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正殿
慕容政身著龍袍端坐在上位,旁邊是皇后凡依。大殿中金碧輝煌,一張張長桌擺放整齊,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坐在桌后的官員端著酒杯,左右問候著。
由于此次宮宴偏向于私性,所以大部分的人穿著都比較隨意,像是這種場合,就是各家開始爭奇斗艷的最佳選擇了。
明黃是天子的專屬顏色,自然是無人敢用,所以朱紅,鴉青便是多數(shù)人的選擇了。因此像是云翎澤這種一襲素白衣衫的,幾近沒有。
談笑間便是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舞女的衣裙飄然,壺中的酒香醇厚,各個大人們泛紅了臉頰。
慕容政看著大部分人都有些醉意了,便讓舞女、樂師都退了下去,然后站起身來,端著酒杯。底下的看著皇帝都站起來了,還有誰敢坐著,便一個個都踉踉蹌蹌的努力站直,然后看著慕容政,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要做什么。
“諸位都是我朝的肱骨之人,今日正值寒冬時節(jié),已近年歲,朕將各位聚集在此,想著是我們君臣一齊說幾句推心置腹的話”,慕容政表情誠懇,仿似是真的要一訴衷腸般:“此次我國與南國大戰(zhàn),涌現(xiàn)出了像是云將軍這樣的人才,他們在短短的時日里完全的展現(xiàn)出了他們的雄才偉略,給了南國出人意料的擊打。然而我朝的老將,威力也是不減當(dāng)年,用謀略將南國玩弄于股掌之中。所以此次大戰(zhàn)的勝利,是新老朝臣的共同努力,因此,朕只想說,朕會重用新人,但也不殘殺老臣。所以各位,可以在這片朝堂上盡情施展自己的才華。朕,敬諸位”,說著便將酒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
各位大臣們相互的看了看,然后都拿起了酒杯,一齊說道:“陛下圣明,臣等恭祝陛下洪福齊天”。
一場宮宴,說了幾句不知真假的話,喝了幾杯清香醇厚的酒,便結(jié)束了??粗紓兌冀舆B開始回府了,云翎澤便也起身,理了理袍子。慕容政已經(jīng)回宮了,現(xiàn)如今便只剩下凡依在顧著局面。
“皇后娘娘,臣告退了”,向著凡依行了個禮,云翎澤便打算走了,卻不想凡依向他走了兩步,說道:“云將軍,陛下吩咐我說,宴席過后,讓將軍去一趟他的寢宮”,說這還招呼來了她身邊的老嬤嬤:“趙嬤嬤,去給云將軍帶帶路”。
“臣遵命”,云翎澤正帶著冷凝想走,卻見凡依又說道:“云將軍,陛下吩咐了,只能您一個人。這是將軍的表妹是吧,將軍若是不放心,便讓她先留在我這里,待將軍與陛下商量完大事,我再將她交于將軍,將軍覺得,可好?”
云翎澤看著笑的無懈可擊的凡依,心里冷哼了一聲,但臉上還是裝作無常的樣子,看了眼冷凝,說道:“將表妹放在皇后娘娘這里,自然是萬分放心的,就怕麻煩了您啊”。
“怎么會,冷凝姑娘如此嫻靜,怎會麻煩。那云將軍就趕快去吧,趙嬤嬤,給將軍帶路”。
“臣告退”。
凡依看著云翎澤走遠(yuǎn)的身影,總覺得今日讓他去尋慕容政是一件十分錯誤的事情,來不及多想,便又有朝臣上前拜退。等著那些大臣們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凡依看了看身旁一直站著的冷凝,笑了笑說道:“冷凝姑娘,年歲多少了啊”。
冷凝福了福身子,說道:“回皇后娘娘,民女今年十六”。
“哦,今日宮宴云將軍都將姑娘帶著,可見姑娘在云將軍心里的位置非同一般啊”,凡依面上云淡風(fēng)輕的問著,好像真的是和冷凝在嘮家常一般。
“兄長不過是看民女自幼父母雙亡,可憐罷了,這才多照看了幾分”。冷凝回答的毫無疏漏,不禁讓凡依少了幾分打探的興趣。
“姑娘坐會吧,將軍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要回來了”,凡依說著便又走向了上位,坐了下來。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云翎澤回來了,此時朝中官員都已離開,凡依也回去休息了,只留了一個宮女看著冷凝。
云翎澤上前輕聲喚了句冷凝,宮女看著云翎澤回來了,便行了個禮后也離開了。冷凝連忙上前,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主,表哥,陛下尋你何事啊”。
云翎澤想著還在宮中,不方便講太多,便說:“朝中的事情,你個女兒家家的又不懂,說了你也不知,還是趕快回府吧,天色都快黑了”。
冷凝想是也明白了云翎澤的意思,便也再沒有多問,跟著他便回府了。一路上,兩人都頗為安靜,只有馬車上掛著的鈴鐺一直作響,過了半晌,馬車外面的車夫說道:“將軍,到府上了”。
云翎澤給車夫給了一錠銀子,便和冷凝進(jìn)去了。云翎澤府上其實(shí)是有車夫的,但他想著無用,便都遣走了,誰知道今日卻突然要用,這才找人臨時尋了一個。
進(jìn)到了院子里后,云翎澤對冷凝說:“待會給我煮些白粥,今日菜我都未好好吃幾口”。
“是,主人”,冷凝面上一緊。平日里若無大事,晚上云翎澤是絕對不會讓她去自己房間的,畢竟男女有別,今日讓她煮粥,定是有什么事情。
冷凝在廚房中隨意煮了點(diǎn)白粥,便急急忙忙的端去了云翎澤的房間。
打開門時,便看見云翎澤的眉梢間竟有著喜悅,她將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仔細(xì)的將門窗全部都關(guān)住后,才問云翎澤:“主人,出了何事了”。
“你明日便給閣主傳個消息,就說任務(wù)有進(jìn)展了”。
冷凝有些疑惑,不禁問道:“主人,今日那皇帝找您,說了些什么啊”。
云翎澤冷笑一聲,想起了今日慕容政在大殿上說的那一番話,語氣嘲諷:“不過是一場狡兔死走狗烹的戲碼罷了,果然這世上,最難看透的就是帝王心了”。
冷凝聽后也大致明白了:“主人,您早點(diǎn)休息,冷凝退下了”。說著便帶上了門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