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哪來的往哪回吧
司沁容在這里受足了委屈,等到最后也沒等到童糖過來,反而是她身邊的丫鬟小碎步地跑過來,耀武揚(yáng)威地說了句,“王妃和王爺現(xiàn)在要休息了,九山公主打哪兒來,就往哪兒回吧?!?p> ???
司沁容那個氣??!
每一步都走的地動山搖,好像下一秒就能踩碎這地板!
風(fēng)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問春桃:“娘娘真是那么說的?”
春桃用眼神示意她,“怎么可能?”
她愣了一下,猶豫了會兒,還是說不出口,道:“用娘娘的原話,我怕是要被說世風(fēng)日下,還是不提了。”
玉明好奇地,“娘娘說啥了?”
風(fēng)月倒是一下子明白過來,堵住玉明的嘴,“小孩子家家,別問?!?p> “??”她都上百歲了,可以當(dāng)老祖宗了好不好?
次日。
童糖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招數(shù)生效了,這世上的女孩子,大多都是知難而退的。
偶有例外,也是要恢復(fù)幾日。
起碼這兩天,她的耳根子很清靜。
晚間的時候,又做了個夢。
夢中的自己也與現(xiàn)在一樣,呆在王府里過安穩(wěn)的日子,外頭那么多腥風(fēng)血雨,都牽扯不到她身上,冬日下起了雪,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從半空中緩緩落下,那院子的小門外,多出一把紅油傘。
那傘是童糖喜歡的,她的喜好總是如此艷麗,好像不將世間最艷的東西放在手邊,就浪費了一樣。
言墨澤和她完全相反,他整個人都很素雅,就是當(dāng)世的儒雅公子。
喜歡的東西也就是白、黑、白,萬變不離其宗。
也就是有了童糖之后,手邊的東西越來越艷麗,就是哪天在他頭上發(fā)現(xiàn)朵大紅花,也不奇怪。
傘面在空中浮動,他在門口搗鼓了一會兒,才收了傘走進(jìn)來。
“娘子。”
童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如說她現(xiàn)在很期待做夢。
“去干嘛了?”
言墨澤勾唇笑笑,將東西放在一旁,懷里掏出一塊熱騰騰的小包來,一打開,裝的全是栗子。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娘子嘗嘗?!?p> 童糖愣了一下,抬手接過。
這栗子暖呼呼的,讓她被這冬天冰得冷冷的手心,慢慢回暖。
她垂下眼眸,一時也說不清。
到底是什么感覺。
她還只是打開,男人便伸手,從她掌心拿去一顆。
咯叻一聲。
滾圓的栗子肉蹦了出來。
“來,為夫喂你?!?p> “......”
......
...
“...娘娘!”
童糖從人的驚呼中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眼角全是淚水,濕潤潤的一片。
風(fēng)月站在她的床頭,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意外的事,眼中全是震驚。
童糖反應(yīng)過來,尷尬地笑了一聲,試圖掩去自己的狼狽,她抬手擦了擦眼淚,眼眶都是紅的,吸吸鼻子,道:“怎么了?大晚上的?!?p> “您睡糊涂了!”風(fēng)月皺著眉頭,說完發(fā)覺自己找錯了重點,復(fù)而道:“您知道自己剛剛多危險嗎?!你差點就回不來了!”
童糖的動作一頓,疑惑地抬起頭,“什么?”
知道她沒聽懂,風(fēng)月一屁股坐在她床邊,什么也沒說,直接拉過她的手挽,捏在手中,片刻后,她看向童糖,“您什么時候開始做夢的?”
童糖抽回手,“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娘娘!”風(fēng)月咬著牙,若是不知道還好,今天非得讓她撞見了,風(fēng)月定然不能坐視不理,“之前我就覺得奇怪,但您身上的氣息實在太少了,我一時也沒辨別出來。您可知道,您現(xiàn)在做的事情,很危險!”
童糖道:“神神叨叨?!?p> “你可以不信,但接下來的話,我一定得讓你明白!”風(fēng)月抬手,在空中出現(xiàn)一軸畫卷,她手一揮,畫卷就在空中平鋪開來,“這是幻夢,是重整一切的時候用到的,我聽師傅說,偶爾會有像這樣錯亂的時候,本該發(fā)生的事情,被人提前知曉,被人改變,天定的命勢被改變,但若沒有什么大問題,師傅都不讓我們參與糾正?!?p> “有時候有些改變是好的,有時候卻并非如此?!憋L(fēng)月道,“你和那位逆命者,你們是全然不同的兩位。你的性格太過偏執(zhí),和別人不同,有些人被改了命,會隨遇而安,活出自己的精彩。你卻不會,你只會放任自己走在傷心路上,一點點沉淪,最終騙過自己,令自己受傷。”
童糖冷笑了一聲,“是嗎?”
“娘娘!”風(fēng)月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童糖道:“你知道什么?!?p> “既然已經(jīng)如此,又何必去強(qiáng)求那些,不屬于你的......”
童糖卻忽然暴怒:“那原本就該是我的!她搶走了我的!我的一切!”
風(fēng)月啞然。
她萬萬沒想到,童糖會如此發(fā)怒。
她像是一個終于壞掉的機(jī)器,整個人蜷縮在一處,瘦弱的背脊掩飾不了她的病態(tài),她的五指虛握在身前,聲音顫栗而沙啞,“她想殺了我,想取而代之!她這個賤人!想嫁進(jìn)王府?她想得美!”
童糖道:“我眼睜睜的,難道我眼睜睜的看著她進(jìn)到我的府中來,看她住我的院子,喝我的酒,睡我的男人嗎?我不是菩薩,我不是神仙,我憑什么要給她讓路????!憑什么?她配嗎?!”
風(fēng)月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半句勸說。
“那個女人太會做戲,手段很高超,那又怎么樣?我不會讓她得逞的!就算、就算......”
她沒能繼續(xù)說下去。
就算相公喜歡的不是她,就算他會喜歡上別人,也不能是劉雪梅。
這女人太可怕了。
她眼中根本沒有真情,看到的全是利益。
她根本不會愛他,不會對他好。
“他是我的......”童糖哭著,嗚咽著說道,“我,我明明不舍得讓他受一點苦,可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他,還給他招來這么大的一個麻煩......”
“不怪你。”風(fēng)月連忙道,“這不怪你?!?p> “她愛的不是他,她只是喜歡誰對自己好,什么都能給她的滋味罷了。”童糖鼻音很重地,堅定道,“不會給她的。”
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