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生離死別
轉(zhuǎn)眼三天時間已過,地下室里不見陽光,辛墨言如何知道過了三天時間,她用竹筒做了一個簡單的計時器,這里有一個專門放生活用品的房間,辛墨言利用碗碟和竹筒,將24個碗重疊堆放,再在上面駕上竹筒,竹筒往碗里滴水,她計算了一碗水滴滿大約用一小時的時間,這樣只要24只碗滴滿,不就是24小時嗎?
蕭老頭對辛墨言這個小小的計時器大加贊賞,蕭老頭對辛墨言的理解能力以及記憶力嘆為觀止,他今生從未見過如此聰明的人,就算是當(dāng)年被世人成為醫(yī)界天才的大師兄也遠不及辛墨言,他果然收了一個了不得的徒弟??!許是老天見他不見天日數(shù)十年,才把辛墨言送到他身邊,也許當(dāng)年與大師兄的賭約可以實現(xiàn)了。
就在他高興之余,他突然感覺一陣心痛,接著吐出一口黑血,辛墨言見此連忙跑過來,“師父,您怎么了?”
辛墨言立即幫蕭老頭切脈,然后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師父,您的身體突然怎么會如此羸弱?之前您不是還在那鐵籠子里跳上跳下的呢!”
“言兒,襄王囚禁我,就是為了莫師妹所中的毒,實際上,莫師妹和你一樣中了鬼蝴蝶之毒,我這幾十年都在研究鬼蝴蝶的解藥,襄王怕我不盡心,給我飲下了莫師妹的血,所以我也一樣中了鬼蝴蝶,這些年來我不斷地在自己身上做實驗,是希望早一日研究出解藥,早一日救莫師妹,可惜,時至今日,這解藥仍未研究出來……”蕭老頭神色黯然,臉上盡是絕望之色。
“師父,那為何你的臉上沒有蝴蝶斑塊?”辛墨言問道。
“因為它早已在這里了!”蕭老頭扒開自己的衣服,辛墨言一看,一塊黑得發(fā)紫的蝴蝶斑塊赫然在蕭老頭的胸口。
“師父,那您還說要跟我一起出去逍遙江湖,您……”辛墨言眼淚汪汪,雖然與蕭老頭相處的時間不長,他又被囚禁在這里幾十年,他卻沒有抱怨,仍然對世間充滿了期待,仍然想著要研究出鬼蝴蝶的解藥拯救世人。
“言兒,這一切大概就要靠你去實現(xiàn)了,希望你能早日研究出解藥,解了這鬼蝴蝶之毒,江湖逍遙的同時懸壺濟世救死扶傷。”蕭老頭說道。
“師父,我一定會早日研究出解藥的,可是師父你要等著我,我們一起江湖逍遙,懸壺濟世!”辛墨言哭泣道,師父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怎么能這樣離去?
“言兒,怕是來不及了,這毒氣攻心,我等不到你的解藥了,不過我還有心事未了,希望你能幫我完成?!笔捓项^說道。
“師父您說,我一定會辦到的。”辛墨言握著蕭老頭的手承諾。
“當(dāng)年我與大師兄有一個賭約,我們約定要比試醫(yī)術(shù),誰失敗了就要退出無涯山莊莊主的競爭,可是我被困在這里幾十年,無法履行賭約,一直以為這是個遺憾,如今上天把言兒你送到我身邊,我想這個賭約可以實現(xiàn)了,言兒,我不是想做無涯山莊的莊主,不過是想和大師兄切磋一下醫(yī)術(shù)。”蕭老頭原來眼中的遺憾之色漸漸褪去。
“師父,放心我一定會代替您去無涯山莊找大師伯切磋醫(yī)術(shù),只是徒兒醫(yī)術(shù)有限,怕辱沒了師父的名聲?!毙聊灾?,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雖然醫(yī)術(shù)精湛,但那是在現(xiàn)代有許多精良儀器設(shè)備的情況下,在這古代,師伯那一輩人都做了幾十年的醫(yī)生了,也累積了幾十年的經(jīng)驗了,她如何能比得過?
“言兒,切不可妄自菲薄,你年紀尚小,對醫(yī)術(shù)領(lǐng)悟能力又高,只要潛心鉆研,將來醫(yī)術(shù)必然能精進,再說了,你雖天賦奇高,但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師伯與你一樣,在醫(yī)學(xué)上十分有天賦,我與他分別的這些年,想必醫(yī)術(shù)更上一層樓了,與你師伯切磋并不在于輸贏,而在于你能從他那里學(xué)到多少,我雖有心教你,奈何余力不足,看不到你將來的成長,遺憾至極啊!”蕭老頭尊尊教導(dǎo)卻讓辛墨言感到無比暖心,以前何曾有過一個人如此教導(dǎo)自己?
