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每次孤單時行只單影的自己,連收藏起來的悲傷也與簡單且?guī)c復(fù)雜的快樂深深埋在心底之間默默交談。
忘了,倒也換存了。
過往偶爾間的放縱也只限于和弟弟相互交換零食,品嘗完牛肉干和草莓棒棒糖的滋味后稍抿著唇角,輕輕顯露出微笑來表達喜悅。或在某個周末與眾書迷們在報刊亭搶新出漫畫書的優(yōu)先使用權(quán)。那次,可還真是積極得不成樣子。
相同血緣關(guān)系的神奇,印在她身上絲毫不相違和。早在幾年前的時候,她是打從心里不喜歡這個弟弟,說不清原由,總之,無視加上反感…
因為他的母親是熊清?還是因為他的父親是蘇尚新?大概是因為移情別戀惹的禍吧!夏染受不了記憶中最愛母親的父親主動去娶了別的女人!更受不了,他們的離婚手續(xù)竟然在瞞著她的情況下偷偷進行,而她作為他們的親生女兒,一概不知。
從稍微記事起,她的心里是渴望跟著母親回到父親的別墅里居住的,也想跟著奶奶多加親近親近。但是,一切將不遂人愿!本該無憂無慮一輩子的女孩,終歸還是變了許多。
在后來,她明白了,要是真正發(fā)生什么事,第一個為她出頭的只有弟弟蘇塵…感受到的親情,不是父親,不是奶奶,也非后媽,更非其他叔伯嬸娘…
蘇塵:姐姐,你可不可以稍微多說點兒話?。∥覄偪吹铰渎浣阌衷谕低灯圬撃?,還在星南哥那里說你的壞話。你不打算去收拾她嗎?老仗著是你好朋友就這樣做,真不要臉。
夏染:不要在背后議論別人。
蘇塵撇撇嘴,跑去踩住丁落落的裙子,暗自竊喜,也算為染姐姐報仇了。
回到南城的歲月匆匆,除開小面積的清靜,其他的黑暗幾乎能超越想象…蘇尚新已經(jīng)承認錯誤了,而且是低聲下氣的道歉!可是這又有什么用,他今生都已無法走出監(jiān)獄一步,欠夏文秋的一句對不起估計都無人能夠替說!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
昏迷狀態(tài)的那段時間,她以為是靈魂飄在空中游蕩,并俯瞰著滿身是血的女孩任由救護車拉走。親眼目睹全過程:周圍路人的猶豫不決與肇事者的無情逃走。而在半道跑出來的年輕男子緊張兮兮,傷心欲絕的神情,一度讓她覺得這個發(fā)生車禍的女孩已經(jīng)去世了。
手術(shù)后,慢慢近看,這臉上的大傷疤真是丑得不一般;遠看,輪廓還行,至少不是庸脂俗粉類型,就算衣品不上檔次嘛!這身材也,極其瘦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還是覺得不真實。
麻醉過后,身體也漸漸開始蘇醒,女孩使勁揉著眼,迅速拿來鏡子將自己仔細端詳了好幾遍。原來的確是真實存在的感覺,剛夢見的人竟然是自己?不對?。∥赵谑种械拿纸刑K歡,而在夢里,為什么一提到夏染這個名字就感覺渾身都不舒服。難道是,跟她有仇?
守在病房的“家屬”還算稱職,他長得比電視上好看,更重要的是他脾氣很好。不管怎么開玩笑,他都不會生氣,就連說了一句‘染染’的壞話,林燦也沒發(fā)火。有錢有長相有才華,還自己創(chuàng)業(yè)當老板,放在外面,那可是搶手貨??!除非真的有怪癖好,否則…等等,他有可能性取向非正常,所以才扯著一位不好看的女孩來做擋箭牌,嗯!一定是這樣。算了,先別拆穿他,免得沒面子。
直挨到出院這天,她也沒開口問。
自帶的游泳池,自帶的小花園。依山傍水,空氣清新,陽光燦爛!
她無奈,這哪是來安心養(yǎng)傷的?完全就是過來純度假的嘛!而且小別墅的地處偏僻,風景獨好,也無需擔心別的不好的因素會出現(xiàn),再者說在庭院深處還養(yǎng)著一只黑色惡犬隨時守護巡邏,就光沖著這格外警惕的靈性也不得不服。
“蘇歡,過來吃飯!”
