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該死的陳強,和他的二叔一個德行。好骯臟的一張臉,看著就讓人作嘔。
就算報警,詩蘭也絕不會屈服于他。
“把你的手給我拿開!”詩蘭打飛了他的手。
“喲,你不怕我把這件事捅出去嗎?”陳強好像有恃無恐,還流氣地聳了聳肩。
詩蘭的腦筋在飛快轉(zhuǎn)動,面對這個臭無賴,自己應該怎么辦呢?
她的注意力,突然向腳下的酒瓶轉(zhuǎn)去,雖然她并沒喝過路易十三,可她對酒的味道還是很敏感的。剛才倒酒的時候,她曾經(jīng)聞到過路易十三的味道??涩F(xiàn)在,更衣室里彌漫的味道,仿佛更便宜一些。
詩蘭把手伸進兜里,輕輕按動了一下手機,打開了錄制按鈕。
“陳強,我好害怕。要不,這事兒你還是幫我瞞著吧?!彼D難地笑了笑:“剛才你說,只要我給你好處,你就肯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對嗎?說吧,你要什么好處?”
陳強驚喜,臉上泛起得逞的笑容,他猛撲了過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想得到詩蘭。
詩蘭一躲,陳強撲了個空。
“看來,你是一個好女孩?!标悘娬痉€(wěn)了,晃著腦袋說:“或許,我又改變主意了。我現(xiàn)在并不著急得到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結(jié)婚的那種?”
“好?!痹娞m答應了他。“不過我想我不會很快適應你。咱們還是慢慢來。”
“哦,那當然?!标悘娍丛娞m一臉認真,他覺得一整恍惚。甚至已經(jīng)開始想,將來他們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是叫二狗還是三驢。
“那你先去外面等我吧,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到大樓外面去喊一臺出租車。我今天太累了,不想擠地鐵回家?!痹娞m蹲下身子,整理玻璃碎片。
“沒問題。”陳強興沖沖地跑了出去。這個二貨竟然不想著先幫詩蘭把碎酒瓶收拾干凈。這樣的男人,活該單身。
見陳強走了,詩蘭快速整理酒瓶。瓶底很硬,并沒有摔碎,而且里面還存留一些酒。詩蘭拿起殘瓶。
再找了一個黑色塑料袋把酒瓶包上,沖出更衣室。
“你好,麻煩問一下,康總辦公室在哪里?”她走到了一個女服務員身前,剛才跟她一起在大廳里工作過的。
“你找康總?”女服務員輕哼了一聲:“你找他干什么?你以為他會見我們這樣的服務員嗎?我看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p> “死了那條心?”詩蘭愣住了,“哪條心?”
女服務員沒再說話,扭著屁股走了。
望著女服務員的背影,詩蘭覺得一陣茫然,記得剛才,她在服務貴賓的時候,笑得很燦爛,很可愛呀。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冷漠?
“死了那條心…”詩蘭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心中罵道:“只有惡心的女人,才能張口就說這種話!”
“小人之心度詩蘭之腹!卑鄙!可恥!稀爛賤!”她咒罵著走開了,又打聽了幾個人,才知道康總的辦公室在頂樓。
這里是九樓,要上頂樓只能坐電梯咯。于是她跑到了電梯那里,鉆進去,按動那個最大的號碼,二十九。
電梯門開開合合,腦子里亂糟糟的,終于邁出電梯,卻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趟公寓樓。她有些愣住了,難道康總辦公室會在公寓樓里?
攔住一名氣度不凡的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想上頂樓,要坐專用電梯??墒牵绻胱鴮S秒娞?,還需要金卡以上級別的卡,才能打開電梯門。
阿西吧!
