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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莉的一只手貼住耳部,食指和中指的部分按在耳道外,她的舉動讓塔隆也轉頭看向對方。格莉略微抬頭,眼睛不知看向何處,她現(xiàn)在跟手機通話的模樣相似:
“黎叔?怎么了?”
塔隆轉頭看向四周沒看到黎叔的身影,他現(xiàn)在確定格莉應該是正遠距離通信,和用不明通話方式對面的黎叔講話。
“誒,那件衣服已經(jīng)修好了嗎?好,我馬上過去。”
衣服?塔隆看向她,格莉是有什么衣服壞了嗎。
不過現(xiàn)在還是不講話比較好吧。
“什么,羅納茲托大人也…我知道了,我先回去、我先去拿衣服之后再找他。”
格莉將在耳旁的手放下,閉著眼睛嘆了一口氣,表情看上去很沮喪。塔隆希望自己沒打擾到她,也不知道對方與他人的對話結束沒有,便先獨自等著。
格莉從沮喪中緩過神,這才意識到塔隆還在這里,她用稍顯慚愧的語氣說:“抱歉塔隆,明明我說好要帶你在這逛一圈的,剛剛我們說到哪里了?哦,關于你的魔法……”
“格莉,”塔隆打斷了她:“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做?我其實可以在這里等著,沒關系?!?p> “可是,我說好要帶你在這附近認識一下的,我不能在中途丟下你離開。而且你連神授名的使用都還沒掌握,你現(xiàn)在無法使用魔法,在這地下連通訊都做不到。”
塔隆也知道對方是擔心他,但他不能因為自己而耽誤了格莉的事情。黎叔好像剛剛在古堡中使用魔法,遠距離呼叫她趕緊回來。
一件事情是[衣服],另一件事情似乎關于一個人;聽上去都不能拖延。
格莉在[桑邦迪]中的待遇并不怎么好,在看過她的房間和其他大廳內琳瑯滿目的裝飾品就知道這點了。不知這是格莉主動要求,還是那個純白女人有意為之。至少他自己,不能因為他的到來就打亂格莉原本的生活。
他是希望自己能陪著格莉,而不是幫她添亂。
“沒關系,我能保護自己,我想這里的血族應該還沒有墮落到會隨便殺一個人吧。至少看過格莉你我就明白了,我周圍的人應該也不是那樣的人?!?p> 格莉內心掙扎了一下,最終勉強同意。要不是因為手上的事情實在不能延期,否則也不會丟下塔隆一個人在大街上:“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趕回去,和黎叔做完報告以后就會回來。你可以先在這附近逛逛,但記得不要去太遠的地方,之后還要在這里等著我。因為你的魔力還夠強,甚至連定位我都很難做到?!?p> 塔隆向對方做了一個[OK]的手勢,格莉立刻小步跑著向不遠處方向離開,時不時還回過頭看他一眼。
塔隆在內心吐槽著自己是不是一個隨時要被照顧的小孩,格莉也對他太放心不下了:
“接下來,雖然不知道人類和血族之間的差距怎樣,總之還是先看看再說吧?!?p> 文明程度相似,至少不會在大街上看到隨處毆打的現(xiàn)象,或者直接隨便被人抓住領子、關進結界,逼問是不是狼人或人類。
塔隆雖然已經(jīng)有了這種思想覺悟,但他還是不放心。畢竟在他眼中吸血鬼還是喜歡吸人血的魔物,即使說得再怎么好聽,就像他自己本身變成吸血鬼,肯定也還是抗拒著這一設定。
他明白,讓人類喜歡上血族是不可能的。就算像他這樣淡化自己心中對于血族的仇恨以及種族之間的隔閡,充其量也只能做到[懲罰壞的人類,拯救好的血族]這種冠冕堂皇的理論。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黎叔洗腦了才會去這么想??磥碜鳛槿祟悤r(又或者是狼人?)的警惕心,還是沒有完全讓他放松。
一想到這種自己都不確定的理論,要成為今后自己的行動方式,這讓他也有些動搖。總之,不自己親眼去看看是什么都不會發(fā)現(xiàn)的。去看看那些并不會光明正大到地面上屠殺人類的普通血族,他們是怎么生活、又是怎么去對待其他人。
只有親眼看到這一切,他才能正式確立自己的方針,而不是光聽別人所說。
塔隆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本身最大的優(yōu)勢就在于自己經(jīng)歷過三個種族的生活,比起其他人,他更能體會人類和血族之間的不同。
?。蹮o事隔閡的眼光]和[為種族消除仇恨的想法],就是他最大的底牌,盡管現(xiàn)在他依然沒有自覺。
“雖然說是要去隨便逛逛,但究竟去哪邊還沒決定好呢…再說我根本就不熟這里?!?p> 塔隆為接下來自己要前往哪個目的地而發(fā)愁,在他看來,這些行走在街上的血族和普通人一樣。
除了他們全都擁有紅色眼睛這點和人類有差異以外,在其他外貌方向根本看不出,就連性格都一樣。有些成年血族和別人笑著交談時會露出尖牙,但他們看上去聊天很開心,即使注意去聽也只知道是一些平常的瑣事。
血族的街上沒有汽車,取而代之的是馬車。但和普通的馬不同,這些馬都是由原本的骸骨,用魔法再加工后做出的亡靈馬。
沒有汽車,就少了很多噪聲,就連空氣都感覺比地面上還清新,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血族究竟需不需要呼吸,可能這個被封閉的地下世界甚至沒有空氣。
塔隆不明白那些提著手提包的血族究竟要去哪里,難道是和人類一樣的辦公樓嗎?可是這里根本沒有網(wǎng)絡,再不成他們是在用類似魔法的東西傳遞信息?
