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潛入
有誰能比山里的老獵戶識路呢？
又有誰在山里尋路的時候不易也不懼被人察覺到端倪？
更何況身為大財主的李進，根本不拖泥帶水，直接就是，每人預付款十兩，幫忙找地方，送達目的地，到位再百兩！
整整一百一十兩銀子，省著點用，擱在這個時代，足夠普通人家一家人坐吃山空好些年了！
因此，只三天，整個終南山，除了全真派嚴格把守的幾處要地，其他地方盡數被幾個彼此間關系比較復雜的獵戶摸了個通透！
至于為何不多給？
李進倒是無所謂，但這些人敢拿嗎？
隨后，沒啥說的，也就是在山里不尋大道只走小徑的各種繞行了。不知不覺間，隊伍就輕松避過了全真派巡山弟子的視線，最后安然抵達了一處瓜地...
而這片瓜地的不遠處，便是一片天然密林！
且密林深處，更有一條小溪！
全真教、山上瓜地、密林、小溪...
到位付款，公平交易！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避免節(jié)外生枝，又從這些人中挽留下了其中兩個較憨厚的年輕人！
當然，銀子同樣不能少！
只是這一次，每人也就承諾三十兩的樣子，且最多三天之內完事！
緊接著，便叫幾名親衛(wèi)背著背包與自己沿溪一路搜尋，其他人則分做三組，輪番負責周圍的盯梢工作，也順帶請教倆獵戶一些深山中的注意事項，打聽一些經驗性的常識...
一直到第三天！
“喲，秦大哥，起得挺早啊...”
清晨，剛打完兩遍羅漢拳，便見兩獵戶中更年長且壯實一些的走出了臨時帳篷。
“李公子，你可比老秦我起得早多了，嘿，年輕可真是好啊！”
獵戶叫做秦大虎，一個自小便在山里長大的平凡獵戶，沒啥特異之處，就是在山里待久了，練就了一手不錯的涉獵本領，從而能夠時常拿一些山貨到縣城里換些里邊兒沒有的生活用品，也因此叫李進給好運撞上。
“秦大哥，你也很年輕啊...”
三十四歲，擱這方世界，放富貴家庭，那便還不算老，但放貧苦山區(qū)，卻就已經不小了！臉上刻著的歲月痕跡便是有力證明！
“唉...”
見對方只是搖頭卻不做答，李進便知，這位定有心事！不過，他該給的沒少一個子，如果背后真有物質上的難處，那么這些銀子也差不多足夠對方解決問題了！
調整了一上午，直到下午申時...
“秦大哥、小甲哥，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為避免叫全真派的道士發(fā)現，兩人辛辛苦苦抓了好些野兔卻不能生火燒烤，只能跟著自己一起吃些干糧果腹，確實有些為難人：
“按照目前的進度，今天加個班，差不多明晚就能完事，到時候一起下山，我請兩位大哥好好喝上一頓！”
一瞅一眾親衛(wèi)：
“放心，少不了你們的...”
還好出發(fā)前是夏末時節(jié)、如今正好是初秋時分，要再晚些時候來，天氣漸冷，到時怕得有罪受了！
...
小溪旁，再次檢查了一番小背包內早早備好的那些小玩意：一個可用蠟封好的木盒，一些防水油紙，一雙量制的攀巖手套，幾份肉干烈酒等吃食，筆墨紙硯齊備，蠟燭火折子分開放置，再有一柄非常鋒利的匕首，更有能工巧匠弄出來的氧氣袋伺候左右...
檢查完畢，確認無甚差漏，滿意點頭；
再又看了看天色，甚至親自下水，感受到水下通道里的暗流比之前兩日并無太大變化，同時還確定了當下的水溫已經達到今天的最高點，頓時心下大定，哪里還敢耽擱？
“去吧...”
