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所謂神，所謂魔
話剛說完，我忽然感覺喉嚨一麻，之后再想開口卻發(fā)不出其他聲音。
“聒噪！”中年修士陰沉著臉輕喝一句，雙眼微瞇直勾勾打量著我，看得出來他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差。
直到此刻我方才記起來，我現(xiàn)在可是在魔宗遺址之中啊，起先被這中年修士客客氣氣笑意盈盈的表象所欺騙，倒是忘記了從穿越以來，我在各種渠道認(rèn)識到的魔族魔修是有多么的殘暴！
我感覺自己可能命不久矣了，張嘴想要破口大罵，無奈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響，手腳也如同灌了鉛般動彈不得，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憤怒之下一口濃痰朝著中年修士便“tui”了過去！
對方似乎沒想過我這么的無賴，這口濃痰不閃不避被他受了下來，但讓我詫異的是，濃痰透過中年修士的身體往其身后落去，卻是半點(diǎn)沒給他照成困擾。
微一愣怔我明白過來，這人與燭白一樣，不知死去多久，只剩下魂魄存世。
那他此前說的話，莫不是想……？
奪舍？！
我腦中思緒百轉(zhuǎn)，猛然間想到這一個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小說之中的術(shù)法，驚得手腳冰涼，心底暗叫完蛋！
別看我一直以來遇上什么事都有恃無恐，甚至偶爾會博一把生死有命，但那是因?yàn)槲矣兄喕仃嚰y護(hù)身，就算真浪死了，那也還有復(fù)活的機(jī)會。
可此時此刻我真的慫了怕了，這可是奪舍啊，一個我時常聽見卻又不懂得原理所在的邪惡術(shù)法，涉及到了魂魄層次，讓我對于輪回陣紋的作用產(chǎn)生了懷疑，懷疑我要是被奪舍后，輪回陣紋還能不能夠起效。
要不能起效，輪回后身體是我的，魂魄是別人的……得，那就玩完，本書也可以到此太監(jiān)了。
好在之后發(fā)生的事出乎意料，讓我慶幸自己福大命大的同時也在感慨此行不知是福是禍。
中年修士被我這么一出搞得愣神，在我忐忑等待死亡命運(yùn)到來的時刻，他忽而哈哈大笑，抬手點(diǎn)指著我，邊笑邊開口，“你這小子，如此無賴性格合該做我魔道中人才是，怎地跑去當(dāng)了神族的走狗！”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張口說了幾句，發(fā)現(xiàn)還是發(fā)不出聲音，只得眼巴巴瞅著中年修士。
他笑瞇瞇瞅著我，袖袍一揮，我便感覺喉頭酥麻感散去，嘗試著輕咳兩下，知道能夠說話后我問道，“什么神族魔道的我不懂，還請這位前輩不要以大欺小，能夠放小子離開，小子定當(dāng)感激不盡！”
我現(xiàn)在的姿勢就跟擺上桌的烤全羊那樣，整個人呈大字型平躺在空中，頭頂沖著中年修士，以至于我要看他還得奮力抬頭，看見的畫面還都是倒著的。
我就看到對方面色古怪，似乎哭笑不得，他道，“你小子是不是修習(xí)的修神功法？你是哪里得到的這修神功法？難不成你不知道，凡人修神是永遠(yuǎn)沒辦法登臨天道之下最高境界的么？”
凡人修神，無法登臨巔峰？那我的任務(wù)怎么辦？！
中年修士此言一出，我腦子里“轟”得一下仿佛引爆了一枚核彈！
“你什么意思！為什么凡人修神無法登臨最高境界！”我開始奮力掙扎，口中急切詢問。
中年修士不慌不忙捋著胡須，揮手讓我從平躺狀態(tài)變成直立懸浮，這才不疾不徐，道，“多年未和人交流，現(xiàn)在倒有些絮叨，也罷，本尊便為你這小子講解講解，這所謂的修神功法！”
“說起修神功法，那就得先說說，什么是神！”中年修士開始緩慢講述，我起初聽得懵懵懂懂，后來越聽越感覺背脊發(fā)寒！
“天生地養(yǎng)是為神，此乃上古流傳而下的話，大意是指，由天地自然孕育而出的生靈便是神，他們在剛出生便擁有無窮威能，搬山填海，呼風(fēng)喚雨，甚至遮天蔽日掌握星辰?！闭f到這，中年修士停頓下來，目光蒼茫，似乎思緒也一同飄向那上古壯麗的河山之中。