有可能更離譜———他們直接用魔法代替了網(wǎng)絡。
這讓他懷疑是不是人人或者每個血族都能使用魔法,在仍沒有使用魔法經(jīng)歷的他看來,這使他有些難受。
他安慰自己,可能有某些魔法機器能代替工作也說不定,不一定要人人都會使用魔法,和電腦類似。
“?。 ?p> 塔隆正在思考的時候感覺迎面撞上了什么,難道是他撞到人了?他看了看對方,那個人一只手拿書、另一只手正在揉著自己的鼻梁,應該也是不小心沒看前方。
“對不起,你沒事吧?”
塔隆原本正準備道歉,沒想到對方已經(jīng)先他一步說了出來,塔隆趕緊回答:
“沒事沒事,我走路沒看前方不好意思?!?p> “沒關系,其實我也一樣,你沒事就太好了?!北凰驳降哪莻€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抱歉我正趕時間,愿你今天過的愉快?!?p> 說完后便背著背包急匆匆的離開了,當然手上還捧著那本書,塔隆當心他還會不會再撞到別人。
這時他突然有一種新感覺,和血族相處也許不是什么難事。如果剛才那個男人代表的是所有普通血族,這樣看起來血族還比人類有禮貌:
“怎么說…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呢。這確實光在大街上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人類的貨幣在這里能不能適用。”塔隆摸著自己褲袋中的歐元紙幣:“如果能換點錢,去其他店里面看一下就好了?!?p> 他的目光盯向了街邊一家普通的店,似乎是個酒吧……但又不像的樣子。
塔隆先靠進店門口,向內望去,里面有零零散散的兩三個客人正坐在那品酒。他也想知道血族一般賣的是什么食物,
但自己身上這個錢能用嗎?
他走進店中找前臺的位置坐下,低聲招呼著那個正在擦拭玻璃杯的調酒師,塔隆將自己口袋中的歐元掏出來給他看了看:“你們這里能用這個嗎?”
他害怕對方突然冒出一句:[你有人類的紙幣!說!你和人類是什么關系?。?p> 類似這樣的……
但實際上的情況是,調酒師看向他手中的歐元后很淡定的點了點頭:“當然,先生,如果歐元不夠,美元我們也是可供支付的。”
塔隆這下心中徹底有底了,血族和人類使用的貨幣是一樣的,血族的貨幣可能是從其他渠道在地面上撈來的錢財。
他想著以前在酒吧中遇到的情況,估摸著酒類的平均價格,還是選擇給出了較大的金額,至少不會被人認為沒有錢或者對錢沒有概念而引起懷疑:
“給我來點實惠的,也可以是你的拿手好戲,總之你看著辦?!彼√匾鈴娬{讓他看著辦這幾個字,他想看看印象里的酒在血族中的價格會賣多少,也想證明另一個東西……
“好的,先生?!?p> 調酒師只收取了部分金額,其他的全退還了回去。塔隆將歐元收回,更證實了他另一個想法,血族和人類果然有些不同。如果這是人類,恐怕別人就會主動幫他點價格較貴的商品,懂得知他手上的錢只能剩下一點。
人類是貪婪的,但面前這只吸血鬼卻對同類思考最為經(jīng)濟實惠的方案,塔隆就只剩下靜靜等著調酒師的成品了。
………………
“好、好沉?!?p> 塔隆感覺背后有什么東西在動,總試圖從他的腰部往上爬:“這是什么啊……”
他視線的下方突然多出一雙手,分別從肩膀左右兩邊的后方伸出;又開始移動了,這雙手的主人正用手扒著他的肩膀,之后……
“嘿咻!你好!”