其實,情況并沒有想象得那么糟糕。
當她跑到前臺的時候,還是聯(lián)系到了康總,因為她的理由十分充足,她說她撿到了康總的勞力士。這件事情驚動了大堂經(jīng)理。大堂經(jīng)理當然有康總的電話,她親自打給康總。隨后大堂經(jīng)理笑著對詩蘭說:“康總讓我?guī)闵蠘侨ヒ娝?,你愿意去嗎??p> “哦哦,當然?!?p> “好吧,跟我來?!?p> 這是一部直達三十層的電梯,詩蘭還是頭一次坐這么順暢的電梯,那種感覺好極了,用唐小米的話說,簡直就是便秘患者拉了一次爽便。
哦,每次想起這個比喻,詩蘭都覺得作嘔??墒菦]辦法,她滿腦子都是她那個好閨蜜的各種不恰當比喻。而唐小米卻非常喜歡用這種比喻,簡直遭透了。
在電梯門打開的一剎那,一向慢性子的詩蘭竟然搶先了一步走向門口。因為她現(xiàn)在很著急,手里還拎著一個黑塑料袋,里面裝著的是半個酒瓶和僅剩的一些紅酒。她想盡快把這些物證交給康總。
“咣!”
真倒霉,這輩子頭一次著急,竟然就撞到人了。詩蘭馬上抬起頭,習慣性地說了一句“sorry”。
“嗨,詩蘭。你怎么上來了?”是那個海龜。哦不,康文。他顯得很驚訝,而且很熱情。不過馬上,他還是注意到了電梯里有另外一個人。于是他對那位女大堂經(jīng)理說道:“婁經(jīng)理,是你帶她上來的嗎?”
婁經(jīng)理把詩蘭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這時康文顯得更加激動,他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詞,“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拾金不昧的女孩。哦,我的上帝,是什么樣的緣分讓我認識了你。好了婁經(jīng)理,你先下去吧,我親自帶她去見我的父親。辛苦你了。”
婁經(jīng)理笑了笑,與兩位擺了擺手。
一向注重風度的康文很紳士地沖著婁經(jīng)理點了點頭,詩蘭則很感謝的樣子與婁經(jīng)理道別。
電梯門關上了,康文一把抱住詩蘭的肩膀,“嘿,你真是個好女孩。我想重新認識你一下?”
“喂喂,大少爺,請你主意一下。”詩蘭雙手都拎著東西,只能通過搖晃肩膀來掙脫:“請你不要隨便碰我好嗎?”
她掙脫得很厲害,很本能。在那一瞬間,康文仿佛觸電一樣松開了他的手,兩只手猛地張開,仿佛一個投降的敗兵。
“上帝,”康文很震驚,仿佛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重新打量詩蘭,“你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三次刷新我的眼球。我決定了,我不會放過你?!?p> “你要怎么樣?”詩蘭瑟縮了一下肩膀,防御的目光看著康文。
康文慢慢放下手,他很快恢復了平靜,同樣,他還要保持自己的風度。看得出來,他很注重這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深藍色西服,鄭重地伸出右手。
他在搞什么鬼?
詩蘭愣了一會,“哦,你是在跟我要手表對嗎。喏,給你?!?p> “上帝,你能不能別這樣。平時你都是這樣死板嗎?”康文接過手表,連看也不看一眼就揣進了兜里。他看起來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苦笑了一聲說:“咱們拉拉手好嗎?算是重新認識。以前,我們是上下級關系,不過現(xiàn)在,我決定我們應該是朋友關系?!?p> “你決定?”詩蘭苦著臉,審視的目光看著康文,突然板起臉:“我要見你的‘父親’!”
說到父親二字的時候,詩蘭還特意加重了口氣。她似乎是想挖苦一下這名裝模作樣不好好說話的海龜。
可康文并不介意,他笑了笑,歪著身子擺手道:“詩女士,請跟我這邊走?!?p> “謝謝你,紳士?!痹娞m壞笑著說。
短短的不到十米的紅地毯上,康文的熱烈的目光一直在詩蘭的身上掃來掃去。不得不說,這個瘦弱女孩的背影足以讓所有男人著迷。他決定了,這是他回國以后,要交的第一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