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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序列

第四十四章:如數奉還

金屬序列 沉默的鬧鐘 2328 2019-10-11 12:13:46

  圣塞雷斯,貝塔曼街附近。

  佛洛格正惱火著。

  圣塞雷斯的黑幫,那群蒙昧的莫西干頭完全不屑聽他發(fā)號施令,明明自己已經被黑薔薇接納了,這些家伙卻只聽雷登一人的命令,那無情的冷血動物究竟有什么好的?

  黑薔薇,紅玫瑰,藍妖姬——三姊妹同盟掌控了圣塞雷斯全境,使它成為赫爾文大路上唯一一個黑幫話語權極大的特例都市,三姊妹同盟的黨羽爪牙遍布圣塞雷斯,控制了城市的經濟,在這顆三合一,枝繁葉茂的龐大漆黑樹木下,一些小型植物仰仗著它悄然生長。

  佛洛格便是組成那小型植物群落的一員。一個月前,嗑嗨的他誤殺了一個頭目相當鐘愛的雛妓。藥力使他迷亂,他把那可憐的小女孩的四肢切斷,聆聽她臨死前的哭號,陶醉的用防腐材料熏染了女孩殘缺的身體,將她制成了“斷臂的愛神”,那是上個時代有名的藝術雕塑,他用女孩的遺體完美的臨摹了出來。佛洛格自己認為那作品也應當與愛神一樣在藝術史上永垂不朽,那更有表現力與感染力,比起原作的殘缺美則更加富有張力!

  就在前一天晚上,不知情的頭目還在宴席上與佛洛格把酒言歡,怎料之后便當場跟佛洛格翻了臉。黑幫頭頭也會做著有關愛情的夢?還是單純只是因為缺少了一個中意的欲望發(fā)泄對象而憤惱??

  無論如何,佛洛格被追殺了三天三夜,他整整一個月沒敢拋頭露面,直到他遇到了黑薔薇的人。三姊妹同盟之一,圣塞雷斯最大的黑幫組織。

  佛洛格費勁心思加入了黑薔薇,緊接著就殺了回去,將老東家吞并,借著老東家的余溫,他在黑薔薇組織中站穩(wěn)了腳跟。

  然后,他便繼續(xù)以老東家的名義向丹尼爾大叔討貨。

  訛詐丹尼爾后,他享受那批貨時,黑薔薇組織中的雷登向他發(fā)了一段全息影像,那是丹尼爾拉攏老伙計雷登的影像,丹尼爾想今晚給他一個教訓,卻不知道自己打從一開始就被人背叛了。

  之前佛洛格和雷登并不熟絡,事后雷登也沒有丁點與他交好的意思,他大概猜到雷登只是單純的按照頭上的命令做事而已,畢竟每個人的通訊設備,包括終端都被黑薔薇組織監(jiān)控著。

  他只是單純的按照人的命令做事,就像他手下的人聽他的命令做事一樣,比起自己那個東家,黑薔薇的屬下則更加忠誠,簡直可以說是忠心耿耿——他其實有理由這么感慨,因為他便是一個血統(tǒng)純正的背叛者。不過他愿意相信,大難臨頭各自飛,只有在真正遇到一個惹不起的家伙時,不管是三姊妹同盟還是說黑薔薇內部,都會化作鳥獸散,沒人愿意白白送命,對嗎?他問自己。

  “咚,咚咚,咔——咔咔——”

  腳步聲與踩爛碎屑的刺耳摩擦聲回響,佛洛格立刻警覺起來,他捂住自己的右大臂先一揪,然后再甩,一條暗紅色的“線”被甩了出來。那其實是他上一次使用的植入肌肉殘留物,那是萎縮壞死的填充肌肉組織,如同糾纏在一起的漁網,呈絮狀,非生物材料。

  佛洛格配備了迷光服與胸甲,他的兩根拇指套入胸前的環(huán)扣,用力一拉,就能看到他似乎又瘦了一圈,他的內衣緊貼他的身體,不再蓬松。

  他做好了搏殺準備,在圣塞雷斯,這樣的場景在巷子里比比皆是,混亂使得這種風氣發(fā)酵成型,無人管制。

  迷光服可以減少輻射武器對人體的傷害,變色效果使穿著者可以在夜晚隱蔽起來,而胸甲則可以大幅度減少物理沖擊。佛洛格沒有槍械,握住一根滿滿的暗紅色的針管,將那植入肌肉從胸口打入身體。

