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深藏不露的人實(shí)在太多,林月月有心窺探,卻也不得不小心對純兒,畢竟這人藏得太深,若是有朝一日得罪了她,說不定自己還會死在她的手里。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輕易的就將生生死死想進(jìn)去了,只怕是日后再難維持心底的純良。
蘇斂給的藥膏味道清淡,抹上以后皮膚立刻變得清爽起來,還伴著細(xì)微的疼痛,起初,林月月還不覺得有什么,可后面疼痛加劇,她有些受不了。
“純兒,是不是那藥膏有毒,我皮膚疼得厲害?!?p> 純兒端著她的下巴瞧了一會兒道,“不是,是藥膏在發(fā)揮藥效,你且忍一忍,過一會兒就好?!?p> 林月月只好忍痛堅持,好在這種疼痛沒有持續(xù)太久,漸漸的疼痛減緩,紅腫也逐漸的沒了。
午飯是下人送來的飯菜,林月月愣愣的看著一桌子的青菜豆腐豆芽,一點(diǎn)兒食欲都沒有,這清湯寡水的她實(shí)在是吃不下去。
倒是純兒舀了一勺青菜豆腐湯對林月月道,“公子心細(xì),T恤姑娘?!?p> 林月月不知所以。
純兒將湯送到林月月嘴邊,“姑娘嘗一口?!?p> 林月月起初是皺眉頭不愿意吃的,可見純兒舉了半天的手又不好意思不吃,便喝了一口,這湯才入嘴,她便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尋常的豆腐青菜湯哪里來的肉味,這分明是高湯煮出來的,煮成這一碗清湯,不知道用了多少道工序。
“倒不知道他這樣事何故。”
林月月吶吶的開始吃飯。
用過飯后,林月月覺得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但還是打起了精神,她知道蘇斂同她說的話絕對不是玩笑,她證明自己價值的時候到了。
純兒見她挺直了背脊,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有些好笑,“姑娘這是做什么?”
林月月道,“等公子來?!?p> 話音剛落下,門就從外面推開了。
蘇斂大步邁進(jìn)房間,看都沒有看純兒一眼便道,“出去?!?p> 純兒低頭出去了。
等純兒出去以后,有人從外面將門給關(guān)上了,而林月月則端正的跪坐在案桌上。
她清楚的看見蘇斂的身后還有一人,衣著裝扮分明是上午那名女子,渙然郡主。
外面時不時的有人走動,還有人小聲的說話,像是在吩咐后面的防衛(wèi),不一會兒外面沒有了動靜,林月月看見渙然郡主朝自己走來。
青蔥般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她的眼眸卻始終低垂著不看眼前的人。
渙然覺得奇怪道,“你為何不看我?”
“公主身份尊貴,您的芳容豈是奴婢能輕易窺見的?!?p> 渙然笑了笑,“你倒是很識趣,不過人活著卻并非是為了一張臉,我允你看我,抬起頭來?!?p> 林越獄只得看她,一看就驚住了,她的雙眸睜大,似乎是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顯然渙然也有些吃驚,不過片刻她便恢復(fù)了正常,“的確很像,怪不得你竟然將她收進(jìn)了房里?!?p> 后面這句話聽著很是失落也很是不甘。
渙然抽出手指,走向蘇斂,“太后說明年秋天便會同意讓我成親。”
蘇斂正在修剪盆栽,聽后表情起伏不大,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渙然咬著嘴唇,眼眸中漸漸的被水霧縈繞,“蘇斂,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求太后不讓你去邊疆?”
蘇斂只是搖頭。
可渙然卻打定主意,認(rèn)為蘇斂就是在怪自己,“你分明就是在怪我,所以才連著去了兩次西營,我?guī)状稳南胍娔?,你卻一直拒絕我,給你寫信你也總不回我,蘇斂,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恨我?”
最后兩個字,她說得極輕,似乎很不愿意說出口,可是卻又不得已將它說出來,“邊疆實(shí)在太危險,我怎么能容許你以身犯險,蘇斂,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你當(dāng)真不明白嗎?”
林月月聽得一頭的冷汗,這一刻她只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或者堵上自己的耳朵,能不聽見這些話就不聽見這些話。
堂堂的一國郡主,竟然這般低聲下氣的求一名男子的垂憐,即便是身份尊貴的蘇斂這也未免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林月月肯定,今天這里面發(fā)生的事情她若是說出去半個字,不肖蘇斂動手,渙然郡主就能把她給撕爛,當(dāng)真是如履薄冰。
林月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聽著,可等了許久也未見蘇斂的回答,倒是渙然還在抽抽搭搭的小聲哭泣。
不得不說,美人的魅力在哭泣時愈發(fā)顯得動人,渙然皮膚白皙,可用膚若凝脂,吹彈可破來形容,一對細(xì)細(xì)的柳眉,將氣質(zhì)修飾得溫柔而孱弱。
她只是輕輕的落淚,可臉上的肌膚卻漸漸的紅了起來,看起來格外的讓人心疼。
林月月知道自己的這張臉與她有七分相似,她哭起來是什么樣子,不肖看她在心里便能想象得出來,她之前假裝難受哭泣時,蘇斂便立刻做出一副心疼至極的模樣,可今天他卻十分的反常,不僅沒有動作,就連表情都沒有變。
一時間,屋子里只有渙然小聲的哭泣聲,林月月覺得氣氛詭異極了,很是想要逃走,可又不敢,只好將背脊挺得更直。
終于,蘇斂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回頭看著渙然,“你總是愛哭。”
渙然一聽,眼淚更是洶涌。
“我不見你,自然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p>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像在外面風(fēng)流的丈夫,回家對興師問罪的妻子的回答,林月月搞不懂兩人的關(guān)系,一頭漿糊。
“真的?”
蘇斂雙手抓著渙然的肩膀,“外人都知道我們情比金堅,早已訂婚,成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只是眼下因為太后舍不得你想要多留你幾年,這才遲遲不能成親,若是被人知道我們私下頻頻見面,這話傳到了太后耳朵里,她老人家該有多傷心?!?p> 這個道理渙然也是明白的,只是心里面始終是難過。
太后撫養(yǎng)她長大,蘇斂又是她的愛人,她兩個都想要,想要他們都高興,可是太后的挽留卻給蘇斂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外面的人忌憚蘇侯府,不敢高聲宣揚(yáng),但私底下都認(rèn)為太后不愿渙然嫁給蘇斂是嫌棄蘇斂當(dāng)下沒有軍功,一個沒有軍功的侯府公子,如何配得上太后的心肝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