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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什么東西?”
于無空捏著鼻子,手揮舞著墓道中彌漫的腐朽與腥臭氣味,看著腳下踩著咯吱咯吱響的蠹蟲軀殼,酥麻的感覺不斷刺激著于無空的神經(jīng)。
“蟲子,觀照不僅是一個劍客,還是一個出身于南域深處的久黎族人,對于驅(qū)蟲馭蟲之術(shù),并不陌生?!碧K淺手指輕觸墓道兩側(cè)的壁畫,輕聲說道。
“久黎族?”
于無空小心避讓著地面上的蠹蟲軀殼與四處濺落的腥臭液體問道。
“是啊,久黎族,傳說一人可擋十人的種族,也是與現(xiàn)在的天淵之主爭過天淵的氏族,兵敗珠麓之野,退于南域山嶺迷霧之中,不見其蹤跡?!?p> 蘇淺看著壁畫上記載的圖案,上面描繪的場景正是當(dāng)初天淵之主與久黎族共同爭霸的畫面。畫面上的久黎族人個個驍勇善戰(zhàn),以金為兵,東征西討,這樣的畫面一共持續(xù)了九段,直到最后一段畫面卻是殘缺,而墓道也走到了盡頭。
布滿銹斑厚重青銅門聳立在墓道盡頭,巨大青銅門上銹跡斑斑的金銅獸環(huán)已經(jīng)被人拉開,一團(tuán)黑影坐在兩扇青銅門的夾縫之中。
“死人?活人?”
于無空看著面前略顯巨大的青銅門上奇怪圖案斑紋,眼神瞇起看著那團(tuán)黑影,他沒有從這團(tuán)黑影中感受到任何生氣,但這團(tuán)黑影的身體卻似乎是在微微顫抖。
“傀儡?!?p> 蘇淺慢慢靠近這團(tuán)黑影,黑影的相貌逐漸在火光輝映下顯露出來,正是那位千空門弟子,張念濤。
“他怎么死了?!”
于無空大驚望著面色毫無生氣灰青一片的張念濤道,這個張念濤的輕功可是很不錯,于無空差點(diǎn)幾次都跟丟他,怎么就突然死在了墓道盡頭口?
“進(jìn)了黃泉路,又怎么沒有死的理由?!?p> 蘇淺微微一嘆,仰頭看著青銅門上的斑紋圖案,左邊一扇青銅門的斑紋圖案是身著斑斕戰(zhàn)甲,面容威嚴(yán),姿態(tài)神武,手執(zhí)金色戰(zhàn)戢,乃是神荼。右邊一扇青銅門的斑紋圖案是一襲黑色戰(zhàn)袍,神情閑逸自適,兩手無神兵或利器,只是探出一掌,輕撫著坐立在身旁巨大的金眼白虎。
“小子你別嚇我!”
于無空手掌不知何時握住了那片鋒利飛鏢,眼神警惕看著墓道四周。
“黃泉通鬼門,此青銅門乃是鬼門,此墓道不是黃泉又是什么?”
蘇淺輕笑一聲,其實(shí)于無空若是抬頭便能見到頭上泛著瑩瑩灰黃光芒的黃泉二字。
不過這件事蘇淺并不打算告訴于無空,因?yàn)樘K淺發(fā)現(xiàn)于無空不僅不殺人,似乎還能膽小,而蘇淺又發(fā)現(xiàn)逗于無空的確是一個比較好玩的事情。
正當(dāng)蘇淺準(zhǔn)備走進(jìn)這青銅門后時,心中警兆一生,從墓道取下來的光把下意識護(hù)在自己胸前,一個面色鐵青,口中泛著惡臭宛如地獄餓鬼的張念濤張牙舞爪對著自己沖了過來。
蘇淺的手背不小心被撕開一道口子,流下的血液卻不是猩紅,傷口四周也很快開始腐爛。
“不要讓他抓到,他的身體含有劇毒?!?p> “這是什么?!”
一擊撲空的張念濤又轉(zhuǎn)頭朝著剛剛走進(jìn)的于無空撲咬過去,所幸于無空剛才聽到蘇淺的提醒,暗影輕功又掌握的十分不錯,一時間竟然將這個已經(jīng)傀儡化的張念濤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雪姨,你是猜到我來了?”
蘇淺微微皺眉,一直握緊的左手倏張,一顆泛著青光碎石在閃爍。
蘇淺之所以能打開這觀照墓,便是因?yàn)檫@個碎石,而蘇淺明白這個碎石來源于哪里。
正是來源于麻龍婆手上的靈蠹杖。
也是這個才讓剛才撲向蘇淺的張念濤,轉(zhuǎn)頭去撲向于無空,畢竟這個傀儡毒尸正是麻龍婆所制造的。
“既然你猜到我在這里,為什么你不等我呢?”
蘇淺將碎石滾動在手背傷口處,腐爛的傷口停止腐爛,流下腥臭灰青的血液,逐漸也慢慢褪去,變得正常。
“唉?!?p> 蘇淺嘆了口氣。
沒想到重出江湖第一次便有這么多麻煩,便能遇到這么多熟人,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何孤兄的仇真就是毒幽殿所為?
蘇淺向來不喜歡多想,也討厭麻煩。
以往的蘇淺,一刀以蔽之,一刀不行,便再一刀,一劍刀再不行,便生死見。
俗話說,莽的怕狠的,狠的怕橫的,橫的怕不怕死的。
不怕死的蘇淺讓江湖上沒有多少人敢去招惹,闖出威名的蘇淺也多了幾年授徒安靜的歲月。
以至于很多人忘了蘇淺真正年齡。
蘇淺在江湖第一次出手的時候,是十二歲。
在江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十三歲。
很多人不喜歡招惹蘇淺是覺得他不怕死,而不怕死的人往往死的都挺早。
而熟悉蘇淺的人都知道他很怕死,正因?yàn)樗滤浪乓慌滤?,刀有石磨,意難磨,生死之間見真意,這才是蘇淺為什么短短在弱冠之年便已經(jīng)是心武境。
所以現(xiàn)在蘇淺很煩。
很煩怎么辦?
出手。
蘇淺兩指并攏,虛空一劃。
蘇淺腰間軟劍應(yīng)聲而出,清澈明亮的劍光一閃,讓于無空的暗影身法瞬間提高了幾個速度。
啪嗒。
已經(jīng)成為傀儡毒尸的張念濤尸體現(xiàn)在再也動不了,因?yàn)樗碾p手掉了,雙腳也掉了,整個人已經(jīng)成了人棍。
于無空的喉結(jié)動了一下,咽了口水,身子隨時準(zhǔn)備后退逃走,雖然他并沒有把握能快過那柄仍然在空中懸浮的軟劍。
“馭劍術(shù)?你是傳說中何家那位進(jìn)四殿之一天劍殿的何家大公子?”
于無空額頭上已經(jīng)滿是冷汗,他回想起之前那些舉動,足夠讓自己死上好幾回了。師父莫忘生提醒過自己,江湖上有些俊杰不要惹,其中一個就包括何家大公子何逸飛。
“我要是他那個性子,你早就在那古徑小路時就已經(jīng)死了?!碧K淺雙手負(fù)后,身前劍懸,臉上掛起笑容,只是雙眸一眸為赤,一眸為藍(lán),頭上的發(fā)絲瞬間發(fā)白。
“你…究竟是誰?”
于無空毛骨悚然看著這一幕。
聽軒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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