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這一切都會戛然而止,阿笙離開長安就在不會有故事了,也達到了她師父的初衷。
誰知,這馬車跑了沒多遠,官兵便把他們攔下了。
詩凈受了傷,無法用武功,阿笙不會武功,無法反抗。
尤娘神經(jīng)質一般的抓著頭發(fā),和揉面團一樣,嘴里一直嘟噥著怎么辦怎么辦。
詩凈就非常輕聲對袁藝說:“你辦法多,遛出去,還有...”詩凈從一個黃色的布里面拿出一個盒子,交給袁藝,“拿著這個,你去皇宮里面找當今圣上,要他來救我和阿笙!一路上不會有人攔你的,你一定要見到皇帝!一定要!這次我們在劫難逃,我?guī)讉€人的性命交給你了...”
“放心,我會的?!痹圏c頭道。
詩凈深吸一口氣,對著馬車外面跳去,和官兵大打出手。
袁藝握住了阿笙顫抖的手,交給她一個匕首,說道:“我現(xiàn)在冒死沖出去找人救你,阿笙你放心,你會沒事的!”
接著,他用匕首割傷自己的手臂,“我用我的鮮血向你保證,我會回來救你!”
他眼神無比堅定看著阿笙,那眼神如草原里的柔嫩的綠草,又如邊疆上狂奔的悍馬。他抓緊了那塊由黃色的布包裹著的東西,然后轉身跑出馬車里。那一灘紅色血停留在馬車的地板上,發(fā)出一股腥味。阿笙凝視著,不知是苦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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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是早晨才傳到陳國公府的。是常叔執(zhí)勤無意在南門的告示里看到的,接著身邊一片喧囂,兩輛由官兵押送的囚車緩緩對著集市的中心走去,集市的中心即是斬首臺。三位姑娘皆被囚禁在了囚車里,背上插著斬字牌,她們面無表情,如死灰一般,詩凈的臉上更是反常的慘白。常叔看了大驚,跨上馬背就去國公府告訴云道非了。
當云道非在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忍不住了,他一聲怒喊,沖進馬廄轉身跨上了高高的馬背,勒轉馬頭就如箭一樣的沖出了國公府的大門。府上的仆人都驚住了,他們從未見到云道非如此緊張而沖動過。常叔更是叫都叫不住,他擔憂至極,忙騎上另一匹快馬也跟了上去。
在去南門刑場的路上,云道非不斷鞭策戰(zhàn)馬,馬蹄聲鏗鏗的在石板路上響起,他咬緊了牙關,只求馬能快些快些更快些!他恨不得馬立刻插上翅膀!
天!這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愛嗎?他才見過阿笙幾次?一見鐘情嗎?只因那一個“敷衍的吻”?什么鬼一見鐘情!害人不淺!可是啊,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如何高貴的外表都偽裝不了自己的火熱的內(nèi)心??!
“駕!”云道非歇斯底里的鞭策著。
跑啊,跑啊,阿笙阿笙!云道非心底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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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刑場,離行刑時間僅一柱香。阿笙和詩凈雙雙跪在行刑臺上,臺下大旗翻涌,人群如蟻。楚王劉載欲遠遠坐在城樓上的一處房間里,他嘴角習慣性的譏笑著,眼神充滿了滿意。
“如果今天云道非來救了他們,”劉載欲望著身邊的幕僚,軍機欽差大臣,“那他不僅僅是和本王對立了,還和大靖的律法為敵!父王是親自過問了大鬧楚王府這個案子的,父王一向重視皇室的威嚴,云道非如果還來救他們就是磕中了父王的痛處!哈哈哈,云道非啊云道非,今天我就是要把你打倒!看你還怎么幫著裕王來和我爭皇位!”
“王爺英明!”
“王爺,你看!”身邊一幕僚驚起。
只見刑場上,云道非騎著一匹駿馬徑直沖入,眼見著要踩到圍觀的人群,那馬騰空一跨,從人們的頭頂上跨了過去。駿馬對著行刑臺直沖過去,如離弦的箭一樣迅速。他像一個威武的勇士,像一個為了女人而奮不顧身的家伙...