  轉瞬間,癮君子佛洛格干瘦的身體膨脹起來。

  他的匕首閃爍著冷光。

  隨即,出現在巷道盡頭的是一名亞麻色波浪長發(fā)的黑衣少女,中性打扮,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

  女孩?佛洛格愣了愣。

  可其他人沒有放松警惕,他們手中的棍棒,簡單機簧彈射器,槍,各式各樣的武器仍然處于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

  那女孩并非常人的姿態(tài)不禁讓佛洛格為之動容。

  她眼神平靜,只凝視著佛洛格一人,如同被設計好了的精致的人偶。

  在她身上佛洛格沒有感受到任何與“生”相關的氣息,更沒有感受到與“死”關聯的氣息,她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品質非常優(yōu)秀的,仿生人?!狈鹇甯裎⑽⒁恍ΓR破了這擁有少女面容的機器。

  女孩竟反問。

  “只是優(yōu)秀而已?”

  佛洛格猛然色變。

  在那眨眼間,女孩那身覆蓋住全身的黑衣瞬間生長出條條如藤鞭一般柔韌而強度極大的“手臂”,在瞬間如波塞頓深海灣底部的巨型章魚一般狂舞。

  這些藤鞭般的金屬臂巧妙的避開了佛洛格,它所觸及到的地方,無論是兩側狹窄的墻壁還是地面全部都被擊碎了;被攻擊到的人試圖用他們手中的武器格擋,武器卻像撞擊石頭的雞蛋一般被輕而易舉的摧毀,棍棒斷裂,機簧崩壞,槍械彎曲。下一次攻擊又來,沒能躲避的混混們被金屬臂抽中,咔嚓,咔嚓,小巷回蕩著骨骼碎裂的聲音。

  女孩幾乎是瞬間令佛洛格與雷登屬下的合作關系土崩瓦解。她沒有下殺手,但對被擊碎骨頭的人發(fā)出的痛苦呻吟置若罔聞,任由還能活動的人抱頭鼠竄。

  她平靜的目光仍然落在冷汗倒流的佛洛格身上,漆黑的外骨骼攀附其身,如箭在弦。佛洛格明白,只要他逃跑,那些詭異的黑東西就會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刺出,貫穿他的后腦,挑出血與腦髓。

  如果這家伙想殺人那簡直是輕而易舉,在狹窄的地形里她如魚得水,她剛才的每一招幾乎都是在用刀背打,不奪取性命,僅僅剝奪他們的活動能力。

  仿生人豈會有這等智能??

  佛洛格感覺自己的肢體冰涼,那絕不是老丹尼爾的東西……難不成自己才是那個上當的蠢貨???

  不行……不行!

  逃跑肯定是死!

  佛洛格的雙眼漸漸出現血絲。

  他能感覺到自己剛剛植入身體的肌肉在齊聲鳴叫,慫恿他上前一搏,他曾無數次利用那肌肉帶來的恐怖力量殺害一個又一個仇敵,掐斷他們的脖子,將他們做成藝術品。

  但當他揮舞向女孩的拳頭被穩(wěn)穩(wěn)抓住之后,他才意識到兩者間力量的絕對差距。

  她甚至沒動用外骨骼,纖細柔軟小手看上去只是在輕撫那只異狀變形的拳頭,她歪了歪頭,柳眉輕蹙,一對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睜大。

  就這?

  ——這對佛洛格來說是莫大的嘲諷。

  她一用力,體內傳來的劇痛讓佛洛格的面容變得扭曲,右臂,胸口,左臂的皮下肌肉組織都仿佛被魚鉤勾住了一樣,牽動著他的身體。

  手要被碾斷了……??!

  佛洛格眼神兇狠,奮力掙脫,同時全力揮出匕首。

  女孩平靜如水,向左側斜退一步,那刀刺空。

  她瞄準佛洛格的左手手肘,順勢一拍,佛洛格的手臂向內彎曲,她手腕一格,將佛洛格的手臂打向他自己的小腹。

  “噗”的一聲悶響。

  佛洛格呆滯無比,被撞倒在那貝塔曼街巷道的墻壁上,他握刀的左手最終捅入了自己的腹部,鮮血淋漓。

  “物歸原主?!?p>  女孩冷漠道:“這一刀,如數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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