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勸說孟玉琪
敵軍攻勢猛烈,趙潛派來的大將里竟在這次戰(zhàn)中死了一個,這使大家都更分外注重這場戰(zhàn)爭,安縣守將更是片刻不得馬虎,守在陣前不敢輕心。
顧應(yīng)平一回來便被請到了前方城門之上指揮戰(zhàn)役,烽火連天的場地上廝殺聲此起彼伏,顧應(yīng)平對一旁的侍衛(wèi)道:“帶十八姬先回去休息?!?p> 守將滿臉是血的沖上來道:“他們定是料到你昨日受傷,今日不敢出戰(zhàn),簡直太猖狂了?!?p>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顧應(yīng)平不緊不慢地問,絲毫未表現(xiàn)出驚慌來。
李四月順從的跟侍衛(wèi)回城內(nèi)去了,身后戰(zhàn)鼓滔天卻不是她力所能及之處。剛下了城樓便見葛一春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了來,李四月只當(dāng)他是來助顧應(yīng)平的,也沒在意。
可稍時卻聽城樓之上傳來顧應(yīng)平的吼叫聲:“她要死便讓她死,不必攔著。”
李四月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記憶里顧應(yīng)平從未如此大聲的說過話,語氣里盡是憤怒。
葛一春灰頭土臉的下來,李四月也未行得多遠(yuǎn),她叫住他:“出什么事了?”
葛一春撇著嘴,皺眉道:“你們不在,那公......孟玉琪已經(jīng)鬧了一整天了,正爬在房頂上威脅要跳樓呢?!?p> 幾次接觸,李四月對孟玉琪其人多少還是了解的,這姑娘蠻橫驕縱,但并沒有什么深沉心機,比起李四月以前接觸到的那些女人都要直白得多,只是向來嬌慣的她一旦有半點不如意總要吵鬧,這吵鬧起來也是挺煩人的。
“城外戰(zhàn)事吃緊,她不知道嗎?”李四月皺眉,按說再怎么不懂事也不該挑這時候鬧騰。
葛一春搖頭:“她哪里會管這些?!?p> 反正她不如意了,就要讓所有人都不如意。
“應(yīng)平那邊哪走得開,你帶我過去,我試著勸勸吧?!崩钏脑率钱?dāng)真不想跟孟玉琪有過多交往,但這種時候她不出面只怕顧應(yīng)平更應(yīng)接不暇。
若是因此枉死更多將士,那豈不是罪過。
葛一春想著女人間總要好說話些,便同意了。
外面戰(zhàn)火連天,吼聲震野;而這城內(nèi)他們的住所里卻是一片安然靜謐,秋日柔和的天氣,不熱不涼的,溫溫的正合適,顧應(yīng)平所住的屋外有好幾排菊花,這時候開得正濃艷漂亮。
唯一不和諧的是屋頂上那穿淡紫色裙衣的姑娘,又哭又鬧吵個不停:“混蛋,混蛋,你們都是混蛋,顧應(yīng)平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混蛋。”
好好一公主,卻出口成臟,李四月抽了抽眉頭,看著屋頂一臉委屈的孟玉琪:“孟小姐,我們還是下來說話吧,那上面多危險啊?!?p> 見李四月過來,顧應(yīng)平卻不見蹤影,孟玉琪緊咬著牙齒,目光毒辣的盯著李四月:“賤人,你到底在應(yīng)平哥哥面前說了我什么壞話,他為什么不來見我?”
就你這樣還需要李四月說壞話嗎?李四月?lián)崃藫犷~,這是她沒那心思,她若有那心思別說顧應(yīng)平了,就是任何其他孟玉琪看上的男人,她都有把握輕而易舉撬走。
“你聽不見城外的戰(zhàn)鼓聲嗎?”李四月?lián)P手示意葛一春離開,這里交給她就好。
葛一春正愁不知如何脫身呢,立刻轉(zhuǎn)身走了。孟玉琪哼聲:“反正你們遲早是要輸?shù)?.....”
“孟小姐,什么叫我們,你們?”李四月突然厲聲打斷她的話。
有些語言一字不合,便會使別人懷疑,這是戰(zhàn)爭不是過家家,誰都輸不起,因為輸了便是喪命,誰敢不小心翼翼,怎容得孟玉琪信無腦信口?
孟玉琪也意識到用詞不當(dāng),她翻了個白眼:“總之,我要見應(yīng)平哥哥,我不要見你,看見你這張臉我就心煩。”
“還有,你憑什么對我那么大聲,你以為你是誰???”
“應(yīng)平現(xiàn)在在前方不可能回來處理你這事?!崩钏脑碌溃叭羰遣幌胨憛捘?,我勸你還是趕緊下來?!?p> “你威脅我?”孟玉琪瞪大了眼指著她道,聲音都變得尖細(xì)起來,“你算什么東西?我告訴你應(yīng)平哥哥才不會討厭我,要是他真的討厭我也是因為你,是你說我的壞話?!?p> 與之溝通不了,李四月懶得費精氣神,轉(zhuǎn)身走了。
“喂,你給我回來,本公......本小姐沒讓你走你居然敢走,你回來。”
李四月站住腳,她得意洋洋,笑道:“哼,現(xiàn)在知道聽話了,我告訴你......”
