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他做錯了事,就應(yīng)該由她擔著
張迷特別不當一回事地說道,“難道這小子的胃是紙糊的嗎?喝幾杯酒就要吐?
這一杯酒也就20毫升,三杯才60毫升。不多吧。尋臻啊,這下屬帶出來吃飯,就是要練酒量的,你這么護著他可不行。”
尋臻微微笑著,“我不是護著他,酒是肯定要喝的,但應(yīng)該在不影響身體健康的前提下喝。
而且他一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酒量肯定不好,但還沒開始吃,他就醉了,反而招呼不了張總您了,那就不好了,是吧。”
張迷已經(jīng)隱隱有了幾分怒意。
他從未見過尋臻這么護著一個下屬。
之前好幾次吃飯,他讓那女下屬喝酒,尋臻從來就沒說過任何話。
他望向宋昔年冷聲問,“你能喝嗎?”
尋臻的眼神也冷淡下來了。
她也從未遇到過這么小氣不講理的客戶。她已經(jīng)再三聲明要在飯后喝酒,可張迷作為一個大品牌的老總,卻非要盯著宋昔年不放。
一點氣量都沒有。
這樣的人能把生意做得這么大,也算是奇聞一樁了。
她說,“張總,我以前的助理徐梅蘭那么能喝,是因為她來自云南臨滄,那里的女孩從小喝酒長大。
可宋昔年不一樣,他要真的在吃飯之前喝醉了,這真的不好。您就放他一馬吧。”
宋昔年看著尋臻,她在很努力地維護他。
和他膽小怯懦的姐姐不同,尋臻是勇敢的,果斷的。
他忍不住從臺下伸手去輕輕地握了一下尋臻的手,隨即松手。
尋臻看他一眼。
他彎起唇角淺笑。
然后扭頭對張迷的助理說道,“哥,我敬你三杯,你隨意?!?p> 宋昔年仰頭喝了一杯。雖然他眉頭微蹙,但神態(tài)還是比較自然的。
尋臻意外地看著宋昔年,眼神微微有些緊張。
張迷則露出了滿意之中隱隱透著不屑的傲慢表情。
宋昔年連喝三杯,臉頰已微微有點紅。
他舉著酒杯對張迷笑著說,“張總,我敬您一杯?!?p> 張迷舉起杯和宋昔年碰了一下杯,宋昔年仰頭整杯喝了,張迷卻把杯子里的酒全倒在了桌子上。
宋昔年和尋臻都望著張迷。
尋臻還沒說話,宋昔年已經(jīng)用極其冷淡的口吻說道,“張總,尊重是相互的。您尊重我的話,我才會尊重您?!?p> 在宋昔年眼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即便張迷是高高在上的大品牌創(chuàng)始人,他也應(yīng)該尊重他人。
張迷挑了一下眉頭,目光陰沉地望向宋昔年,語氣冷沉地說道,“好。我尊重你?!?p> 他從座位上站起,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離開座位走到宋昔年身旁。
宋昔年眼睜睜地看著張迷舉起酒杯,臉上露出了笑容。
然而誰都沒想到,張迷沒把酒倒進嘴里,而是兜頭澆在了宋昔年的頭發(fā)上。
酒不多,但還是順著宋昔年的頭發(fā)流下來,滴在了他的鼻尖上,然后再順著他的鼻尖流到嘴唇上。
宋昔年有片刻的錯愕。
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臉上既有憤怒又被羞辱后的恥辱感。
他用極其不善的目光看著張迷。
張迷反而更加傲慢地昂高了頭。
他心想,你一個籍籍無名的普通人,竟敢要求我尊重你?就算我澆你酒又怎樣,你敢生氣,敢罵我嗎?
尋臻握緊了雙手。
她也想把面前的那一瓶酒全澆到張迷臉上。
但她終究還是理智的。
她抽出紙巾轉(zhuǎn)身給宋昔年擦干凈臉上的酒,一邊用低沉的聲音責備道,“張總是我們的大客戶,他喝你敬的酒是你的榮幸,他不喝你敬的酒,也是應(yīng)該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哪有資格發(fā)脾氣?你想對人發(fā)脾氣,那就等你也做到張總這樣的位置上,再來和別人談尊重。
職場就是這樣殘酷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知道嗎。”
宋昔年低頭看著尋臻,他能看得到她的表情是憤怒的,眼眶也甚至有一點紅。即便他心里再惱怒,此刻看到尋臻為他心痛的表情,他瞬間就什么氣都沒有了。
尋臻說完那番話后,又轉(zhuǎn)身淡笑著看著張迷,用平靜的語氣對張迷說道,“張總,我的下屬不懂事,怎好勞煩您動手替我教導他。
您對他不滿,可以沖著我來。畢竟我是他的上司,他做錯了事,就應(yīng)該由我擔著。
所以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饒了宋昔年這一回吧。這酒,就當是我向您賠罪。”
她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張迷氣消了一大半,他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淡聲說,“尋臻,像你這樣的女人,活該升職。
別人都說你是奧星策劃部里面最不會做人的,但我看啊,你就是一人精,最會做人了。”
尋臻拉著宋昔年坐回到座位上,淡笑道,“張總,您過獎了。”
面對客戶,她圓滑世故,是因為她知道客戶得罪不起。
對待下屬同事,她冷淡強硬,是因為她的好脾氣,她的耐性全都給了客戶。
菜這時候端上來了,張迷不再理睬宋昔年,他一邊吃著菜,一邊和尋臻談?wù)撝鵂I銷案。
這是宋昔年第一次看到尋臻和客戶溝通工作的場景,她對策劃案的掌控能力,以及面對客戶時那種從容自信的樣子,全都吸引著他。
飯吃完了,工作也談完了,張迷開始一杯又一杯地灌尋臻酒。
宋昔年偶爾出聲想替尋臻喝酒,都被尋臻用眼神阻止了。
一瓶茅臺見底,尋臻醉了八分,張迷倒依舊還清醒得很。
宋昔年主動說道,“張總,您稍坐一會,我先出去買單。”
張迷淡淡地嗯了一聲。
宋昔年出去后,張迷望向身旁的助理,對他使了個眼色。
助理心領(lǐng)神會,對尋臻說道,“尋小姐,我先出去替您和您助理喊車?!?p> 房門緊閉的包間里,就只剩下了張迷和尋臻。
尋臻單手撐著臉頰,低垂著眼眸,臉頰微紅,已是一臉醉態(tài)。
張迷走到尋臻身旁,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低聲問,“尋臻,你還行嗎?”
尋臻模糊地“嗯”了一聲,輕聲道,“張總,我沒事。”
張迷低下頭用臉頰貼著尋臻的臉頰,雙手在她手臂上輕揉著,再次問,“你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