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本王的船又沉了
插完秧已經(jīng)七八天了。
這一大早,劉三已經(jīng)按照劉牧的吩咐買完魚苗回來了,一車又一車的魚苗陸陸續(xù)續(xù)地運(yùn)到了劉家莊。
商人很開心,一下子賣出這么多魚苗,劉建德可沒有那么開心,一下子支出一大筆錢,想想都肉疼。
等商人走了之后,楊大郎就帶著家丁把這批魚苗分發(fā)下去了,只要跟著少爺弄稻田養(yǎng)魚的,每家每戶都分到了不少。
柳生家和張大奕家從爺爺輩開始關(guān)系就很要好,不僅住的是鄰居,就連田地也是鄰居。柳生從楊大郎那里也領(lǐng)到了不少魚苗,按照劉和教的方法,投放到了稻田里。
繡娘站在地頭上,看到柳生免費(fèi)領(lǐng)了這么多魚苗,有些眼饞,一眼饞變心里發(fā)酸,陰陽怪氣地說道:“這魚苗都投下去了啊,你得在這里搭個棚子,小心看著點(diǎn),別讓魚把你們家的稻苗都吃了啊?!?p> 果然給點(diǎn)陽光就燦爛,少爺只不過是讓我給張大奕道了個歉,你怎么還就上天呢?
柳生臉上被抓的痕跡還沒有褪去,想到這個女人的蠻橫,自己也懶得跟她說話,扛起鋤頭,就回家去了。
我堅(jiān)信少爺?shù)脑挍]錯,遲早有一天你們會感到后悔的。
……
明日便要殿試了,劉牧和張順收拾好了東西,便由大郎架著馬車去往了京城。
張順有些緊張,一路上不停地搓著手,吐著氣,像極了一個馬上就要上戰(zhàn)場的士兵。
這殿試對于這些士子們而言,何嘗不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呢。
“放輕松,到了明天殿試的時候,一定要實(shí)事求是,寫自己知道的,自己不懂的,千萬不要亂寫。陛下的辨識能力,絕對是你無法想象的?!?p> 朱元璋能在豪強(qiáng)林立的元末成為最終的贏家,這識人辨人的能力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張順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放松了不少。
到了京城,劉牧還是選擇來到了鳳來客棧,前腳一踏進(jìn)客棧們,店小二就笑臉相迎,一副諂媚的模樣?!皠⒐?,您光臨小店,可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迸c這群士子們相處得久了,這店小二竟然也會說一兩個成語了。
“還有客房嗎?”客棧里的人明顯要比當(dāng)初會試的時候稀少了不少,看來是名落孫山的士子們早早地收拾行囊回家了,準(zhǔn)備來年再戰(zhàn),畢竟皇帝已經(jīng)下詔,要連舉三年。
“有上好的兩間房,別人沒有,劉公子肯定有?!眲⒐邮菚x王的座上賓客,店小二不敢怠慢。
劉牧心里清楚,一個區(qū)區(qū)的店小二肯定是沒有這么大的權(quán)利給自己留下客房的,肯定是他背后的老板授意的,想來目的也只有一個,想要巴結(jié)晉王。
跟著店小二上了樓,從跟店小二的交談中,劉牧得知賬房先生已經(jīng)換成了一個落榜士子,因?yàn)闀嚶浒瘢瑹o臉面回家,準(zhǔn)備在京城中呆一年,準(zhǔn)備來年的考試。
吳伯宗和郭翀聽到劉牧來得消息之后,也來到房間里暢聊了一番,幾日不見,兩人看上去都明顯地消瘦了不少。
當(dāng)劉牧掏出皇帝御賜的《漢書》的時候,吳伯宗和郭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想起在劉家莊被劉牧抓來講漢書的場景,就趕緊腳底抹油,溜走了。
“哈哈,果然管用,再讓你們來影響我睡覺。”劉牧沒想到漢書竟然還有這樣的作用。
一晚好夢,等劉牧醒來時,士子們已經(jīng)都去趕考了。
這群沒良心的家伙,趕考之前也不來跟我說一聲,雖然現(xiàn)在這么說,但是倘若張順?biāo)麄冋娴脕砀鷦⒛琳f聲再見,影響了他的睡覺,劉牧分分鐘有想要?dú)⒘怂麄兊臎_動。
劉牧徑直去了皇城,當(dāng)然不是去應(yīng)試,而是去了晉王府。
給劉牧開門的依然是連梁欣,他可沒有了初次鼻孔朝天的狂妄,一見到劉牧,便笑臉相迎,客客氣氣的。
“晉王殿下可在?”從緊閉的大門里,劉牧可無法斷定朱棡到底在不在,畢竟上次的教訓(xùn)還記憶猶新。
梁欣欣喜地說道:“在,宋師傅今天陪陛下去殿試了,諸皇子今天放假一天。”
劉牧的到來,能讓殿下開心一陣子,自己這陣子的日子也能好過一番。
跟在梁欣身后,劉牧來到了后花園,朱棡正癱坐在地上,不停地拿著榔頭砸著眼前的地。
看著晉王殿下如此憤怒的樣子,劉牧覺得自己好像來得不是時候,但梁欣覺得劉牧來得是時候啊,要不然自己今天肯定躲不過一頓胖揍啊。
梁欣下意識地跳到劉牧身后,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劉先生來了?!?p> “管他劉先生還是李先生呢?本王不見。”朱棡依舊低頭砸著地,心中的憤怒絲毫未減。
劉牧一臉尷尬地說道:“晉王殿下,是在下?!?p> 一聽劉牧的聲音,朱棡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笑道:“本王不知道劉先生,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吧。”
“殿下覺得呢?”劉牧板著臉說道。
朱棡尷尬地笑著,剛才那個充滿戾氣的晉王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靦腆的少年。
果然除了陛下和皇后之外,真正能制得住晉王殿下的,還是劉牧啊。
晉王開心了,梁欣緊繃的心也放松下來了,哪知剛有所放松,自己的屁股上就狠狠地被晉王踢了一腳,“劉先生,劉先生,天下這么多姓劉的,本王哪知道來得是誰,以后要叫劉牧先生。今中午罰你不許吃飯?!?p> 梁欣的淚水差點(diǎn)奪眶而出,我太難了。
劉牧懶得管朱棡他們主仆間的“互動”,倒是很關(guān)心他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火,問道:“殿下這是怎么了?何故發(fā)這么大火呢?”
朱棡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劉先生你不知道,本王連著做了好幾只船,都已經(jīng)沉底了,今天剛做好的那只船,也沉底了?!?p> 原來是因?yàn)檫@件事情啊,難道朱元璋的兒子,都是這么固執(zhí)的人嗎?
“在下說過,等輿圖這件事情完成后,一定會跟殿下弄船模,在下前來赴約了?!?p> 一聽到劉牧這話,朱棡眼里開始泛著光,剛才心里的憤怒一下子煙消云散。上次輿圖的事情,自己不僅得到了父皇的賞賜,更讓朱棡明白了,劉牧是無所不能的。
現(xiàn)在殿下有事情做了,不會再折磨自己了吧,哪知剛有這個想法,耳邊就傳來了朱棡的命令。
“梁欣,你趕緊去池底把本王的船撈上來,讓劉先生看看到底哪里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