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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云領(lǐng)著石家眾人,于尋香閣內(nèi)翻桌倒柜。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仍舊一無所獲。紅姑見自己的生意場讓人如此破壞,心中憤恨不止,又因?qū)Ψ绞敲T大戶,不敢得罪。是以只能怯聲怯氣地央求道:“聶少主,你這樣找法,可不把小店給砸了?我和我的姑娘們不得檐房遮頭,你們也會少了個悅心之所呀!”
此時早就急躁不已的聶云,擠弄著鼻頭和眉眼,怨憤異常,活像個寺廟中猙獰的‘阿修羅’佛像。他向紅姑走去,怒吼道:“既然這是你的店,那你定會知曉密道在何處?”聶云步步逼向紅姑,害得后者連連退后,直至迫到一柜酒壇子跟前。
“我……我不能說?。 ?p> “當(dāng)啷!”只見紅姑額旁的一個酒壇子,應(yīng)聲碎落滿地,原是那聶云出拳擊碎。聶云隨即說道:“石仁杰早已不是石家少主,你可知道包庇石家的罪人,有何后果?”
在聶云小而有神的眼睛怒視下,紅姑頓慌了心神,忙嚷著要帶眾人去密道處。與此同時,門外守兵進來通報。說是江上有一小船離了碼頭,且于江中停滯不前,依稀還能望見有二人在船上搏斗……
“嘿!??!”布衣少年往船尾一躍,同時提劍上撩,逼迫欲貼近她的男人后退。落到船上時,因船在行進時不規(guī)則的晃動,白鳳與那雙手纏滿繃帶的男人,腳底皆蹣跚了幾下。后者見狀,看向了劃船的老翁,欺身而上,一拳將其擊落江中。
躲在船頭蓑屋的華服男子,怒斥道:“虎眼,你打那劃船的作甚?”
“公子,他妨礙到在下與人比武切磋了?!被⒀鄱⒅媲暗纳倌?,回道。
“好!那你趕快把那廝解決了!”華服男子說道:“要是耽擱了我們的行程就不好了,你說是吧?小美人?”面前被綁住手腳的苗族少女,只能蠕動著身子反抗著那公子,十分厭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阿鵑隨后說道:“白公子,你不必擔(dān)心我,他不敢對我輕舉妄動!”
“石仁杰,我知道里頭那位公子就是你!”身在船另一頭的白鳳,說:“現(xiàn)在同我回去,懇求石老爺和聶少主的原諒,念及閣下是石家單傳血脈,或許還可有挽回的余地!”
滿面嗤笑的虎眼擋在白鳳與蓑屋之間,笑道:“公子,你的對手是我!”話音剛落,虎眼又似之前那樣,瘋狂地撲向?qū)κ帧?p> 此次長劍在手,白鳳內(nèi)心底氣十足。他不慌不忙,直待對方進入手中長劍的所及范圍。見“猛虎”將至,只輕盈側(cè)閃,往其肋間送出一刺。對方敏銳地察覺到,往別側(cè)一躍,并凌空轉(zhuǎn)身送還一記側(cè)踹,擊中了白鳳的胸口。幸好少年及時運氣,擋下了這一擊。
虎眼的攻勢剛猛無儔,下一刻,便如滔滔江河般不斷涌來。盡管如此,也多只是佯攻,并沒有實打?qū)嵉刈尠坐P吃下一擊。卻是那少年提劍若游蛇,專心拆解對方的招數(shù),趁其不備,送出迅猛的一刺、一削。不出半刻,虎眼的衣上業(yè)已多處二三條血痕。
蓑屋內(nèi)的石仁杰見勢不妙,不禁嘲道:“虎眼,不是說‘龍虎霸王拳’天下第一嗎?怎么被這初出小二,弄得這番田地?”
