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聞言,眼里閃過一絲陰狠。
這卑賤的丫頭什么時候比他還趾高氣揚了,看來不給她點厲害看看,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這里,他“啐”了兩口唾沫在手心,擼起袖子,雙手里騰的升起一股橙色的煙霧。
白清和見此,意外的挑了挑眉,站直了身體。
原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斗氣啊……
“臭丫頭,要怪就怪你不識相,認(rèn)不清自己的身份,今日我就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
“?。俊卑浊搴屯犷^,語氣帶了一絲諷刺:“一個橙色的斗士而已,當(dāng)真就以為自己可以凌駕于他人之上了嗎?”
“啊——”那家丁氣得一聲大吼,舉著拳頭就朝她砸了過去!
這個什么也不懂的廢物有什么資格跟他說話,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白清和絲毫不見動作,只是不住的搖頭嘆氣,側(cè)身躲避著他的攻擊。
“你說你啊,一個大男人,練了點三腳貓的功夫就來欺負(fù)我一個小女孩,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喂喂喂,能不能打準(zhǔn)一點?。〔铧c把我的水壺打掉了!”
“天啊,你竟然把桌子砸爛了!不行不行!一定要賠錢!”
白清和一邊東躲西避,一邊伸手朝那家丁這里掏掏,那里摸摸,終于掏出了一個錢袋。
“哇!好像還挺多誒!”
白清和用手掂了掂,眼里又驚又喜。
那家丁見此,頓時大怒,不由大吼一聲,整個身體都冒起了一陣橙色的煙霧。
“死丫頭,我非弄死你!”
“哇!”白清和驚嘆,幽幽道:“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氣得冒煙吧!”
那家丁卻如離弦之箭一般朝她沖了過來。
見此,白清和眼眸一瞇,唇角微微一翹,長發(fā)微微而揚。
她的氣勢在悄然間便發(fā)生了變化。
眼看那家丁就要與她相撞,突然,門口處飛來一把劍,直逼那家丁,穿體而過。
不出意外,慘叫聲響起,那家丁渾身痙攣了一下,倒地而亡。
白清和一驚,轉(zhuǎn)頭望向門外。
一身黃色長衫,逆陽而站。盡管如此,那明亮的顏色依舊沒有使他的冷峻的臉龐有半點融化的傾向。
其人如劍,精雅貴氣,冷俊沉默,烈陽難灼。
鐘子深。
一個穿鵝黃長裙的女子跑上前,攀住了他的胳膊,望著白清和的眼里是濃濃的不甘。
“哥,你為什么要幫這個賤婢!”
明明差一點就殺了她的!
“鐘家內(nèi)部禁止私斗。”
鐘子深淡淡說了一句,收回了劍。
他卻抬頭看了一眼白清和。
不知為何,見她果然是今日上午在長亭里的那個少女,他心里竟有一絲奇異的情緒在涌動。
那種情緒……似乎是……舒心?
鐘可笙恨恨的望著白清和,指著她道:“你這賤婢真是惡心至極,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迷惑我哥哥的!”
白清和聳了聳肩,攤著手道:“大小姐你呀,真是冤枉奴婢了!我一無相貌二無身份,哪敢眼高于頂高攀鐘少爺呢!再說,就算之前可能也許估計做了什么不合適的事,那也只能證明……證明鐘少爺魅力太大,我抵擋不住?。 ?p> 說著,她移到鐘子深旁邊,雙手對著他劃來劃去:“你看,少爺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而且還有一副俠義心腸,奴婢被少爺?shù)镊攘φ鄯?,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鐘子深看著她指著自己絮絮叨叨的樣子,竟有些移不開眼。
察覺到自己的狀態(tài),他皺了皺眉,低下了頭。
鐘可笙聞言,似乎覺得也是那么回事。
但是想到剛才自家哥哥從大廳離開,就是過來幫這賤婢,心里的火氣瞬間又升了起來,她上前一步擋在鐘子深身前,指著白清和吼道:“反正你這賤婢必須死!你弄斷了我的寒冰劍,我是不會讓爹爹放過你的!”
“?。俊卑浊搴鸵桓笔荏@的樣子:“不會放過我?難道鐘二小姐是想讓我嫁給你爹爹做小妾?”