“忘了告訴你?!崩钏脑屡ゎ^看向屋頂那人,“雖然入了秋,可四天前我卻還在這院里見到過一條毒蛇,那屋頂雜草從生,陰濕不已想是蛇最喜歡的去處了?!?p> “你,你說什么?”孟玉琪怔住了,站起身低頭四處張望起來,“有有蛇?不不,一定是你騙我的?!?p> 李四月沒有再作理會,徑直走了。
可孟玉琪卻著實怕了,怎么喊叫李四月都不住步,也沒有其他人來管她,她哇的一聲就哭了,不住的罵顧應(yīng)平?jīng)]良心,罵李四月是混蛋......
李四月回自己房間的路上叫了一個侍衛(wèi),讓其去將孟玉琪接下來,侍衛(wèi)點頭去了,她這才回屋休息。
聽聞顧應(yīng)平回來之后孟玉琪在他屋里哭了很久,晚飯也是顧應(yīng)平強忍著性子哄她吃的。其實就算李四月不在場,她也大抵能猜得出孟玉琪會說些什么,不過她也不在意。
相反,孟玉琪這么鬧一場反叫她有了計劃,她再繼續(xù)待下去也不是辦法了,若是惹得孟玉琪再這么鬧兩次難保顧應(yīng)平的處境不會被這無腦子的姑娘給暴露了,要是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騷亂就更糟糕了。
可若是她不在了,孟玉琪大抵多少能安下心來,也不至于那么愛鬧了吧。
打定主意,入夜時分李四月去給顧應(yīng)平的手臂換藥,帶了她才親手編好的一條絡(luò)子送給他,她說:“這是一種平安扣的編法,你把它系在你的刀柄上,保你每一場仗都能贏,最重要的是都能全身而退,安全歸來。”
顧應(yīng)平立即將它綁在了自己的刀柄上,呼了口氣:“好不容易才把那小祖宗哄走,真是松了口氣,你也是竟不來替我解解圍。”
李四月笑了笑:“讓我看看你傷口,恢復(fù)得怎么樣了?!?p> “沒大礙?!鳖檻?yīng)平又道,“對了,過兩天我們可能要舉兵攻荊州守將,這人我暗中勸了無數(shù)天,明里暗里沒少說好話但竟是勸他不動,再拖下去怕他會跟董璋那邊聯(lián)絡(luò),得動硬的了?!?p> “不能讓楚奕他們?nèi)幔俊?p> “楚奕要顧這邊,而且明天周將軍又要去攻打別處,所以那位守將只能我來收拾了?!?p> “那你一切可得小心些啊?!彼齽竦?。
他伸手撫著她頭發(fā)在她額上親了一下,笑道:“放心吧,我有你送的平安絡(luò)子,你忘了。”
二人都一時失笑起來,李四月將頭輕輕伏在他雙膝之上,手枕著臉,感覺他的手在自己發(fā)間游走。半開的窗戶吹進(jìn)漏夜的涼風(fēng),帶著一絲清爽,還有院里那棵金桂的濃香味。
月色如水,屋里幾盞油燈跳躍著亮光,靜悄悄的。她想她應(yīng)該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這個夜晚,她將這一晚作為是跟他的訣別,是她最后一次貪戀其溫柔的時刻。
她說:“應(yīng)平,謝謝你?!?p> 顧應(yīng)平撩著她的頭發(fā),笑了:“怎么了?”
她搖頭,就這么伏在他膝上沒有動,只道:“讓我多在你這兒待一會兒,好不好?!?p> 顧應(yīng)平坐在小榻上,抬頭望了眼天色,點頭說:“好啊,我正好有事想問你?!?p> 她看著他,他道:“四月,你父親真的姓李嗎?”
其實他之前就想問她了,只是不知如何開口,但不問又總覺得放不下。李四月笑了笑,若有所思道:“我姓李,你說他姓什么?”
“我只是在想,也許你是跟你母親姓的呢。”顧應(yīng)平指著自己道,“就好像我,便是跟著母親姓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父親原本姓什么的。”
“那次我看你拿出來的子母環(huán)上,內(nèi)部刻了一個小小的錢字,指不定你原本姓錢呢。”李四月打趣道。
“你記得這樣清楚,很多人看一眼是很難看到那個錢字的?!鳖檻?yīng)平莞爾,“我沒有說我,我在說你啊?!?p> 李四月?lián)u頭:“還真給你說對了,我爹他不姓李,不過我娘也不姓李啊。據(jù)我娘說好像是因為我爹嫌棄我是個姑娘很不待見,我娘也挺烈性的見四月李子花四處開遍了,便信手給我取了李姓?!?p> “就這么簡單?”
她點頭:“不然呢?!?p> “可四月,你出生的時候前朝還未覆滅吧,李是國姓啊。”
她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p> 哪有人會那么大膽隨意給姑娘取國姓的,即便真姓李的人家也會盡量避開重要字的。顧應(yīng)平看著她一臉漠然的模樣,顯然對那些事也不太關(guān)心了。顧應(yīng)平心中卻是有了定數(shù),那大師父說的事還是不要再提了。
畢竟如今已不是李唐天下,她的身份若為外人知道,反而容易引來有心人的利用,若惹出禍端豈非得不償失。
更何況她未必想知道自己這悲摧的身世。
“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李四月問他。
他笑了笑:“閑來無事所以才問的,對了,我前幾日畫了幅畫,你要不要瞧一瞧?!?p> “好啊?!?
靖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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