字甲庚別在紅綢上或安金字于帖內(nèi))、金花(簪)、金戒指、金耳環(huán)、羊、豬、禮燭、禮香禮炮、禮餅、連招花盆(取意連生貴子古兆)、石榴花等(石榴花取意多子)。
廳堂里的人一個又一個看著顧婭茱如此胡鬧,生為當家主母,立刻就用紅白喜事將黑白喪事蓋過去了,如此任性,真是太令人發(fā)指了!
但是只有謝林華心里寵著這個無法無天的顧婭茱。
謝林華看見這一箱又一箱的東西,他傻傻地問了問顧婭茱道:“夫人吶,這些又是什么東西吶?”
“還用問嗎?這是王家給謝家的聘禮!除了這些,還有十箱白銀,三箱黃金,夫君,你說這些聘禮,王家人用不用心?比那寒酸的謝家二娃子強多了吧!”顧婭茱捏著帕子十分嫌棄地看向了謝言庭,鄙夷地說道。
還有他身后的謝苒苒以及陳姨娘更惡心,在顧婭茱的心里,只有謝秋芙傻瓜一樣的四姨還看得下去,其他人,她真的不想待見。
“夫人呀,這么多聘禮,堪比妃子嫁娶的聘禮了,夫人打算什么時候辦芙兒的婚禮的?”謝林華問道。
“最好芳紓姐姐頭七一過便是芙兒的婚禮,不要再挑了,吉利日子已經(jīng)過了!”顧婭茱感動地哭著說。
“那行,一切聽夫人怎么辦?!敝x林華說道。
謝秋芙慟哭地跪向顧婭茱,她看著顧婭茱擺來的聘禮,心痛不已,謝秋芙跪過去,扒著她娘的大腿說道:“娘,娘,謝謝你救我,你怎么知道我……”
“噓,小聲點兒,知女莫若母,你個傻丫頭,我不忍心看你受苦,等會回去說……”顧婭茱嘆了一口氣,這些聘禮真的不是王霖書給的,是她聽見了這個糊涂女兒用情太深,拒絕了謝言庭的婚事,才動用了自己的嫁妝先虛已委蛇了。
“慢著,你們但敢黑白喪事未過,就辦紅白喜事,未老身同意,就擅作主張?!币粋€慈愛而嚴肅的聲音傳來了。
祠堂里的所有人望向了她,她一張慈愛滄桑的臉,青黑色的衣服,頭上戴著抹額,白色的頭發(fā)梳得好好的,一絲不染,手里拿著一根杵杖。
老太太的身邊還拉著一個膽怯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看著這祠堂的所有人都慌亂地不行。
“母親,您來了,還帶著秋兒?!敝x林華看到謝秋兒,眼里有別樣的情緒,為什么秋兒是石女,為什么秋茶生的孩子也是石女,這是天意嗎?為什么芳紓生的孩子都像妖怪,心想著,謝林華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乖乖地跪下。
“嗯,免禮,怎么?秋兒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林彩蛾一挑眉,嚴肅地說道。
“不是,母親,只是想問六弟還好嗎?”謝林華關切地問道。
“還好,死不了?!绷植识甑坏卣f著,“謝林遜活的好好的,你們不用擔憂,有秋兒照顧,很好?!?p> “六弟的瘋病……”謝林余也關切的問道。
“你現(xiàn)在關心起謝林遜的瘋病了,早干嘛去了!”林彩蛾怒吼道。
“母親,您這話說的可傷人了?!敝x林余摸著眼淚痛哭流涕地說道。
“當初叫你們好好行商,不要去破壞他的姻緣,現(xiàn)在他得了這個瘋病也是拜你們所賜!行得秋兒愿意為自己的爹還債,這是芳紓的喪禮,我并不想管某些人的婚事,但是不要來玷污了芳紓的喪事?!?p> 林彩蛾還沒有說完,顧婭茱點頭說:“是,是,是,母親說的對?!?p> 林彩蛾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我兒,謝林遜,出來。”
“汪,吼,”謝林遜爬著出來,脖子上還掏了一條帶子,渾身皮毛散發(fā),像極了一只丑陋的獅子。
謝秋兒拉著鎖鏈,她冷若冰霜地拍著謝林遜的腦袋說:“去,六叔,咬她,咬死那個賤女人。”
謝林遜瘋狂地朝顧婭茱沖過去,一時之間,電光火石,她一爪子揮過去,沒有揮到,但是顧婭茱卻被彈地老遠。
“啊,我的臉,謝秋兒,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落荒失措地內(nèi)心,顧婭茱生氣地說。
“告訴你,顧姨娘,我姐和娘她們還沒有回地府呢!她們正看著你呢!你死定了!不要以為你現(xiàn)在是謝家當家主母就不得了!該償命還是得償命的!”謝秋兒笑了起來:“你不懂吧!娘親和姐姐在看著你呢!”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呢!秋兒,你怎么會胡說這些,沒事吧!來,姨娘抱抱你,是不是親娘死了,很難過,不要這么想啊,秋兒,姨娘會好好對你?!鳖檵I茱沖過去一把抱住謝秋兒。
謝秋兒先是皺眉,然后再是釋然,但是趙芳紓沒有看好她,從小到大的衣裳都是顧婭茱送去的,她釋然了。
她懷疑自己是屬貓的,貪涼,怕熱,誰對她好,她便跟誰走。
“是的,老身打算帶秋兒來這里住一段日子,讓某些人得逞不了,某些人霸寵得勝,還是收斂點兒,穿這一身紅色錦衣,小心被株連九族。”林彩蛾說道。
“是,母親。”祠堂一行人說道。
“說要釘棺的,來人呢?定吧?”林彩蛾說道。
“五弟和七妹還沒到呢!”謝林余說道。
“他們公事繁忙,哪里會來呢!”林彩蛾心里嘆了一口氣,她的孩子里只有這兩個孩子最爭氣,仕途圓順,婚姻幸福,卻是家里最忙的,最有責任的擔當。
一個是六品芝麻官,一個是五品大官的官夫人。
“娘,誰說我沒來的?娘,我可想你了,攜五哥回門,三嫂的喪我們還是得來的,這里提了一些禮品給三哥?!币粋€妖嬈的女子,身穿著喪衣走到了謝林華旁邊,提了許多禮品來。
“來了,好一會了是吧,謝林聚。”林彩蛾直接忽略了七女兒謝林君的話,直接問了五兒子。
五兒子恭敬地說:“是的,母親,老早便到了,聽了一會兒,丑話不多說了,這就去行釘棺之禮吧!”
“嗯,很好,走?!绷植识旰軡M意這個五兒子,踏實又孝順,為人父母還是為人子女,都是一把刀的正義凜然。
父母官便是如此。
說著,林彩蛾便沉著大步挪去廳堂。
藍曼紓
這張很短,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