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簇擁著一個身著六品官服的官員走進。
那武官器宇軒昂,滿臉正氣,板著一張黑臉拱手行禮:“寧安郡主,吾等奉京兆府尹陸臨安大人之命,前來請郡主娘娘走一趟!”
季如夢冷哼:“誰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面上鎮(zhèn)定,實則,掐著念珠的手已經捂住了細汗。
這群人既堂而皇之的走進來,這長公主府的人也沒有攔下他們......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此話一出,如惠的匕首已經直直的指向了那位首領,當然,他并沒有絲毫變色。
只是從袖中掏出一卷明黃色的東西。
“圣上有旨——”
季如夢心中一冷,心知,這次倒是不好了。
因本就是跪著,便只是轉了個方向,對著那卷明皇磕頭。
“滋聞寧安郡主卷入殺人命案,特令.......審理,寧安需全力配合查案,不得推脫......”
“寧安接旨?!?p> 季如夢將圣旨接過,立刻低聲對如惠道:“你先走,日后再說?!?p> 再怎么著,就算這長公主再不喜歡自己,也不可能不顧及她這個祖父的面子,真的對自己不管不顧。
“郡主娘娘請慢,我家大人說,這位如惠姑娘,也是要帶走的?!?p> 季如夢的的臉皮在微微的抽動,眼底已經有了薄怒,但她心中無比清楚的知道,她什么都不能做。
思及,那位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親自來這里放她出去之時,自己以想在此處靜心為由,多留幾日時,她那有些微妙后又爽快答應的表情......
怪不得,這一步,終究之走錯了。
本想借此獲得她的憐惜,也好讓自己......
罷罷罷,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自己在這些貴人的眼底,除了這一絲被傳承下來的血脈,還剩下什么呢?
最終,眼底只剩下默然。
如惠也并不反抗,只是面無表情的任由那些差役將自己鎖上。
“郡主娘娘,請?!?p> 這座佛堂,是這公主府內最偏僻的地方。長公主是不信佛的,自然不會沒事兒來這里供奉香火。跟在后邊被人推著走的如惠開始回憶著,這座佛堂是什么時候建的呢?
好像是她很小很小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寧安還并不是如今的這副模樣,不,不是,應該說,在那個時候,寧安是真的如現在表現在外的那個模樣,表里如一。
怯生生的,對什么都充滿懼意,但真的是有一顆好心腸。
這府里的人好吃好喝的給她供著,不缺衣少食,也給了她足夠的尊崇。但,對于這里頭的兩位主子來說,她真的就是一個多余的人物,甚至連這府中的下人們也都心知肚明——寧安,只不過是一個需要好生供養(yǎng)的用以傳承駙馬血脈的工具罷了......
這兩個主子倒是時常游山玩水,策馬行樂。但她,一直是被留在這府中,一日兩次行禮問安,其余時間,竟再也見不到了。
早些時候,當那位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高興了,倒也是會逗著她玩兒。但誰都看得出,這位殿下真的只當她是一個玩意兒——抱她的時候,從來都不肯摘下指尖套著的美麗的護甲;也絕不會因為她對香蘿草過敏,便要洗掉那層帶有響鑼草配料的脂粉后才去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