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命樹世界的異界之旅結(jié)束至今已過了有數(shù)日。
重新回到現(xiàn)實世界時吳銘甚至還產(chǎn)生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就好像現(xiàn)實世界都過了好幾個月,現(xiàn)在都到了該換上秋衣秋褲直接準備過冬的季節(jié),反正怎么想怎么感覺別扭。
解決完事件后向所長簡單匯報情況時她說這是正?,F(xiàn)象,在家里好好休整下就能調(diào)整回來,后來她干脆就放了吳銘幾天假權(quán)當出差回來倒時差了。
在享受了好幾天平靜的生活后,吳銘才逐漸適應了這種時空上的錯位感。
“那我領(lǐng)著伊麗莎白出門了啊?!眳倾懗酝曜詈笠豢谪i肉包子,慢悠悠站起身來,拉著嘴里塞滿食物不說還揣了兩個包子準備打包帶走的伊麗莎白就往外走。
有些不甘心被拖離飯桌的伊麗莎白含糊不清地嘟噥道:“唔……大哥讓我再吃兩口……就兩口……”
“你都吃了快三十個了,今早拎著這四大袋包子回來的時候,隔壁左右的老頭老太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在家里窩藏了什么可疑團體……”
吳銘翻著白眼把伊麗莎白拉到一旁,大清早被好幾個遛彎的大爺老太圍著關(guān)心生活,思想和婚配情況的經(jīng)歷可不好受,他一邊思考著今后是不是該讓收容空間在日常生活中充分發(fā)揮作用,一邊向伊麗莎白說道:“剛才所長來信說之前那一幫子擴散性百萬伊麗莎白的評定結(jié)果出來了,今天正好把要處理的事給一起辦了?!?p> “唔?”伊麗莎白呆萌地歪著腦袋,一臉不知所以的表情。
看到伊麗莎白這幅表情的吳銘就明白前者什么都不記得了,這傻丫頭對待吃飯以外的瑣事基本上都只有三秒鐘的記憶,除了吃什么都不記得才是常態(tài),偶爾能語出驚人那是特殊情況。
一邊啟動了異世界導航的傳送功能設置好自動傳送的參數(shù),吳銘一邊回想起前幾日他們逃離生命樹時的經(jīng)歷。
最后在逃離生命樹的時候?qū)嵲谑沁^于混亂,抱著活要見人,死不僅要見尸,還要找個死靈法師拉起來的人道主義精神,吳銘帶著恢復正常的伊麗莎白和趙姒妲在回收衰老過度,生死不明的齊格非后就立即啟動折躍傳送,直接跳躍到了事務所的所長辦公室。
那時據(jù)伊麗莎白所說,齊格非的生命力已經(jīng)非常微弱了隨時都可能死亡,所長也表示生命力的枯竭可不是往身上刷兩道圣光就能修復的,需要進行全方位的治療和修復才可能救回性命,所以最后吳銘他們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將奄奄一息的齊格非交給了所長治療,而算算時間,就算再怎么慢今天飛哥也應該脫離危險期了。
在吳銘的胡思亂想回憶殺中,折躍傳送很快就結(jié)束了,周邊炫目的白光和眩暈感在逐漸褪去,吳銘又一次來到了自己頂頭上司的辦公室中。
所長今天的狀態(tài)和平常吳銘造訪時的樣子截然不同,平常她要么就是靠著椅子把腿翹到桌子上,要么就是一只腳踩在凳子上,一只腳站在桌面上,可今天的所長顯得分外嚴肅和認真,她戴著眼鏡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桌前胳膊架在桌面上,手掌相互交疊在一起遮住了鼻子和嘴巴,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當吳銘的身影由虛轉(zhuǎn)實,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她才淡淡瞟了一眼說道:“來了?。俊?p> “飛哥怎么樣了?”看到所長一反常態(tài)的樣子,吳銘心中一緊走出傳送光幕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關(guān)心齊格非的現(xiàn)狀。
聽到吳銘的問話所長雙眼一黯,前者心中那不妙的預感變得更加強烈,接著就聽她深深嘆了口氣道:“很遺憾,你們來得太晚了……”