她的話落下,氣氛頓時一窒。
連鐘子深都抬起頭,用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她。
好久,滿臉通紅的鐘可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幾乎從牙縫了里擠出三個字:“你!做!夢!”
“做夢?”白清和松了口氣般拍了拍胸脯:“做夢就好,做夢就好!不然有二小姐這樣的女兒,我豈不是要折壽幾十年!”
“你……你……”
鐘可笙只覺得牙都要咬碎了,她深吸一口氣,重重?fù)]了一下袖子。
“本小姐不和將死之人計較,你有什么遺言,還是來前廳對我爹爹說吧!難得你這賤婢死前還能見我爹爹一面,真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語罷,她一揮手,兩個家丁瞬間上前壓住了白清和。
白清和這次沒有反抗,只是勾唇笑了笑,順從的去往前廳。
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就在幾人離開之后,床上的白立霜突然睜開了眼。
她咬了咬牙,拼命的直起身,右手拂過左手手腕,頓時,汩汩的鮮血流了出來,逐漸匯成了一只血鴿。
“去……去找白玉家族,告訴他們……白玉小公主沒死,就在……咳咳,就在鐘府,讓他們……讓他們速來鐘府搭救!”
說完,她就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
而那只血鴿,卻很快撲棱著翅膀,朝窗外飛了出去。
……
此刻,星照大陸某處幽林。
白玉床上,正斜斜躺著一個身著潔白長裙的女子,她的周圍,是四個正為她扇風(fēng)捶肩的少年,那四個少年皆是風(fēng)姿維雅,容顏俊美,無論是哪一位,放出去都會掀起一場波瀾。
尤其是那那正剝葡萄的少年,眉眼清澈如風(fēng),純澈如雪,一眼望來仿佛能將人的靈魂滌凈,臉龐線條幾近完美,唇瓣很薄,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無端多了幾分神秘。
他的一舉一動從容而優(yōu)雅,頗具仙人之姿。讓人一眼望去,都忍不住想要伏地而拜。
“主人,葡萄。”
少年將那一顆已經(jīng)剝好的葡萄送到了女子嘴邊,卻發(fā)現(xiàn)女子已經(jīng)閉眼,沉沉睡去了。
見此,其他三人也很快站起身,臉上帶著不郁。
“我真是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其中一個少年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伸出袖子憤憤的扇著風(fēng)。
“夢霖。”
少年看了他一眼,眼里不無警告。
白夢霖見此,“哼”了一聲,撇過頭不再說話。
少年收回目光,望向床上睡熟的女子,眸里閃過幽幽的光。
他正欲站起身,床上的女子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衫,焦急的喚道:“阿若,阿若別走,阿若……”
只聽“噗嗤”一聲,另一個白衣小少年望著這一幕輕輕笑道:“看來,我們的主人……很喜歡至若哥哥呢!”
比起其他三人,他的臉龐略顯青稚,言行舉止也更似孩童,當(dāng)是這三人里面年紀(jì)最小的。
白至若聞言,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扯出了自己的衣衫。
將手中的葡萄扔進了盤子里,白至若拿出手帕慢慢的擦了擦手。
“你們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便可?!?p> 語罷,他將帕子也一并扔進了盤子。
“我們……”
白夢霖憤憤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從外面,慢慢飛進來一只血鴿。
四人看到這只血鴿,皆是臉色一變。
他們都知道,血鴿一般都是白玉族元老級別人物的傳信方式,可是自從十幾年前的那一場浩劫過后,白玉族的元老幾乎都死傷殆盡,唯一的墜月長老也下落不明。
而今……忽然出現(xiàn)這血鴿……
幾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
白至若不由皺了皺眉,大步走上前,伸出了手指。
那只血鴿很快停在了他的指尖,張開小嘴嘰嘰咕咕的說著什么。
其他三人也迅速圍上前,側(cè)耳細(xì)細(xì)聽著。
然而,越聽,他們的臉色就愈加震驚,直至最后,爆發(fā)出了一抹不可置信,還有一絲不可抑制的欣喜。
而那血鴿,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后,也很快化作了紅色的粉末消散。
直到血鴿消散良久,幾人都還沒回過神。
“這是……這是真的嗎?”
終于,白夢霖吶吶的問道,他們白玉族的小公主竟然沒死?
“鐘府?那是什么地方?”
“噓……”白至若伸出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
他側(cè)身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子,手一揮,幾人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