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填！待命！”
一營、二營的各級指揮官們大聲傳遞著命令——他們準備再組織一輪齊射。
眼看敵軍停止了發(fā)銃，再看看眼前那單薄的陣線，五府聯(lián)軍的兵頭們紛紛高呼起來：
“賊軍的銃放完了，沖?。 ?p> “殺一敵賞銀五兩！”
“殺啊！”
轟！轟！轟！
這時，兩個榴彈炮連也進行了一發(fā)試射。
然而聯(lián)軍的陣形已經(jīng)散亂，又有半數(shù)炮彈完全打在了空地上，因此十二發(fā)開花彈只炸翻了十幾個倒霉蛋。
“別理會！繼續(xù)沖！”
聯(lián)軍的兵將們都對此表示淡定。
當他們的先頭部隊沖入了陣前將近四、五十步的位置時，一營、二營的指揮官們再次開始傳遞命令：“銃舉平！”
一看敵軍再次舉銃，沖在前面的聯(lián)軍兵將當時就慌了：
“艸他奶奶的！怎么又有了？”
“還有銃？”
“饒命??！”
有的人選擇加速沖刺，有的人不由得愣住了，有的人跪地大哭，有的人撞在了一起……
由于對敵人的裝填速度毫無心理準備，聯(lián)軍竟然在陣前亂作一團。
模范一師當然不會給他們緩過來的時間，指揮官的命令和士兵的動作全無停滯。
“瞄準！”
“開火！”
沖得最快的聯(lián)軍士兵，已經(jīng)進了三十步的距離，慢一些的先鋒兵卒也進了四十步。
先前的三個月，每個模范一師的士兵都進行了至少30次實彈射擊訓練。
他們手中的槍械性能超越了另一個位面19世紀的任何一種前裝滑膛槍，使用的還是原裝彈藥套裝。
要射一個四十步外的人形靶，命中率說得謙虛點，是99%。
砰！砰！砰！
1100支燧發(fā)槍齊射形成的彈幕猛撲了過去。
短短的一息時間，大約六百余個沖鋒在前的聯(lián)軍兵將齊齊撲倒在地。
緊接著，二、三排交換了銃，又來了一輪小齊射。
少數(shù)幸存者也不由得一滯——我前面、我身邊的那么多同袍呢？
后面的指揮使、隊率、私兵頭頭們繼續(xù)鼓噪著，驅趕士兵們繼續(xù)沖鋒。
“這回肯定沒了！”
“殺一敵賞銀五兩！”
“第一個沖進去賞十兩！”
“沖啊，殺賊??！”
“為兄弟們報仇??！”
同時，毫不留情地斬殺著那些心理崩潰、試圖逃跑的潰兵。
“上刺刀！”
一營、二營的指揮官們開始傳達新的指令。
士兵們紛紛抽出了刺刀，安裝在槍口的卡座上。
“沖鋒！”
“殺！”
在各連指揮官的命令下，第一排士兵保持著肩并肩的橫隊隊形，端著步槍齊步小跑著沖向敵軍。
緊接著，第二、第三排也跟著沖了上去。
當硝煙的帷幕中，第一排整齊而雪亮的刺刀綻放出寒光的一瞬，最前排的聯(lián)軍兵將們紛紛絕望了。
早就沒了陣形的聯(lián)軍前部，全是散兵游勇，面對陣形嚴整的沈家新軍哪有還手之力？
一個聯(lián)軍兵將至少要面對三到五個人的夾攻——只要一擊不中，就會被亂刀戳死。
短兵一接，聯(lián)軍反而迅速崩潰了！
雪上加霜的是，一團三營、四營已經(jīng)機動到了戰(zhàn)場北側。
四營繼續(xù)保持著縱隊陣形待命，而三營則展開成了橫隊，在“自由射擊”的命令下，肆無忌憚地朝著聯(lián)軍的側面輸出火力。
“敗了……敗了……”
于錦程呢喃著。
東側山坡上的聯(lián)軍將軍們十分沮喪。
一萬多人的大軍??！怎么就被兩千多支銃直接射爆了呢？
“不，還沒有輸！”
突然，周德楷吼道：“我軍精銳未損，敵軍已經(jīng)投入近戰(zhàn)，火器之利已失！”
“周將軍說得對！此時以我各府私兵精銳結陣逆擊，定能逆轉戰(zhàn)局！”
董存恩附和道。
“我等也要下山，把將旗前移，激勵將士！”
周德楷繼續(xù)說道。
“勝敗在此一舉！”
“備馬，擊鼓進軍！”
五府將軍再次激昂起來。
一營、二營正在刺刀沖鋒、瘋狂追殺，但是指揮官們突然開始呼喊傳令：“團座有令！停止前進！整隊！”
雖然他們不太理解為什么不繼續(xù)追擊，不過既然是羅憲的命令，就要不折不扣的執(zhí)行。
“還真是頑強呢，遭受了這么大的損失還能想著反撲。”
望城坡上，顧問妮可萊特感嘆道。
按照她的經(jīng)驗，五府聯(lián)軍那種還在以冷兵器為主的軍隊，基本撐不過齊射后的刺刀沖鋒。
“是啊，看來那幾個鼠輩也急得想咬人了，我得去部隊里了，備馬！主公，告辭。”
“去吧?！?p> 沈思誠點了點頭。
羅憲一直在望城坡上靠旗語遙控指揮著第一團——畢竟山上視野開闊。
但考慮到也許很快就會有一場惡戰(zhàn)，他決定返回隊伍，就近指揮。
沈思誠見了對面山頭的異動，不由得哂笑道：
“都不服，是吧？”
妮可萊特也嘆息道：
“羅憲已經(jīng)把接戰(zhàn)的兩個營都及時地拉回來了，敵軍還不愿放棄的話，就還得再挨上至少兩輪的步兵火力打擊。
想維持嚴整的隊形和我軍接戰(zhàn)……根本不可能的。他們……贏不了的?！?p> 在她看來，敵方的指揮官當前的舉動，簡直是在驅趕著士兵白白送死。
沈思誠瞇了瞇眼：
“只是兩輪嗎？不夠，再加上一輪！來人，傳令！”
緊接著，第二團收到了進軍參戰(zhàn)的命令。
“將軍有令，全團前進！”
看到了旗語的傳令兵立即轉述了沈思誠的命令，隨后第二團的各級指揮官將命令分解為相應的戰(zhàn)術動作。
“以分營為基準，營縱隊陣形！”
“營縱隊陣形！各連找好自己的位置！”
“快、快！站好了！”
“整隊完畢！”
“前進！”
伴隨著鼓點的節(jié)奏，第二團的四個營縱隊向楊家壩的戰(zhàn)場走去。
第一團一營、二營停止了追殺后，重新整理了隊形，裝填了彈藥。
五府聯(lián)軍的兩千名精銳私兵也重新集結起來，組成了十幾個密集的方陣陣形，向戰(zhàn)場正面的第一團壓了過去。
前排的私兵們遠遠地跑出陣列，一面收攏潰兵，一面重組敗退的府兵，逼迫他們再次發(fā)起進攻。
同時把那些一心逃跑的潰兵斬殺掉，防止他們沖亂己方隊形。
“有進無退！”
“百死不悔！”
在五府將軍前移帥旗的鼓舞下，聯(lián)軍再次向那條單薄的陣線發(fā)起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