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螓婉早就注意到了左邊狼盯上了秦亮,她本想將秦亮推開自己上,還沒來得及出聲,秦亮就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狼的進(jìn)攻區(qū)域。
索幸秦亮身手也不慢,躲開了狼的一撲。
沙螓婉見狀再不遲疑,趁著狼被疼痛干擾了警惕性露出破綻,一個箭步上前,左手后擺前沖,狠狠將三棱刺扎進(jìn)了狼柔軟的脖頸,一感受到右手中狼的身體一瞬間的僵硬,左手一扭一抽,利索拔出,刺入第二刀,緊接著又接連刺了兩刀,刀刀不遺余力全根沒入,直將狼的脖子割的血肉模糊,鮮血染了她一胳膊。
狼沒有任何反擊的機(jī)會,喉管破裂,大動脈出血,很快倒在地上抽搐著死掉了。
另一頭狼此刻已經(jīng)被秦舉跟侍衛(wèi)秦虎燒傷,疼痛懼怕,再加上見到同伴身亡,再不戀戰(zhàn),轉(zhuǎn)身逃走了。
沙螓婉確認(rèn)危險已經(jīng)完全解除,這才放下戒備,甩了甩黏糊的左手,扯過旁邊的樹葉,擦了擦三棱刺上的血,馬馬虎虎收拾了一下,忽然察覺到周圍有些異樣的安靜,不由疑惑地抬頭看去。
三個大人神色驚訝地望著沙螓婉,秦舉甚至走過去檢查了一下死狼的傷口,詫異的回頭問一臉尷尬的沙螓婉,“四刀傷,三刀致命?!銖哪睦飳W(xué)來的身手?”
秦虎是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他也同樣疑惑,卻將情緒藏得好一些,只若有所思的問沙螓婉,“你剛才一點都不怕嗎?你以前是不是獵過狼?不對,你今年才多大,面對猛獸時怎么會如此鎮(zhèn)定冷靜?”
沙螓婉只僵硬了一瞬間就恢復(fù)了平靜,心里暗罵一句失策,臉上帶著點尷尬和恰到好處的后怕,抿抿嘴顫著聲音小聲說,“我怕,可是那頭鹿我必須奪下來。我還想靠這頭鹿賣點錢幫我娘買藥。沒了鹿,就沒了藥錢?!?p> 話一出口三人就了然的點點頭,秦舉嘆了口氣,安慰了一句,“小小年紀(jì),難為你了?!?p> 秦亮剛才一直沒說話,等其他兩人忙碌著收拾死狼尸體的時候,他一臉興奮的走過來,拍了拍沙螓婉的肩膀,低聲問,“你膽子夠,身體靈活,是個習(xí)武的料子。你想不想學(xué)武?。俊?p> 話剛問出口就被旁邊的秦虎喝止了,“別胡說!小兄弟讀書這么出息,已經(jīng)是童生了,你讓人家學(xué)什么武!”
秦亮頓時聳拉了臉,一臉的遺憾,轉(zhuǎn)身欲走,被沙螓婉一把拉住袖子。
只見沙螓婉肯忙不迭地直點頭,連連答應(yīng),“我可以,我想習(xí)武,秦大哥,您能教教我嗎?”說著又期盼的看向了愣住的秦虎,保證道,“秦首領(lǐng),我能吃苦,也不怕臟不怕累,我肯定不會半途而廢?!?p> 秦虎目光銳利地盯著沙螓婉看了一會兒,未置可否,轉(zhuǎn)身朝公鹿走去。
秦亮見狀扯開嘴角無聲地笑了,安撫地給沙螓婉使了個眼色,也走上前去幫忙。
沙螓婉松了口氣,心下欣喜,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開始鍛煉體能了,真是不容易啊。
公鹿的前肢跟肚皮被啃了幾口,肉沒有損失多少,看來那兩頭狼也是剛來,沒來得及吃多少,沙螓婉愉快地?fù)P起嘴角,幫著其他人將東西裝上車,連同死狼一起,四人又晃晃悠悠趕著車回了村。
還沒到村口,幾人就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年輕的秦大夫束著手站在那里,待幾人走進(jìn),他也沒說什么,只沖著秦舉叫了聲“爹”,就朝著車斗走去,圍著公鹿看了一圈,伸手撥開破損的肚皮仔細(xì)觀察了一會兒,這才站直了,問他爹,“爹,這鹿是誰的?”
村里人都熟悉秦大夫的習(xí)性,也見怪不怪,只有秦舉十年如一日的想要教兒子學(xué)一點人情事故,“你就不能先跟人打聲招呼?”
秦大夫不耐煩地說,“打什么招呼?浪費時間!這鹿到底誰的?”
秦舉無奈的指指沙螓婉,“小童生爺?shù)??!?p> 秦大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跟他爹也沒話說了,直接轉(zhuǎn)頭問沙螓婉,“我要買你的鹿,多少錢?”
沙螓婉心里喜得直冒泡,面上卻正色而謙虛,“您看這頭鹿能賣多少錢?”
“齒、骨、肉、髓、精、腎、膽,這些都完好無損,還有部分皮也沒有被破壞,估么著拉出去賣的話應(yīng)該能賣五百兩,我給你出六百?!?p> 沙螓婉聽完后退一步,拱手彎腰深深作揖行禮,感激道,“多謝秦大夫慷慨救濟(jì)。我也不要錢,只前幾天聽五嫂子說有一顆野丹參,價值六百一十兩,我可否用這頭鹿換那棵參,余下的差價能否容我?guī)滋欤旌笠欢▽y錢補(bǔ)上?”
秦大夫漫不經(jīng)心答應(yīng)道,“行,那就拉我家去吧,然后你過來把參拿走。”
沙螓婉感激地再次長揖,起身時眼眶有點紅。
秦虎在一旁看了,目光閃了閃,趕著車跟秦亮一起將鹿卸下來后轉(zhuǎn)身欲走,被沙螓婉一把拉住。
沙螓婉指了指死狼,誠懇的說,“兩位大哥,多謝今日出手相助,我身無長物,這頭狼您二位就跟秦伯父一起分了吧,權(quán)當(dāng)我今日的謝禮。二位大哥收了吧,不必推辭,有來有往才是禮?!?p> 秦虎將目光轉(zhuǎn)向旁邊的秦舉,沙螓婉也期盼的看向他。秦舉迎著二人的目光,點頭首肯,沙螓婉這才笑著跟三人告別,拿著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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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娘看著沙螓婉手里孩童手臂粗的野丹參,還有旁邊帶著血的鹿頭,神情有些錯愕。
沙螓婉沒有跟淑娘爭論,只埋頭按照秦大夫給的藥房一點點配藥,先將鹿角熬成膠,然后將熟地黃、菟絲子、牛膝、龜板膠、鹿角膠、山藥、山茱萸、枸杞子這些從秦大夫那里佘來的藥材按照分量放進(jìn)冷水中開始煎煮,等一罐水熬到只剩一碗水的時候,將鹿膠放進(jìn)去水化。
看著黑乎乎的一碗藥,沙螓婉有些忐忑,她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熬過藥了,她親娘是中醫(yī)醫(yī)師,小時候耳濡目染知道些皮毛,長大后就再也沒碰過了。
淑娘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忙得滿頭大汗的女兒,伸手拿帕子給她擦了擦汗,接過碗后,鼓足勇氣一口氣喝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