虎眼聞后,面上目光如炬。頃刻間,他拆下了雙手的白布紗,露出了傷痕累累的手掌與手臂,道:“公子的劍法奧妙無常,看來在下也要使出真本事了!”少年見虎眼掌中滿是刀傷劍痕,愈加謹(jǐn)慎了起來,恐防虎眼暗藏了什么殺招。
白鳳使長劍指向船身,身體的另一側(cè)向著對方,回道:“請賜教!”話畢,虎眼二三跨步上前,作勢出一記直拳往白鳳的面門。少年自是看準(zhǔn)時機,晃開攻擊,還以一劍刺擊。怎沒料到,虎眼出拳后的右手,非但沒有收回防御,而且還直直地抓住了白鳳的長劍。
“你瘋了嗎!若是我使劍往回一收,閣下的五指將會盡數(shù)斷開!”白鳳驚恐地看著虎眼,對這出乎意料的招數(shù),感到不解。在他欲把劍往回拉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已經(jīng)被死死抓住,動彈不得。此刻,只覺虎眼仿佛化為了游龍,將白鳳這條小蛇死死地鉗在了口中。
“公子,看來是孤陋寡聞了呢?”說罷,虎眼扎穩(wěn)馬步,深運一口氣,蓄力于左掌,奮力向白鳳的長劍擊去。
“哐當(dāng)!”長劍應(yīng)聲斷成兩截。白鳳拿著剩余的半截劍退回船尾處,一時不知所措,只干瞪著雙眼,惶恐地看著虎眼。
“‘龍虎霸王拳’,就是以那斷金碎石的雙手奪白刃之招數(shù),聞名于天下!”虎眼邊撿起方才解下的白布,緩緩綁在右手傷口處,邊講道。
伴著蓑屋那處石仁杰連連的喝彩聲,激戰(zhàn)的二人陷入了短暫的僵持中……
仍在碼頭那處的聶云眾人,這時方才發(fā)現(xiàn),江中的可疑船只極可能藏匿著他們所要尋之人。少頃,聶云便安排一艘船,帶上了小妹與幾名手下,其余的人則沿著密道一路探查。
船開了沒多久,一個青色的身影從空中落下。
“哎呀,終于等到你們了!”一臉疲態(tài)的蘇青仿佛在一旁的屋檐上等待了許久。
聶云見這樣的危險人物突襲而來,忙護在了小妹身前,怒喝道:“蘇青,你不是已經(jīng)達到目的了嗎?還來我這里作甚?”
一旁數(shù)名全副武裝的石家門客,見方才的高手再次出現(xiàn),不免感到膽寒。皆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拿起了武器,以防萬一。
“虎眼那莽夫,又跟別人打上了?!碧K青望著江心的蓑屋小船,感嘆道:“在下只想借聶少主的船只一用,好向我那老板討回工錢罷了?!?p> “你是說石仁杰?”聶云問道。
“誒!”蘇青望著周圍幾名手握武器的門客,說:“我可不想再浪費力氣對付你們這些雜魚了,快點開船!”
聶云自知完全不是蘇青的對手,只好下令開船。一旁的小妹見這江湖人如此陣仗,不免好奇心起,不間斷地從聶云身后探出頭來觀摩。而那蘇青,對年剛及笄的小妹,貌似頗感興趣,回敬了一個微笑。
“哎呀!怎么你們這些名門大家,身邊總有那么幾個美女呢?”蘇青突然仰天慷慨道。
聶云瞥了身后的小妹一眼,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更加保護了起來,道:“蘇青,石仁杰到底答應(yīng)給你多少錢!”
“事成之后,分我一半家產(chǎn)。這樣的條件,在下可真拒絕不了!”
“那好,這一半家產(chǎn),再加上江州府的通緝令。我要你幫我活捉石仁杰,這份買賣你做是不做?”聶云斬釘截鐵道。
蘇青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回道:“噢!這樣劃算的事情,那真是謝過聶少主了!”
俄頃,幾人已然迫近石仁杰之所在。隔著數(shù)丈遙遙眺望,見一人被另一男子壓于身下,并攜短匕相要挾。小妹見那地上的身影,直呼是她日思夜想的白鳳。
“是白少俠,他正被人拿匕首威脅著!”小妹驚道。
一旁的蘇青見勢,即刻從船上往那邊一躍而起,到了江水之上。眼看即要掉進河中,只看他好像習(xí)以為常,腳尖只輕輕一點,竟再次騰空而起,落到了那邊的船上。
“快說,你到底是要食指還是拇指!”虎眼拿著匕首左右搖晃,威脅道。
白鳳猙獰著面孔,一直試圖反抗他的控制,但別無他果。剛剛來到船上的蘇青,忙制止道:“虎眼兄,怎么又要切別人手指頭,多殘忍吶!”
虎眼放開了束縛,站起身,回道:“這是我們門派的規(guī)矩;見識過本門絕學(xué)的人,要么死;要么留下身體外表的一個器官,好讓‘龍虎霸王拳’的威名流傳四海。既然蘇兄不讓我殺人,那就只好這樣咯?!?p> “現(xiàn)在計劃有變,你快去把那石仁杰抓起來!”蘇青說道。
白鳳見這人正是那晚掮著麻袋的男人,不禁疑惑四起。但剛剛才被別人放過一根指頭,也不敢多說半句,只在一旁看著蓑屋內(nèi)的石仁杰被捆住了手腳,而所用的繩子正是原先捆在阿鵑身上的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