“師父,我明白了,您放心吧!”辛墨言說道。
“言兒,師父不能陪著你,你從這里出去后,你拿著這個去尋這個人,當(dāng)年我?guī)瓦^他一個小忙,你拿著這信物去尋他,他乃是當(dāng)世大俠,你再拜他為師,請他教你功夫,江湖險惡,人心叵測,你一個小丫頭,必須要有一點防身的功夫?!笔捓项^從身上掏出一枚玄鐵令交給辛墨言,“這是玄鐵令,是那位大俠送給我的,他說過,以后不管是誰,只要拿著這枚玄鐵令去找他,不論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做到的,一定會辦到。你不要別的,只要拜他為師,請他教你功夫即可?!?p> “師父……”辛墨言哽咽,想不到師父如此為自己的以后費心。
“言兒,為師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蕭老頭欲言又止。
“師父您說……”辛墨言連忙說道。
“言兒,如果你將來研究出鬼蝴蝶的解藥,可否找到莫師妹,幫她解毒,如果她還活著的話?!笔捓项^只要一提到莫師妹,神色就隨之黯然。
“師父放心,我會的!”辛墨言承諾道,師父對他的這位莫師妹有特殊的情感,否則怎么會一提到莫師妹他就神色如此黯然呢?
“言兒,師父再送你最后一樣禮物!”蕭老頭說著就坐了起來,然后命令辛墨言,“言兒,坐在師父前面,背對著師父?!?p> 辛墨言不明就理,依言坐下,蕭老頭的雙掌覆上辛墨言的背,辛墨言只感覺一陣暖暖的氣流進入自己的身體,“師父您要做什么?”
“言兒,不要說話,屏氣凝神,用心感受這股氣流?!笔捓项^立馬阻止。
辛墨言不敢再說話,片刻之后,辛墨言感覺原本冰涼的身體暖暖的,身體里似有一股氣流在全身游走,她感覺身體格外舒暢。但這時蕭老頭的手掌卻離開了辛墨言的后背,無力地躺在了地上。
“師父!”辛墨言轉(zhuǎn)過身便看見蕭老頭倒在地上,她慌忙扶起蕭老頭。
“言兒,最后一件禮物,是我練了一甲子的內(nèi)功,只是我來不及教你別的了,你雖然不會功夫,有了這內(nèi)功,在你找到那位大俠之前應(yīng)該可以自保了?!笔捓项^奄奄一息地說道。
“師父……”辛墨言哽咽。
“言兒,其實這出口就在那里,就是那眼泉水,只要你順著游過去就能出去了,記住萬事小心!”蕭老頭說道。
“師父,既然您早就知道出口在那里,為什么不出去?”辛墨言問道。
“言兒,其實是我自己在懲罰自己,我研究不出鬼蝴蝶的解藥,愧對莫師妹,我把自己困在這里,是因為我的心困在了這里。不過,言兒,我也沒什么遺憾了,在我有生之年能收你為徒,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事!”蕭老頭語氣漸漸變得無力。
突然他燦然一笑,手指著空氣招手,對著空氣說話:“莫師妹,幾十年不見,你還是風(fēng)采依舊??!”
接著蕭老頭頭一歪,手臂垂下,辛墨言顫抖著探探蕭老頭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頸部,他離開了!師父離開時是面帶微笑的,他是滿足的吧?可是他最大的遺憾還是他的莫師妹吧,至死都不敢出去見她一面,或許他的莫師妹就在頭頂上方的襄王府呢!辛墨言淚如泉涌,師父,一路走好!
辛墨言將蕭老頭的尸體焚化,將骨灰裝好,她不愿意師父至死都住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她要把師父葬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讓他日夜感受陽光的美好。
接著她又利用這里的藥材制作了一些藥粉,分門別類裝好,看著這一桌子的瓶瓶罐罐還有師父的骨灰罐,辛墨言犯了難,這下該怎么辦?要通過那眼泉水,要怎么把這些東西帶出去呢?還有這本《千金藥典》,她要帶出去給師父陪葬的,要怎么才能帶出去呢?這里沒有什么防水材料,哎呀,古代還是太落后了!
要是有個防水袋就好了!辛墨言默默地想著,手摸著這些瓶瓶罐罐,只是突然間,所有東西都消失不見了,辛墨言大驚,這又是怎么回事?東西怎么都不見了?連師父的骨灰罐也不見了?
辛墨言驚奇地看著自己的手,她不過是隨手一摸,這些東西怎么突然就不見了呢?難道這孩子這雙手有什么神奇之處?
辛墨言驀然瞥見手腕上的手鐲,她之前也沒怎么細看,以為這手鐲不過是原身佩戴的隨身物品,可她一細看才發(fā)現(xiàn)這手鐲眼熟得很,好像就是藍夢月家族的那個傳家寶,怎么回事?這手鐲不是一直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孩子手腕上?
她前世之所以要藍夢月家族的手鐲,是因為她聽顧泛之說過,這手鐲有神奇的力量,而顧泛之想要,正好藍夢月出車禍奄奄一息,于是她就以藍夢月的性命為交換,要了這手鐲,當(dāng)初她拿到這手鐲時就準備交給顧泛之,但是她忍不住好奇就戴在自己手腕上了,誰知這這一戴上去,居然無論如何都取不下來了,既然前世的她已然身死,那手鐲也該隨著她入土了,為何又會出現(xiàn)在這孩子手腕上?這手鐲又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