“哇啊啊啊??!”
一個女孩子突然從塔隆的上方出現(xiàn),看來剛剛她爬到了塔隆的背上只為搞這么一出惡作劇。
但被害者本人可嚇得不輕,塔隆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引得他一陣慘叫,幸虧這家酒水店中沒有太多顧客,否則一定會吸引更多眼光看過來。
女孩子看計劃得逞后開心地笑了出來,一個翻越從他的背上跳下去:“哈哈哈哈這個大叔超有趣的!”
塔隆也顧不得對方是誰、又有其他特殊的身份,他就像對待熊孩子那樣大聲抱怨:“好玩什么??!不要在別人的背上玩啊!”
“呀…抱歉抱歉?!?p> 他這才注意到,面前這個女孩子也就十一、十二歲的樣子,也難怪看上去很[?。莺托游镆粯?。她身上穿著全套的紅色運動服,這種服裝在外著實吸引人眼球;眼睛的瞳色表明她也是一只血族,還有那純白發(fā)色……
“不,這不是道不道歉的問題吧,而且你把我喊老了??!……不對,你不能在別人背上玩,要玩應該去其他的地方!”
這個神氣的女孩子臉上一直掛著不明意義的微笑,雙手插腰,突顯出不可一世的感覺:“因為啊要,是在其他地方玩,不就證明我和普通人一樣了嗎!耶!”
這種囂張的語氣……啊,塔隆終于明白剛剛看她不爽的感覺是為什么了。原來對方臉上的笑容是[拽]的意思啊,這小鬼很皮啊,塔隆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來越想給這個女孩一頓毒打了。
“對于未來要成為一名偉大血族的我,是不能在這種地方落下的!我,英勇的珀菲.科普羅特,已經(jīng)通過嚴謹?shù)膶嶒炞C明,”這個女孩的手指向塔?。骸按笫迥闵砩系奈兜篮芷婀郑÷勂饋砭拖袢死眨悾?!唔唔唔!”
塔隆不由得發(fā)毛,這個孩子剛才要說什么,她是在說我的身上有…人類的味道么,如果講出來我可就要被警戒了啊。
還有這個男生……
剛剛這個女孩快要把我的身份說破時,突然在她背后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這是一個比女孩高出不少的男生。
這個男生眼神惺忪、就像剛剛睡醒那樣,他的皮膚和他頭上的發(fā)色一樣慘白,十七、十八歲左右,穿著白色的運動鞋和襯衫,黑色運動短褲以及里面是灰色的藍色衛(wèi)衣。男生看上去很邋遢,衛(wèi)衣的拉鏈沒有拉上、頭發(fā)也是雖是短發(fā)但也極其隨意……
塔隆注意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這個男生的眼睛———是黑色的。
“唔唧吧唧唔唔唔!唔唔!”這個女孩似乎想講什么但是嘴卻被捂得死死的。
男生用著懶散的聲音回答她,塔隆也是在這時才注意到,男生嘴邊正咬著一包番茄醬:“只要你不亂說話,我就放開你,讓你的[血族血]好好流動流動,是[血族血]哦。”
男生果然松開了這個女孩。女孩一被放開就立刻離這個男生遠遠的,躲在塔隆身后,像是受到驚嚇的貓咪渾身還打了個抖:
“哥!你別說冷笑話了!我上次就說過不論你說什么笑話都沒用的!”
“唉,我就是想給你增加點快樂而已?!?p> “不需要!哼!”
女孩再次跳上了塔隆的背,這次是真的沒有任何防備跳上去,雙臂直接卡住了他的喉嚨,塔隆感覺自己喉嚨快被壓扁了拼命掙扎著。
女孩這才意識到連忙松開他,當然女孩本身體重并不重,只是她這個力氣大的嚇人,正好卡的還是脖子:“抱歉抱歉我忘了你并不喜歡這個!”
“嘿!”一旁快要打呼的男生立刻振奮起來。
“怎么了?”
“我又想到個新的笑話,你覺得Kindred(吸血鬼)快要因為窒息死亡了!這個笑話怎么樣!”
“不好!”
塔隆捂著自己受到創(chuàng)傷的嗓子看著這對兄妹:
“你們是來干嘛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