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東城開元區(qū),某座豪華宅邸。
咔嚓!
昂貴的紫砂壺,被摔成碎片,幾個漂亮的侍女,被嚇得花容失色。
“梁楓被變成了怪物,好不容易讓范岱那個蠢貨上了我的船,他的刑審官署也被滅了,現(xiàn)在就連吳梓楠也死了……
廢物,全都是廢物!”
一個肥胖的,穿著紫色外袍的男人,在房間中瘋狂怒吼。
“老爺,咱們要不要先蟄伏一段時間?”戴著瓜皮帽的小胡子男人,低聲問道。
“不行,西邊催貨催的緊?!?p> 師爺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茶壺,給男人倒一杯熱茶:“可……我們不知道敵人是誰,還要警惕滅跡司。”
紫袍男人冷哼一聲:“不用管滅跡司,他們不過是皇帝的狗,不會妨礙我們的,但是一定把那個搗亂的家伙找出來!”
幾個侍女麻木地拾起地上的碎片,她們曾經(jīng)也有自己的家庭,但是在某一天,她們失去了一切。
原本她們也該是被送往‘西邊’的,但是這個紫袍男人,把她們截了下來,從那時起,她們就過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聽著男人憤怒的大吼,她們早已麻木的心靈,多了一絲愉悅。
……
眨眼間,又過了一周。
這一周梁知一直在家里摸魚,享受美好時光。
但閑了一周,他又覺得渾身不自在,于是下樓買了一條脆皮五花肉,一斤橋頭排骨。
路上他就看見,一條巷子里似乎很熱鬧,有舞龍舞獅的,還有吹奏西洋樂器的。
他想要過去湊湊熱鬧,卻被兩個穿著藍(lán)色背心的人堵住。
要是正常人,看到不讓進(jìn),也就老實的離開了。
但梁知并不算正常的那類,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所以他對許多東西都很好奇。
梁知在這巷子附近繞了一圈兒,找到一堵墻,墻壁后面就是這條小巷。
他使用能力在墻壁上創(chuàng)造支點,翻過了圍墻,終于看清了巷子里在搞什么。
巷子正中,堆著小山一般的糧食,上面還掛著一條大橫幅。
橫幅的內(nèi)容,是小蘭亭煙草行的老板,要回饋社會,幫助大崠的貧困居民,不管是誰,只要家里揭不開鍋了,都可以在這里領(lǐng)取一袋米。
一個記者,拿著相機(jī)在咔咔拍照。
十幾個貧民模樣的人,整齊的排隊,然后感恩戴德拿走糧食,再排到隊伍的最后面。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那個記者之外,全都是小蘭亭煙草行的員工。
這條巷子前后已經(jīng)堵死,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只要記者把新聞發(fā)布出去,那就相當(dāng)于給小蘭亭煙草行,來了一次絕好的營銷。
梁知看了之后撇撇嘴,又翻出了圍墻。
他還以為會有什么熱鬧看,沒想到是這種無聊的事,不過走著走著,他又覺得有些不舒服。
于是就在人最多的地方,找了一個喇叭:“小蘭亭煙酒行,免費發(fā)糧食了,就在聚仙樓旁邊的巷子!”
喊完之后,梁知神清氣爽,而面前的人群則躁動起來。
二仙橋居住的人,大多不太富裕,有許多家庭就連吃飽都成問題,有這種好事自然不能錯過,更何況,這里還有一些真正的乞丐。
數(shù)十人一窩蜂的沖向那條巷子,并且人還越來越多。
后面會發(fā)生什么,梁知不知道,但他喊了這么一嗓子,就念頭通達(dá)了。
回到家,他就看見,老趙頭門前,有個郵差正在翻弄著什么。
這個郵差,是個頭發(fā)有些發(fā)黃的短發(fā)年輕人。
他拿出老趙頭郵箱中的一封信,把信封拆開,里面的信紙拿出,放入了一個新的信封中,而原來的信封中則放入了那一張舊信紙。
這種意味不明的舉動,讓梁知有些摸不到頭腦。
于是他敲響了老趙頭的家門。
要說在這個世界,梁知和誰最熟悉,除了鴉爺之外,那就只有老趙頭了,自從一周前兩人一起開小攤坑人之后,他們就熟絡(luò)了起來。
這個孤僻老頭,也沒什么朋友,偶爾會來找梁知一起喝酒,梁知買的脆皮五花肉和炸排骨,就是要和他一起吃的。
他剛要說之前郵差的事情,就看見老趙頭,從信箱的下面拿出了那個舊信封,新的信封則留在了信箱里。
“你剛才想和我說什么?”老趙頭,拿著那一封信,樂呵呵的看著梁知。
梁知立刻意識到,這里面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隱情,于是舉起了手中的脆皮五花肉:“這個拿來下酒不錯吧。”
酒過三巡,老趙頭已經(jīng)神志不清開始吹噓:“我兒子可是弩槍軍百戶,弩槍軍你知道不?”
這梁知當(dāng)然知道,黑甲弩槍軍,赤甲禁衛(wèi)軍,藍(lán)甲空騎軍,銀甲鐵壁軍,這是大崠最精銳的四支軍隊,他兒子能在那里有官職,也算是人才了。
“兒子厲害,老子我也不差,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大崠天工司的工匠,弩槍軍的‘速射短弩’,可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老趙頭臉色泛紅,兩指捏著酒杯,輕輕晃動。
梁知奪過他的酒杯:“你喝多了?!?p> “我沒喝多,你不信我是吧,來,我讓你見識一下。”
老趙頭抓過梁知的手,打開了一扇緊鎖的門,門里面有很大的空間,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樣的機(jī)械部件。
“這些東西,你恐怕見都沒見過吧,我現(xiàn)在正在研究一種新弩槍,要是成功了,大崠史冊里都會有我的名字?!?p> 他拿著圖紙,懟在梁知的胸口,眼巴巴的看著梁知,就等著他夸獎兩句。
“你真的喝多了,這房間你一般不會讓人進(jìn)來的吧?!绷褐獰o奈道。
“我兒子都不會讓他進(jìn),不過,你來,沒事兒!”老趙揮揮手,滿不在乎的說道。
老趙帶梁知來這里,也不完全是因為喝多了,而是真的把梁知當(dāng)成了自己人。
他住在這里差不多十年了,也沒什么朋友。
梁知雖然才住過來,但短短幾天的交流,已經(jīng)比他兒子十幾年的陪伴還要多了。
也許梁知接近他,是有所圖謀,但是老趙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