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作繭自縛
何瀾正沉浸在聽到心上人聲音的喜悅之中，卻冷不丁被破口大罵一通。
江訣：[你怎么答應我的？你說話是不算數(shù)干脆就不要再說好了，你這讓我措手不及的，你讓我怎么辦！]
何瀾：……
江訣：[你回來干什么！上次回不去的感覺還好嗎？又進來？我沒讓你不要再聽《追光者》嗎？]
何瀾：……
江訣：[怎么？話都不敢說了嗎？]
何瀾：你也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江訣：[你！]
何瀾甚至能想象江訣氣得臉紅撲撲的樣子，不經(jīng)意間嘴角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
江訣：[你還笑！]
何瀾：我想你了。
江訣：[……]
何瀾：很想。
江訣的聲音小了下去，近乎呢喃：[那你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全啊。]
何瀾：我這次來是來帶你回家的，我找到救你的辦法了。
江訣驚訝了好久，一陣感動：[你一直在想辦法？我不是都說了不可能抽離了嗎？]
何瀾笑得比這些天任何時候都更加真心，更是孩子氣地求夸獎：我去找了蔣連宇還有張落，所幸我找到辦法了。
江訣在字句間尋不到何瀾這些天經(jīng)歷的苦痛，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愛意。
江訣：[何瀾，能遇到你可能是我這一生最好的事情了。有時候我在想為什么世界對我這么殘忍呢？但如果是為了遇到你得到你的愛，那我愿意。]
何瀾聽著江訣的聲音，覺得恍如隔世，甚至于覺得最初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晚上都是無比值得的。
何瀾：[你值得的，你應得的，是這個世界虧欠你太多了。]
情到濃處江訣突然“噗嗤”笑出了聲：[你真的不覺得我們很官方嗎？]
何瀾氣笑了：你不說這話之前難道不是氣氛正好嗎？
其實不管說什么，只要是兩人之間的對話，氛圍總是很好的，久別重逢勝似新婚，但何瀾完全沒有這個感覺。
何瀾氣鼓鼓地覺得江訣的心思都放在了別人身上，比如阿和。
何瀾知道江訣心思很細膩，不似阿和那樣好糊弄，就把這些天的事情報喜不報憂地說了一遍。
江訣：[你和阿和說了嗎？]
何瀾：說了的，我進意識世界的第一個系統(tǒng)就是阿和。
江訣：[什么？]
何瀾：你看，你也覺得不對是吧？
江訣語氣陡然嚴肅：蔣連宇想干什么？！
何瀾：他想把我留在系統(tǒng)里是沒錯吧？
江訣有些沒底氣地“嗯”了一聲：[如果你確定總系統(tǒng)就是蔣連宇的話，那當時他和我交換的條件確實是在你第二次進入的時候把你留在意識世界里。]
何瀾：那么問題就來了，如果他想把我留在意識世界，根本不需要等到第二次。
江訣：[除非他需要你在現(xiàn)世中知道什么事情。]
何瀾悶聲想了很久也沒有結果，卻聽見江訣驚嘆了一聲：[不對何瀾！你離開意識世界后為什么沒有忘記我？]
何瀾：是蔣連宇。
江訣：[那他一定是總系統(tǒng)了。]
何瀾：我同意，基本上這一點沒有其他可能了。
何瀾：但我現(xiàn)在不確定的一點是現(xiàn)世中的蔣連宇有沒有插手第一次《追光者》的故事。
江訣沉吟片刻：[其實疑點也不止于此。]
何瀾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還有蔣連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還有蔣連宇這次有沒有進入意識世界。
江訣古靈精怪地說：[猜是猜不出來的，不去我們?nèi)ズ退蛞粋€回合看看？]
何瀾覺得這個問題不錯，就躲到樓梯邊等蔣連宇下課——畢竟再轟轟烈烈地跑回去勢必會被當作有病。
下課鈴響后不久，蔣連宇果然出來找他。
蔣連宇：“阿瀾你怎么了？”
何瀾冷笑道：“別裝了。”
蔣連宇面露不解之色，卻見何瀾依然面無表情，最后僵持很久擺陣下來：“是我又怎樣？”
何瀾勾起一邊嘴角：“只能說你蠢。”
蔣連宇伸手拉住準備離開的何瀾：“你就真的這么討厭我嗎？就算我打擾到了你的生活，可我的喜歡有什么錯？”
何瀾站定了繼續(xù)聽蔣連宇的解釋，平靜到波瀾不驚：“你還有什么想說的這下一次說完吧，下一次我不會再聽了。”
蔣連宇憤憤道：“我做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你！從我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等同于我在說‘我愛你’你懂嗎？”
何瀾冷漠不已：“不懂?！?p> 其實何瀾再懂不過了，喜歡是藏不住的，大抵也是不想藏的，每一分都隱沒在日常的點滴接觸中，分成一小份一小份地表達愛意。
蔣連宇近乎聲淚俱下了：“你說過音樂可以影響一個人的思維，我聽進心里了。事實上你的每一句話我都聽進了心里?！?p> 何瀾表面毫無動容，內(nèi)心卻一聲一聲地嘆氣：暗戀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卑微的事情了。
江訣：[可是暗戀里的一切酸甜苦辣都彌足珍貴，哪怕是那個人一個不經(jīng)意的回眸都像是引誘著繼續(xù)向前的魅果。]
何瀾：可是我能怎么辦呢？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佯裝拒絕的一切舉動都被他忽視，而我不經(jīng)意的一個小舉動卻被他視做鼓勵他繼續(xù)喜歡的動力。
江訣笑了：[你不必有壓力的，這些都是暗戀者的心甘情愿和作繭自縛。]
江訣：[比起其他的暗戀者，我真的太過幸運了。]
蔣連宇還在說，可何瀾的思緒全都飛在了江訣的身上，直到蔣連宇說到意識世界的事情。
蔣連宇：“最初我只是為了讓你忘掉我指定的記憶，后來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實驗之后，發(fā)現(xiàn)了編程建立意識世界規(guī)則非常容易，才最終有了意識世界的存在?！?p> 何瀾冷笑：“你不要再說喜歡我了，我覺得惡心?！?p> 蔣連宇面露猙獰：“我不允許你詆毀我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是你也不行！”
何瀾伸過手拽住蔣連宇的領子，咬牙切齒：“但凡你是真的有一點喜歡我，我都不會說你惡心。我就是很想知道，你就是這樣愛一個人的嗎？不惜研究如何讓他丟失記憶，也不懂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