拍了拍跟隨自己好些天且頗受賞識的那名親衛(wèi)的肩膀：
“抱塊石頭在手，下潛能快點；
最好保持勻速，多少能省點力氣；
另外，萬不可心急，最多也就一個時辰的事，要相信自己，肯定能行；
等到了通道那頭，記得腳下要當心，別被石頭什么的給絆倒，掉士氣，走錯岔道也沒啥大不了的，拿匕首一路做好記號重來便是；
還有，那些文字圖案都刻在室頂，仰頭觀看可能有些不方便，所以謄抄時要千萬小心，可別弄錯了...
最后，兄弟們都在外邊等著你，更有一個千戶的位置在像你招手！”
至于其他？
面對老王的這波黑科技，要沒那個命，保證再多也是白搭！
嘛，該交待的這兩天都交待了，能考慮的他也燒盡了腦汁，能不能成基本就看運氣，反正叫他上那是不可能的！瑪的，好想把那些一穿過來就鉆古墓的墳蛋一個個的盡數抓住吊打他一百遍呀一百遍！
太坑了...
不說水下通道的夸張長度，就說越往下越透心涼的水溫以及越往下越憋悶的水壓，便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第一天，認清現實后，李進就果斷認慫了！
他還小，吃不消！
大不了退而求其次，先去拿全真派的上乘內功心法將就下也成！
“噗通...”
水花四濺！
很好，是條漢子，未來值得栽培與期待！呃對了，這家伙叫什么來著？誒算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再問應該不遲！
嘛，還別說，如果這貨能帶著東西成功返回，多的不敢跟他擔保，但一世富貴榮華肯定是妥妥的！
當然，前提是大金那個時候還在那！
...
這名勇敢的親衛(wèi)這一去，轉眼就到了第二天的酉時！
“還沒出來嗎？”
沿著小溪一路向上的一處隱蔽山洞，水潭邊，一眾一直在此耐心等待，不過此刻，這份耐心卻即將耗盡！
其實到了這里，帶隊的李進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
因為帶進去的干糧，本身就只夠一個人一天食用，此外，過了這個點，時間越往后，地下暗流的水溫也將有個小幅度下調，返回的難度便自然拔高！
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
就這樣，一直到亥時（晚上9點）的逼近！
“呼...”
捏了捏指骨，暗嘆了口氣：
果然，王重陽留下的退路，哪里是那般好走的??？
終南山古墓，本身就是為了防止遭金兵圍困留下的后手，古墓內道路錯中復雜，更有機關無數，一旦金兵入內，先就得脫層皮，等到‘斷龍石’一下，那更加敵人再無退路，只得被活活困死！
至于說地下水道這條退路...
王重陽當時，確實是正謀大舉以圖規(guī)復中原，正滿腔雄心壯志，斷不肯一敗之下便自處絕地，因此留下了一線生機！
可老王是什么人物？
五絕中的絕世存在，當時號稱‘天下第一’的男人！他的生路，未必就是別人的生路啊！
“唉，走吧，下山去！”
不用過多奢望了！
等自己武功有成再來一試也不遲！
雖然，那樣會稍稍打亂一些節(jié)奏，但勝在萬無一失！而且這里，也盡量不要再待了，今天下午，就有放哨的親衛(wèi)發(fā)現有全真教小道士到這邊林子里來打野味...
還好當時離得遠，沒給對方發(fā)現！
“小王爺，這...”
身旁的其他親衛(wèi)，有人張了張嘴，卻也沒敢開口多說；但李進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沒有多做解釋，更沒在意他們心中搗鼓的小心思...
“記住他的名字即可...”
起身而去，頭也不回：
“他的家小，由王府來照顧，他的親朋，我也會稍稍關照！”
...
今晚，夜色很好！
吃飽喝足，一夜過去！
待到清晨，立即打包，太陽初升，下山返程，到了村鎮(zhèn)，清點隊伍，直接策馬北行！
只是叫李進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在當天正午，在眾人已經離去多時之后，還是那處水潭，一道人影哆哆嗦嗦踉蹌而出...
“小、小、小，小王爺...”
聲音虛弱，臉色蒼白，獨自一人就那般無助地蜷縮在地，卻就單臂死死抱著懷中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