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黃山附近有一處風景宜人之地,叫做秋水潭。一池潭水,四面環(huán)山,四周風景都倒映在潭水之中,尤其到了秋天,葉落潭中,金燦燦的倒影與水中落葉分不清虛實,一片秋色盡收潭中,由此得名。
經(jīng)歷了半年之久,程粵和林蝶琨將此地筑為愛巢。
總算搬出了岐黃山,林蝶琨依然時?;啬锛遥瑸槌袒洸殚営嘘P靈石的典籍,但是一直沒有所得。
雖然程粵在沒有什么不適的癥狀,但是一直像一個潛伏的危機,讓林蝶琨寢食難安。
一日,程粵像往常一樣,靜坐運氣,靈力周轉(zhuǎn)全身,越來越順暢,卻漸漸控制不住有些心煩意亂。
各種思緒洪水猛獸般涌來。
顏氏重出江湖,肖氏落敗,阮氏權利更替,樁樁件件仿佛都有林氏的參與,甚至當年顏氏別滅門,自己被救,也都離不開林氏。是自己想多了,還是林氏將各大門派玩弄于股掌之中。
“阿粵,阿粵?!背袒浐孟衤犚娏烁赣H在喚自己的名字。
一旁為程粵護法的林蝶琨,看著程粵眉頭緊鎖,雙眼緊閉,額頭綴滿細密的汗珠,兩只手緊緊握拳。
林蝶琨一只手撫在程粵的左肩,一邊將靈力緩緩渡給程粵,一邊輕輕地叫程粵。
程粵體內(nèi)靈力漸漸平穩(wěn)下來,氣息也慢慢均勻。睜開眼睛,看著林蝶琨眼里透出的焦急不安,覺得有點感動又有點陌生。
林蝶琨是不是也是林氏計劃的一部分呢,是真心還是演戲呢,程粵有些痛苦的按壓自己的太陽穴。不知道哪些是自己清醒時的分析,哪些是靈石催動下靈力紊亂的臆想。
“阿粵,你還好嗎。”林蝶琨輕輕地擦去程粵臉上的汗珠。
程粵拉住林蝶琨的手,將她攬入懷中,暗暗罵自己,一定是自己走火入魔了,怎么可以懷疑林蝶琨。
“我沒事了,一時體內(nèi)靈力有些沖撞?!背袒洔厝岬恼f道,吻了林蝶琨的額頭。
林蝶琨翻手按在程粵的手腕處,說道:“對醫(yī)者可不要說謊哦。”
“敢問大夫我還有救嗎?!背袒浤菑埡每吹哪槣惖搅值媲?,嘴角輕揚,一臉寵溺的看著她,話說出來,心底卻有幾分悲涼。
程粵的身體一直是林蝶琨的一大心事,她最開不得這種玩笑,沒接程粵的話茬,直接從隨身帶的醫(yī)藥包里,抽出一根針,刺向程粵指尖,取了幾滴指尖血,起身要走。
“這就要走了,都不給我包扎,我會流血過多的,你是要謀殺親夫不成?!背袒浡N著手指,拉著林蝶琨的袖子,怕自己的血弄臟林蝶琨粉粉嫩嫩的衣裙。
“你哪里不舒服也不和我講,你都不在意我有多擔心你,我看你是想換個大夫?!绷值喐鞣N典籍,試過各種方法,對靈石的控制依然一籌莫展,如今程粵又有失控的現(xiàn)象,林蝶琨在壓力之下,終于爆發(fā)出了焦慮。
可是程粵沒有任何證據(jù)怎么能在林蝶琨將懷疑自己岳父的事情說出來。
“我就是一時心緒混亂,下次運氣時小心專注一點就好了。”程粵一副真誠的樣子說道,“不信你將十指都取血,回去驗驗我有沒有說謊。”
“才用不著,到時候還得一個一個給你包扎。”林蝶琨說著將程粵的手指包了起來,打了蝴蝶結(jié),輕輕將手指彈開,說道:“我要回岐黃山再翻翻古書?!?p> “我陪你回去?!背袒浾f。
兩人吃過午飯就一起去了岐黃山。
小夫妻搬走后,岳父大人明顯輕松了許多,兩人到岐黃山時,林若陽午睡還沒有起來。林蝶琨就一個人去藏書閣埋頭苦讀,程粵一個人在山上隨便走走。
程粵懷有靈石,對靈力感知日漸準確敏感。程粵隱約覺得在岐黃山某處仿佛儲存著源源不斷的靈力。就像是一個礦藏,并沒有寄托在誰身上,林氏世代行醫(yī),只修習寫防身的簡單術法,這靈力是哪里來的呢。
“姑爺,宗主睡醒了,在書房等你呢?!绷质系囊粋€侍女上前說道。
程粵和林若陽幾番寒暄之后,程粵想問問當年顏氏的細節(jié),母親是什么病,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心存戒心,若真的和林若陽有關也問不出什么。
林若陽看程粵欲言又止,心事重重,問道:“最近有什么心事?!?p> “沒什么事,只是肖氏一直也查不到什么行蹤。我擔心……”程粵說道,這確實也是程粵難以釋懷的一件事,肖氏如今被各大門派通緝,也不是程粵本意,那日程粵神智有些不受控制,迷迷糊糊的出手,當日的事還是別人的話湊起來才得知詳情,林蝶琨也受傷不在場。
林若陽捻著胡須笑了起來,“肖氏大勢已去,粵兒不必介懷。”
程粵自知林若陽城府深沉,不能引起他的懷疑,一副全仰仗岳父的樣子,儼然又一個阮密。
林蝶琨進了藏書閣就不愿意出來,第二天才離開岐黃山,林若陽還沒給女兒帶了愛吃的玫瑰金絲餅。
兩人快到家時,草叢里伸出半條腿。林蝶琨下意識去看是不是有人受傷了,被程粵攔了下來。
程粵在前面慢慢撥開草叢,果然躺著一個人,看胸部起伏,還有呼吸,林蝶琨醫(yī)者仁心,趕緊上前檢查,發(fā)現(xiàn)他的右腿被蛇咬了。
林蝶琨給他服用了解毒的丹藥,程粵不情愿的背起了此人,回到了秋水潭。
幾日后,程粵正在寢殿正在給林蝶琨選衣服,侍女來說:“前幾日救回來的人醒了?!?p> 林蝶琨隨便找了件衣服就去看病人了,程粵無奈放下手中的衣服,也跟了過去。
那人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說話有氣無力,程粵也沒多看他,林蝶琨確認已無大礙,需要靜養(yǎng),交代好侍女后,兩人便走了。
直到有一天,侍女來報,那人已經(jīng)痊愈,要當面感謝救命之恩。
程粵無心敷衍他,只是林蝶琨覺得不該辜負人家的一番心意,便讓侍女將他請來。
修整后,那人衣著樸素不掩其瀟灑俊朗,眼神澄明,舉止清雅有禮。
“多謝二位救命之恩。”那人對程林二人行禮道?!安恢懒中〗氵€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