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綠袍老怪被極樂前輩斬為兩截,毒龍尊者將殘尸搶去,逃走了?!饼R靈云道,“頑石大師與極樂前輩,去往山峰,破壞魔陣了?!?p> 這時,馬鞍山上連續(xù)傳來兩道震雷聲,雷聲響徹天際。只見村子里彌散愁云慘霧,立時消失。
然后,兩道劍絲從山峰上一閃而來,轉(zhuǎn)眼間,在打谷場上眾人面前,落下來兩個身影。
正是極樂童子與頑石大師。
醉道人領(lǐng)著馬湘,周輕云,齊靈云,上前拜見極樂童子。
醉道人對馬湘道:“這便是云南雄獅嶺長春巖無憂洞極樂童子李老前輩,李老前輩乃是青城派祖師,與你師祖長眉真人齊名。這次若不是老前輩大發(fā)慈悲,將綠袍老祖老怪物的金蠶蠱消滅殆盡,我等俱難逃一劫?!?p> 馬湘施禮道:“晚輩馬湘,拜見老前輩,老前輩與頑石大師本是善薩心腸,今作怒目金剛,既讓我等免遭大劫,又護佑百姓。實在功德無量。”
頑石大師笑道:“這全賴?yán)罾锨拜吺┐笊裢?,諸位同心共力的結(jié)果。否則,怕是要傷若千萬數(shù)生靈,我們也不知有多少同道要遭殃。只是我多年煉就,全仗其成名的一塊五云石,被那業(yè)障斷送了?!?p> 青城派鼻祖極樂真人李靜虛,淡然道:“為世除害,乃是份內(nèi)之事,這倒無須客氣。只不過這妖孽雖被我斬為兩截,卻被那毒龍尊者救走。那老怪煉就一粒玄牝珠,藏在后腦之中,這魔法,亦有些異化之能,不免其將來死灰復(fù)燃,終究是一個遺禍。我做事向來善始善終,如今留下手尾,日后難免惹下許多麻煩?!?p> 醉道人聽罷真人之言,便恭恭敬敬地請真人駕臨辟邪村玉清觀去,相助破慈云寺。
真人道:“你們各派比劍,雖有正邪之分,究竟不比綠袍妖孽之流,我曾與死去的五臺派混元祖師為朋友,如今怎好意思代其整頓門戶呢。況且我看他們是萬萬敵不過你們的,恕我不能奉陪!”
醉道人不敢勉強,便邀請道:“真人破滅了此處魔陣,我們?nèi)f分感激,請真人云駕辟邪村少坐一會,好讓一班后輩瞻仰仙容。”
真人婉拒道:“我就不去了。也是俗務(wù)纏身,我這當(dāng)初因收徒不良,引為深憾。雖然將不肖惡徒,按家法處治了,從此未再收徒傳道。而如今青城派劍法尚無傳人,找徒兒繼承道統(tǒng),這事真是有些急迫了。”
原來,極樂真人,數(shù)十年工夫,境界精進,悟徹上乘,脫去軀殼,煉成嬰兒,成就散仙,故而自號極樂童子。一來想著如今飛升仙闕在即,而道統(tǒng)傳人尚無,不免心生可惜。二來想著自家劍術(shù)自成一脈,自認(rèn)相較峨眉派長眉真人也是不差。為何峨眉有不少根行深厚之徒,峨眉門戶愈加興盛,而我青城派卻衰弱如此。
那么,又不愿見各派劍仙自相殘殺,也不想插手峨眉與諸派之矛盾。故而,也就不想去他們那里。幫忙斬殺綠袍老祖,只是為了積累外功,作飛升的預(yù)備工作。
極樂真人一直想找一位根基深厚,品性端正的傳人。那日偶遇東海三仙之一的玄真子,談到各派情形,得知不久各派在成都有一場惡斗,就來到成都,分別到峨眉與慈云寺兩下住處仔細(xì)觀察,看看有無良緣者可渡。
在慈云寺中,看到法元的所作所為,未免有些心動。這不是說法元的資質(zhì)超群,而是法元在那一干業(yè)障的襯托之下,顯得異常突出。法元也是中上之資,又是混元祖師的徒弟。極樂暗忖,實在沒有良才,就收他做一個記名弟子吧。