這是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起碼和燭白是同一輩！
我看著他這樣的表現(xiàn)，心中下了定義。
不出片刻，中年修士回神，接著剛剛的話題繼續(xù)道，“所謂的神，并沒有統(tǒng)一指那個種族，他們各不相同并且數(shù)量極少，所以后來，他們開始尋找奴仆為自己服務(wù)，最終把目光定在人、妖、鬼三族身上。后又因?yàn)槿邋钊?，眾神便傳下所謂的修神功法。”
“起先的修神功法確實(shí)給三族帶來極大好處，使得一直淪為餌食的三族開始有了自保之力，甚至后來慢慢的在上古那物競天擇的時代站穩(wěn)腳跟，直至成為神魔之下最為強(qiáng)橫的存在?！闭f到這，中年修士神色復(fù)雜，似在感慨，又似在緬懷。
“可漸漸的，三族中的至強(qiáng)者開始發(fā)現(xiàn)，他們無論如何修煉，始終是無法追趕上神魔二族最強(qiáng)者的腳步，始終是落后神魔二族起碼兩個境界以上。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妖族一個絕世天才，從所謂的修神功法里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他開始嘗試自創(chuàng)功法，他成功了！”
“他就是昔年妖庭之主，人稱東皇太一?！?p> 一直耐心傾聽中年修士講述上古修神辛密的我，在聽到“東皇太一”這一名字的時候不淡定了，我驚呼出聲，打斷中年修士的講述。
“什么！東皇太一！”
本來被我打斷講述的中年修士面色一沉，看上去有些慍怒，但在聽我喊出東皇太一之后，他也有些驚奇，反問道，“小子你也知道東皇太一？”
險些暴露什么的我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訕訕一笑，道，“曾經(jīng)聽過這名字，具體哪聽過就不記得了?！?p> 中年修士將信將疑盯了我一會，這才把此事揭過，繼續(xù)道，“修神功法，有著致命的缺陷，這是眾神留下的后手?！?p> “誰都不愿意做一輩子的奴仆?！?p> “三族中開始有驚才絕艷之輩，效仿東皇太一開始自創(chuàng)功法?！?p> “之后，在當(dāng)初那一個亂世，弱肉強(qiáng)食實(shí)力為尊，誰的拳頭大誰就說了算，所以那時候并沒有什么種族之分，全然以修煉的類別來劃分，你殺了我，奪了我的功法轉(zhuǎn)修別道，我拜了別的種族為師，修煉了不屬于本族的道，這樣的人比比皆是。”
“最終，上古緩慢分成了六道，分別是，神道，魔道，妖道，仙道，鬼道，以及最為特殊的武道?！?p> 中年修士說到這戛然而止，轉(zhuǎn)而忽然問我一句，“小子，你覺得，什么是魔？”
正把對方說的話當(dāng)做故事聽呢，冷不防丟過來這么一個深奧的問題，把我都給問懵了。
意識到這問題一定不簡單，我暗自沉吟許久，方才小心翼翼開口，“按如今天下人的理解，我覺得至兇至惡便是魔！”
我也不傻，擔(dān)心他一個不滿意我的回答，直接把我滅了。索性我拉上全天下人，扯虎皮做大旗。
雖然可能沒什么大用處。
中年修士聽到我的回答，靜默不語，許久后幽幽開口。
“是啊，天下人，嗤，天下人，眾口鑠金，徒呼奈何？”
我沒由來聽出了他言語之中的那抹滄桑，以及悲涼。
不知該如何開口，我沉默下來，他也不再說話。
我倆大眼瞪小眼，直到過去很久，他輕咳兩聲，道，“小子，做本尊弟子怎樣！本尊洛滄瀾，字號無極魔帝，鎮(zhèn)壓上古數(shù)百年，當(dāng)初從天之極一路殺到地之尾，除去幾族最強(qiáng)者外無人能奈我何！你若是做了本尊的弟子，本尊保證讓你千年內(nèi)成為六界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
中年修士這話讓我明白，他不能，或者說不想殺我了，我心底暗送口氣，猶豫片刻，還是把心里疑惑問出口。
“魔帝威武，小子哪敢說個不字，只是我這已然修神……此外，說句不好聽的，小子自身什么資質(zhì)小子自己最清楚，魔帝為何不直接將我奪舍，也不用辛苦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