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修行是枯燥的,其實在渴望的未知面前,枯燥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體現(xiàn)。
李傲軒夜寐僅僅一個時辰,其他時間都是走走停停,總是在沉思。
陳掌柜總是逗趣道:“這是哪家小子?有錢了,竟然不嘚瑟一下,卻在沉思著怎么掙大錢?”
李傲軒每次都是非常麻木地走過去,然后消失在鎮(zhèn)南口的盡頭。
“這小子,有錢了,架子大了???種藥掙錢也不捎上我一下。”
隨著李傲軒遠去的,還有亭子里老頭子的目光,一閃一閃。
小娃今天不在,而是跑去鎮(zhèn)中玩耍去了,還專門在石材鋪子周圍玩耍,沒有玩伴,一個人拿著破爛的小風車,東插一下,西吹一下。
宋東也因為要些酒水,去了鎮(zhèn)中,媚娘則是睡著美容覺。
李傲軒走著走著就直接栽在茅草堆里面,已經(jīng)很多次了,從前幾天就開始這樣了,鬼知道李傲軒到底這是怎么了。
山頂上的鐵匠也皺眉:“被跟我說這小子練蠻力把哪根筋弄壞了吧?走路都能摔跟斗?!?p> 本以為李傲軒是故意的,但是這都好多天了,除了坑坑洼洼的茅草林,上山頂?shù)穆芬驳教幨抢畎淋帩L過的痕跡。
你要說李傲軒是無意識的吧,李傲軒早就換上了粗粗的麻布衣,還是定制的,不容易壞。
要說李傲軒是有意識的吧,怎么就不找一些好的地方摔跤,偏偏摔在那些泥濘不堪,或者是荊棘滿地的地方。
鐵匠有讓李傲軒直接在山頂歇息的打算,但是李傲軒卻說,要去看看阿爺?shù)膲炁墒裁礃恿恕?p> 對于這種事,也只能放任李傲軒自己去搗弄了。
反正這小子摔不壞。
李傲軒只要上了山頂,處在鐵匠看得見的地方,就會變得異常機靈。
“師傅,來,今天扛什么石頭,轉(zhuǎn)幾圈?”
“兩個一起,速度加倍,腰低一點,別被山下的眼睛看見?!?p> 李傲軒順勢一手一個大石頭,但是并沒有提起來,而是說道:
“師傅,媚兒姐經(jīng)常偷偷來看,沒事的吧?還有,腰桿直了才好,我又沒多高,別人想看照樣......看不見,師傅很厲害的!”
“少拍馬屁,提起來,跑起來,這地磨不爛,你今天就別想著回去!”
李傲軒皺了皺眉:“師傅,你讓我緩一點,現(xiàn)在你......”
“別廢話,快點,允許你圈子小點!”
于是,只見兩個大石頭自己動了起來,由慢到快。
鐵匠則是坐在了更高的地方,瞅瞅了沒多久之后,直接拿起了鋤頭,開始種起了藥來。
平地上,三分之一的地方全是沙塵漫天的景象。
透過煙塵,依稀能夠看到的是兩個大石頭。
中途不知道多少次綁在石頭上的布袋斷了,石頭先寫飛出平臺,往山下滾去。
對于這些,鐵匠不管,任憑李傲軒自己折騰。
鐵匠只講了一句話,就成為了李傲軒近半個月來一直秉承的修煉口訣:
腰身力同行!
簡單的一句話,李傲軒卻做得兢兢業(yè)業(yè),就連鐵匠偶爾除草嫌礙手而丟下去的大石頭,李傲軒都能夠適時拿到手,然后丟出去:
“師傅,別亂丟啊,幸好這底下是我,要是別人的話,那你有多少錢都賠不起??!你瞧瞧,這石頭,咳咳咳!”
煙塵中,李傲軒的話都會應(yīng)聲傳出。
結(jié)果從上面飛下來的石頭越來越多,李傲軒沒辦法,只能丟在一堆,不能丟下山去。
砸到漂亮而可愛的媚兒姐那可咋整?
要是砸到那個當初和自己真正有過一面之緣的老頭,自己又打不過。
鐵匠說,那個老人起步武王級別,也就是最起碼能夠一拳把酒館打飛的那種。
李傲軒現(xiàn)在的能力,只相當于500斤的力量,撬墻角的時候還不如人家的工具好使。
但要是論打架,這個時候的李傲軒應(yīng)該是可以去踢館去了。
李傲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估計要被自己吃窮。
鐵匠說,武者階段幾乎都是要靠進食提供能量的,人也需要長大,長定了之后,就是源源不斷補充身體消耗的時候。
所以,最近李傲軒的進食量讓車夫很是訝異,而且是大為訝異!