吳銘這心頓時就涼了半截,之所以只涼了半截是因為他知道眼前這沒個正形的頂頭上司神通廣大,指不定還有什么死者蘇生或是穢土轉(zhuǎn)生的法子能把人給救回來,所以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和幻想,希望所長說話大喘氣了一下:“老板啊,你可別嚇我,咱們事務所不是號稱還有主神式全身修復的技術(shù)嗎?要是獎勵點的問題你直接從我工資里扣不就行了……”
“唉……算了,你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所長看樣子像是不愿意再多說什么,她輕輕打了個響指,接著一具晶瑩剔透的透明容器從地板上升起。
黑龍妹子被裝在這個方方正正如同水晶一樣的容器中,或許死因是生命力流失過多的關(guān)系,齊格非最后的樣子并不好看。頭發(fā)已經(jīng)掉光了,體型和原來相比也縮水了一大圈,根本沒辦法辨認出眼前這個蜷縮在一團,只剩皮包骨的脫水干尸居然會是吳銘記憶中的那個雌雄莫辨的冷面少女,身上的脂肪完全消失,肌肉萎縮得不像話,皮膚更是失去彈性變成了松松垮垮掛在身上疊起來的褶子。
當親眼看到齊格非的遺體時吳銘另半截心也涼了。
光是看著這具枯槁、縮水的蒼老遺體,吳銘就能想象到她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戰(zhàn)斗。
吳銘曾經(jīng)說過一定會回來救她的,讓齊格非撐住在他們趕回來之前千萬不要死。
毫無疑問,她做到了。在齊格非被找到的時候,她處于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狀態(tài),但她還是撐到了吳銘等人的到來。
只是,吳銘仍然沒能讓齊格非活下來。
他現(xiàn)在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當初從精神世界里脫出的時間再快一點,或者精神抗性再強點能無視掉那些精神攻擊的話,會不會結(jié)果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這袋餅干根本不甜啊……”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吳銘循著聲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齊格非正抱著一袋子餅干剛好走進辦公室和他對上了眼神。
這一刻時間就像凝固了一般,兩人面面相覷。
看著那熟悉的頭戴式面具,看著那熟悉的黑袍大氅,看著那熟悉的……
等等?人不是死了嗎?
吳銘傻了。
不知道為什么,對面那個‘齊格非’好像也傻了,手里那袋小餅干都掉到了地上。
整個辦公室都陷入了鴉雀無聲的狀態(tài)。
經(jīng)歷了短暫而詭異的沉默后,所長才面帶遺憾地幽幽打破了沉默:“等你們把齊格非送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快痊愈了。這是她新生后蛻下來的皮?!?p> “病魔沒能戰(zhàn)勝她,太遺憾了?!?p>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混賬所長說話還是大喘氣了!
感覺自己好像被耍了白傷心一通的吳銘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摩拳擦掌剛想大喝一聲就暴起傷人時,所長從桌底掏出一把還在滴著血的狼牙棒扛在肩膀上,然后一臉挑釁地瞟了他一眼,眼神舉止之中滿滿都是‘試試就逝世’的威脅,直接就把吳銘剛剛升起來的那點惡膽給嚇了回去。
“要不是我打不過你,要不是我打不過你……”吳銘指著撿起那袋小餅干繼續(xù)吃的齊格非,咬牙切齒地瞪著所長道:“再說既然飛哥沒死為什么要用這么遺憾的語氣說話啊!”
“為了證明就算是死人我都能救回來,這才能顯得我神通廣大?。 彼L將狼牙棒隨手扔到一邊,理直氣壯地挺了挺豐滿的胸脯:“結(jié)果我還沒開始動手呢,你送來的這位就已經(jīng)痊愈迎來新生了,而且還蛻了個皮!你讓我這個無所不能的事務所所長面子往哪擱!”
“你的面子比較重要嗎!你的面子還能拿來烤著吃了不成?!”
“他們到底在吵什么啊伊麗莎白?”
“唔姆唔姆……不知道,大概是在講面子怎么燉著吃吧……唔姆唔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