接著劉載欲笑了笑,拍拍掌,身邊就有人離開了,對著一處暗處揮揮手。阿笙看到云道非揚著馬鞭對自己直奔而來時,她的詫異著、崇拜著、感動著...她想站起來,奮不顧身對他跑過去,可是手腳被鐐銬鎖住,動彈不得。
忽然,十多個騎著戰(zhàn)馬的大內(nèi)高手對著云道非彪悍地撞去,他們手里拿著各種龐大的武器,而云道非腰間只有一把佩劍。
看到此情形,阿笙就大喊了,“對不起,我之前錯怪你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沒能讀懂你的內(nèi)心。你能來救我,我很感動,我謝謝你...你走吧!為了救我,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的...”不知怎的,淚竟柔弱地落了下來。
云道非被團團圍住,阿笙的聲音從行刑臺傳來,他根本不理會這些語言,他將劍拔出,對著四面八方的高手沖去。兵器之間的碰撞不絕于耳,場下場上的人皆已驚呆。一個人對抗一群人,云道非有多大能耐?
他們時而馬背上打,時而跳下馬打,時而一躍如飛,各個招式眼花繚亂,令人大嘆。有一陣子,竟然是云道非占了上風。尤娘看得完全入了迷,這等蓋世英雄,怎不令女人為之傾心呢?那十個多個敵人終究是高手,云道非一個人如何對抗的住如此多人?就在云道非一躍跳到行刑臺時,錘霸乘機用巨錘打傷了云道非的腰間。云道非即刻摔出去刑場外了,渾身擦得滿是地面的灰塵,嘴角被擦出了一道血痕。
“云道非!云道非!”阿笙痛苦地喊叫起來,她往前一靠跌在了地上,如蟲一樣扭向受傷的云道非。
詩凈也叫著,熱淚盈眶地叫著:“國公大人!醒醒!國公大人!”
云道非支著佩劍迷迷糊糊爬起來,想要爬起來再戰(zhàn),可是他腰間巨疼,如斷裂一般。高手們對著國公走來,紛紛拿起武器要給云道非最后一擊。阿笙絕望地喊叫起來,慘白的臉龐瞬間被血液漲地通紅,“你們殺掉我吧!殺掉我吧!別傷害他!別傷害他!....”
就在此生死之際,袁藝出現(xiàn)了。他身后跟著幾匹快馬,其中是一個男人身上富貴堂皇,高貴無比,他便是靖明帝。所有到之處百姓頃刻磕頭跪下,山呼吾皇萬歲!所有在場所有的侍衛(wèi)高手,一律俯首叩拜。
劉載欲驚住了,“父皇怎會來?這是幾個意思????誰能告訴我?”他一臉震驚地望著身邊的人,身邊的幕僚也正是和楚王一樣震驚。
袁藝扶明帝下馬,引他走去行刑臺上。明帝滿臉震驚與疑惑,云道非勉強跪下行禮,明帝卻攔住了他,“大將有傷在身,可以免禮!”
接著袁藝引著明帝去了行刑臺上,阿笙花容失色地跪在皇帝眼前,眼前的一切疑惑著。詩凈則失望著,眼前浮現(xiàn)起皇后曾交代過她的話?!八羰腔亓嘶适遥阋矡o顏面來見本宮了!”恐怕,是真的無顏面了。
袁藝扶著明帝緩緩走著,明帝顫抖著,歲月偷走了他的時光。在他所剩無幾的日子里,與女兒團聚,也許是最大的幸事了。袁藝暗自思忖著,他飛快瞄了袁藝一眼,卻見袁藝領著皇帝竟走過了阿笙,走到了尤娘面前。
尤娘不知所措地望著皇帝的眼睛,渾身不安著。
袁藝往地上一叩拜,“皇上,她的懷中有紅瓦琉璃耳墜為證,她便是皇上您的女兒,也是,大靖的公主!恭喜皇上,找回女兒!”
明帝顫抖著,那雙布滿皺紋的手捧到了尤娘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