每天滿滿的一馬車拉到山下,然后看著鐵匠和李傲軒自己搬上來,自己就像只是個趕馬車的人一般。
然后等老人車夫上山之后,東西早就被吃了一半多了,剛開始老人還以為山上有很多人。
于是,姓劉的老車夫每天都處在疑惑和驚喜之中。
因為李傲軒很是大方,雖然每天給的錢都不一樣,但是每一次都是翻一倍以上的價格。
車夫是宋東找來的,聽說也被梁棟郎欺負過,人信得過,絕對不是異人,也算是獨身一人。
雖有子女,但是早就不管他了。
后半輩子,就靠著一輛車,一匹馬過活。
每天早晨老人家都會來一次,錢也給老人家自己使用,老人家一開始就說自己懂,最終也的確懂。
都不用鐵匠提醒,老人家就知道李傲軒這小子應(yīng)該補什么,買什么。
還時不時買點熱騰騰的現(xiàn)做菜來。
為了保證不被路上的灰塵弄臟,又要保證食物的新鮮,馬車加固了不說,還在食物罐子上加蓋了保溫的東西。
因為大清早運來,風比較大,吹吹就冷了。
這一日,老人并沒有急著下山,而是想看看李傲軒這孩子在干什么,一個人能吃那么多。
也正是從這天開始,老人也加入了吃飯的行列。
咋一看,就像是子孫三代一樣。
老頭子不看不要緊,一看給嚇著了。
原來李傲軒這孩子是神童降世啊!你瞧瞧那背上的石頭,自己的馬即使在幾年前也怕是拉不動的吧?
這孩子說提起來就提起來了,還像個風車一樣圍著場地轉(zhuǎn),有時候鐵匠還丟很大的石頭下來,或者直接一棵樹下來。
老人看得膽戰(zhàn)心驚,上面種藥的那位,怎么也力大無窮?直接丟樹丟石頭。
這要是砸在自個兒身上,自己想多活一秒都怕是難說的了。
沒多久,山頂上又多了一個草棚,李傲軒宅子和阿爺?shù)膲炓埠昧耍畎淋幐纱嘁膊换厝チ恕?p> 老爺子每天天蒙蒙亮就下山了,天大亮就回了來,就像是突然變年輕了一樣,馬兒也多了一匹。
老馬在山上放養(yǎng),新馬兒跟著馬車走,一路哐啷哐啷,雖然抖得慌,但是心情高興。
李傲軒和鐵匠都沒說什么,還把他當成是老人看待,實際上鐵匠也差不多這個歲數(shù)了。
也可能是因為如此,老人并沒有將這些事情給誰說過,只是說自己承蒙照顧,跟著一起種藥,老了啥也干不好,就來跑跑腿。
一開始李傲軒就過意不去了,早知道當初請一個年輕的多好?
想著再請一個年輕的時候,老爺子一聽就不干了:“我還硬朗著呢!退錢我都不干!”
得!李傲軒只能每天跟著老爺子走一趟了。
媚娘每天傍晚都會過來,但是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半山腰,因為與老爺子之前更熟悉,所以倆人時常聊一些家長里短。
老爺子還出口罵過媚娘:“你這孩子,三十而立了,怎么還不找個歸宿,整天跟酒客嘻嘻哈哈,成何體統(tǒng)?”
媚娘最為吃癟的就是這句話,偏偏還不能反駁。
某天,媚娘問李傲軒:“你覺得我老嗎?”
李傲軒大口吃著飯:“不……那個,不老,人家瞎說的,屁都不懂,咱們是修行者!修行者!”
老爺子不知啥時候爬了過來:“啥?姑娘,你也是?”
媚娘挑了挑眉,然后手一抬,地上李傲軒這幾天背著跑的石頭就飄了起來。
李傲軒豎起了大拇指,老爺子顫顫巍巍地也跟著做起了這個動作。
媚娘問道:“李傲軒,感知的事情如何了?這都快半年了。”
“略有感覺?!闭f罷,李傲軒繼續(xù)吃飯。
媚娘微笑著點點頭,青絲飄飄:“恩,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