現(xiàn)在極樂童子,看到齊靈云,周輕云之后。更加激發(fā)了他尋覓傳人之念頭。心下就想著,待到慈云寺比劍之后,就將法元渡到門下。
其實,極樂童子想收法元為徒,還有一個深層次的原因,是因為極樂測不準(zhǔn)法元的未來。原來,極樂在動了收徒之念后,就用神數(shù)推算法元的前途,到不想竟然失算了。然后,極樂又入定中,默用玄功推算,也是覺得天機朦朧。
極樂童子是又驚又奇,想不到還有不在算中的。所謂的不在算中,不是說法元的未來看不清或一片空白。不在算中在法元身上的表現(xiàn),是極樂對于法元的測算,得到的結(jié)果只有兩種,一種結(jié)果顯示的是成就非凡,一種結(jié)果顯示的是身死道消。極樂想不通,這兩種完全矛盾相反的結(jié)果,為何同時出現(xiàn)。因為法元的未來成就,甚至超過了極樂自己。
原來,法元與天外魔頭相結(jié)合,得了三種神通。一是心血來潮,一是煉魂搜神,一是潛神藏形。想那天外魔頭,無形無質(zhì),天生就是修行人的死敵,勾引修行人的心魔,吞噬元神。
法元搞不懂,未來人小宇,是怎么穿越到蜀山世界的,又是怎么與天外魔頭結(jié)合的。
那么,法元自己都還不知道,潛神藏形的神通,能逃避別人的測算。畢竟,天外魔頭無形無質(zhì),修行人一般難以預(yù)兆。
醉道人等人挽留不住,極樂真人袍袖一揮,一道金光,宛如長虹,照徹山村,起在空中,一閃而逝,只留下一道電影。
頑石大師與醉道人佩服不已,又不免有失落之感。
馬湘最為失落,不是因為極樂童子無視他。馬湘是最希望極樂多留下一會兒的。
原來,馬湘知道這個十歲左右的小孩,是極樂真人李靜虛之后,不免有些興奮。馬湘早就想了解一下所謂的道家嬰兒,遇到極樂之后,恨不得將其進行解剖研究。
當(dāng)然,馬湘知道,如果真的進行生理解剖,反而是不能了解的。嬰兒之義,道書上解釋太多了。在丹道中喻指汞鉛龍虎之藥物。此外,還有哲學(xué)上的意義,心性功夫的內(nèi)容等等。
馬湘也只是為了印證一些東西。于是,默用雷法,被動感應(yīng)身旁的極樂童子。
馬湘的雷法,所謂的被動感應(yīng),是相對于主動感應(yīng)而言的。馬湘的這種被動感應(yīng),好比是在惠風(fēng)朗日的天氣里,清風(fēng)拂面,陽光照曬,沒人會覺得這有什么異常。好比是人行道中,人群中有人覺得你很漂亮,不禁多瞧你兩眼,沒人會太過反感這種舉動。好比是人活在空氣中,魚兒活在湖海里,人不會覺得自己被空氣監(jiān)視,魚不會覺得自己被水監(jiān)視。
那么,馬湘的雷法亦如是。極樂童子不會覺察到馬湘正在研究他。
這就有點天地視聽的意思了,當(dāng)然了,馬湘的雷法距離此種境界,可謂天壤之別。
盡管如此,馬湘從極樂身上也得到了少許知識,雖然只是少許,也是十分寶貴的。
極樂的嬰兒法,乃是人軀與外界相通,結(jié)合內(nèi)外之精微物質(zhì),創(chuàng)造出的一種“精怪”,脫離了凡軀,而產(chǎn)生的“法體”。但是畢竟不是天仙正法,只能飛升靈空天界。
而馬湘得到的知識,就是極樂嬰兒法中的人體內(nèi)外如何相通結(jié)合的知識。
馬湘以前自行感悟的肺的內(nèi)外相通,根本不能與之相提并論。嚴(yán)格意義上講,肺的內(nèi)外相通,還只是停留在后天層次。與極樂的嬰兒法相比,可謂云泥之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