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閆諾去打電話給警察,說明他們發(fā)現(xiàn)的情況,繆霆草草擦了一下身上的痕跡,順手把外套丟在地上,不再去管房間里的狀況,坐到了房門口,等待警察的到來。
這件事之后的詢問環(huán)節(jié),我們暫時不去管,先把視線轉回到兩天以前的夜晚。
月桂別墅里
龔梅葉和默默兩個人跟著盧管家來到臥室,好不容易安頓下來,龔梅葉卻在無意中踢壞了床板。
真的是無意的,她只不過在鋪床的時候腳尖碰觸到床底而已,誰能想到那里的木板居然如此脆弱,一整塊瞬間向內(nèi)側倒下去,把龔梅葉和默默都嚇了一跳。
安撫了一句默默,龔梅葉蹲下身去看,她希望那里只是蓋板松動了,并沒有壞,但事與愿違,出現(xiàn)缺口的床板邊緣,幾枚固定的釘子都彈了出來,還有不少折斷的痕跡。
‘這也太危險了吧?’龔梅葉吐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她只能關照默默先躺下睡覺,自己伸手想要把破損的床板從床底下?lián)赋鰜怼?p> 這里的床非常奇怪,沒有四個腳,床底是全封閉的,蹲在地上看,就像一個長方形的大箱子。
龔梅葉一只手摸索,另一只手把在沒有損壞的床板上,感覺沒有損壞的地方也很脆弱,所以她根本不敢用力。
床板因為她的動作持續(xù)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弄得躺在上面的默默也很不安分,一直在翻來覆去。
“默默,乖乖睡覺,媽媽一會兒就弄好了?!?p> “嗯。”
小小聲的回應,卻不能讓母子二人就此安下心來,龔梅葉感到周圍的氣氛壓抑,手里不自覺加快了摸索的動作。
床底下黑洞洞的,從缺口看進去,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龔梅葉的手伸得很長,指尖才稍微碰觸到一點點硬硬的東西。
‘是這個嗎?摳出來看看吧?!徝啡~想著,用指甲去摳那東西的邊緣。
可是摳了好久,都沒有辦法找到施力點,她感到手臂酸痛,蹲著的腿和腰也好不到哪里去,沒有辦法,她只能先把手撤出來。
因為摳挖的動作,龔梅葉感覺手指甲里塞滿了東西,她把手指甲湊到眼前,想把異物挑出來。
龔梅葉視力并不是很好,但是因為貧困,她一直都沒有去配眼鏡。此刻,她看到近在眼前的指甲里,塞著一層黏糊糊的,黑紅色的東西,很惡心。
她用另一個指甲把那層東西剔出來,捏在兩個手指頭之間,感覺粘粘的,就像是混合了顏色的膠水一樣。
腦海里控制不住想到不好的東西,龔梅葉甩了甩頭,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媽媽,這個是什么?”躺在床上的默默看到以后,撐起身體來問。
龔梅搖頭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床底下的臟東西吧,你先睡覺,別管這些?!彼焐想m然這樣說著,但心里的不安卻怎么也沒法消散。
因為那東西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就像是搜了很久的食物一般,龔梅葉嫌棄得把手指上的東西蹭到地板上,準備站起身來,不再去管床底下的缺口。
‘頂多明天跟管家先生道個歉,一塊木板應該賠不了多少錢吧?’
想到第二天還要面對的麻煩,龔梅葉沒有心情再去疼惜賠償?shù)哪屈c錢,準備睡覺。。
她脫掉外套,就著里衣躺到默默身邊,抱緊了兒子的身體,小家伙很乖,順勢把頭靠在了母親懷里。
也許這個夜晚,對他們來說還是比較平靜的。也許,平靜只停留在即將睡著的人心中。
龔梅葉一邊輕拍著兒子的后背,哄他睡覺。一邊迷迷糊糊地想著心事,直到睡意來臨……
——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房間里濃重的壓抑氣氛也好似消散了一些,月光透進窗戶里,在地板上形成星星點點的光斑。
在黑暗深處的某一個地方,有人正在彎腰擺弄著什么東西。他很專注,頭和手就快要湊到一起去了,眼睛直直盯著不斷轉動的手指間。
‘呼…這該死的東西!平時都好好的,到用的時候就出狀況!’專注的人嘟囔著,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抱怨。
好不容易,難聽的‘吱嘎’聲終于停止了,那個人也直起身體,右手把什么東西塞進口袋,然后從里面掏出一支小型手電筒。
等打開手電筒之后,他的左手輕輕一拉,面前就展開了一條縫隙,很狹窄,但足夠他可以看清楚縫隙里面的事物。
把手電筒和頭一起湊近縫隙,這個人仔細窺探著。
‘睡著了,還好……’
想法和行動幾乎是在同時,窺探的人就瞬間鉆進了縫隙之中,速度很快,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咔噠…咔噠……咔噠…咔噠……’
隨即,輕微腳步聲在虛空中響起,仿佛人的心臟一般,發(fā)出有規(guī)律的節(jié)奏。
虛掩的縫隙在他身后被關上,看不清楚進入的人究竟在干什么?十幾秒之后,里面突然傳出一聲咒罵,然后是一陣拼接木板,以及撕膠帶的聲音。
最后所有的一切歸于平靜,腳步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應該是返回。又過了十幾秒,剛剛的縫隙就再次被打開了,一個人影從里面慢慢擠出來。
他一邊行動一邊回頭看,嘴里嘟囔著:“希望他們不要再把儲藏室的蓋板給弄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