“哦,來了!”一天到晚之中,最討厭的事就是吃飯,吃飯,吃飯…
貼了三個創(chuàng)可貼沾在臉上的女孩,經(jīng)常會坐在門外的秋千上望著天空,白天曬太陽,晚上賞月亮!無事也學(xué)著書中故事所言,光著腳丫走在不平衡的石子路上,對身體還有不少好處呢!前方便有一條異常精致的花叢小道,最適合夜晚無聊的人去試試,虐虐腳更健康。
春季,踏青。夏季,避暑。秋季,豐收。冬季,觀雪。
林燦有自己的事需要幫,她也不埋怨。對于他說的男朋友這回事,蘇歡始終都有疑問。如他所言,因為兒時晚上學(xué)一年,所以十九歲才正式去大學(xué)報道。也不算丟臉,畢竟也常見。
可是為什么不讓自己出去玩啊!也不許聲稱是自己朋友的人過來拜訪。莫非,自己以前是壞人?怕上街被人打?還是欠別人錢?哎哎呀,煩死了。
“夫人,咖啡可以喝了!”
“哦!多加點白糖。”
“夫人,可以開飯了!”
“哦!馬上過來?!?p> “夫人,可以…”
“來了,來了!”
房子雖大,但傭人卻少得可憐。蘇歡每次打著赤腳下樓奔向飯桌時,廚娘里忙碌的大嬸總會用一種心疼的眼神看著她。就像是看待自己家的孩子那樣,但蘇歡心想,應(yīng)該是不認識。
“蘇小姐,你真的不記得了?”
廚娘不死心,非得一天問個不停。她原本就是蘇尚新家的傭人,只因那年蘇家出事,所以才會被迫分道揚鑣。后來,也是林總主動去找的她,就連工資也加雙倍。或許,他是真的用了心。
“芬嬸,我以前過得怎么樣?是比現(xiàn)在快樂還是不快樂?”蘇歡笑著問道。
夾到碗里的羊排煮的太熟,嚼勁的快感一下子全無。又不是老人家,牙口也不錯。廚娘可能是故意的吧!要不就是走神了。必須算為,工作時非常不認真。
“這…”邵芬使勁搓著圍裙上的繩子,一時半會竟被噎住了。
怎么說呢!在她是夏染的時候肯定沒現(xiàn)在愛笑,也沒現(xiàn)在的話多。那個時候易隱忍,也不愛麻煩別人。所有的心事所有的困難都選擇自己默默承擔。邵芬很清楚,夏染在回蘇家的初期階段,是制定了不少破壞蘇家與破壞公司內(nèi)部的計劃,甚至還包括與沈家管家沈則安內(nèi)外接應(yīng)。她想調(diào)查當年的事實真相,而沈則安則是想洗清冤屈。
但這個丫頭,心還是太軟,也太過于理智。好幾次芬嬸也偷偷放了水,可她自己反而先停止了一系列的游戲戰(zhàn)爭。面對沈則安的疑惑不解,她也不去解釋原因。反正不玩了就是不玩了,跟著外姓人打垮本家可不是她的一貫作風,要道歉的話,必須得要等到當事人心甘情愿的道歉和親口說出事實的真相才行。
看著蘇尚新半夜胃痛,她也會悄悄打開一條門縫觀察,見他回房間了,她也等了好久才熄燈睡覺…不動聲色地為蘇家做事,結(jié)果別人總覺得她冷漠無情…
“嬸子,換個角度來說。如果我以前極度難受,極度不快樂。那恰好出了次事故,我忘了從前,也忘了自己。您不應(yīng)該為我慶祝嗎?這可能是老天眷顧我,愿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這樣沒心沒肺的活著,不好嗎?”
邵芬:“蘇小姐,其實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就跟你待在一起,也是廚娘。不過,那會兒你…你也挺愛笑,跟林總一樣,是屬于陽光開朗的好孩子?!?p> 陽光,開朗!不算說謊。
蘇歡鄭重的扭過頭,噘著嘴,“芬嬸,您慢慢吃,我先上樓看書去了。要是他回來了,你要他別來打擾我。最近,我忙著復(fù)習資料,也為將來考慮考慮。畢竟林燦是林燦,我是我。”
既然非傻子,那就加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