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新年快樂

　　轉(zhuǎn)眼到了大年三十，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街頭巷尾炮竹聲不斷。

　　吳子熙特意從國外回來一起過年，老陸家頓時熱鬧了起來。

　　“你是不是傻?。窟@春聯(lián)貼反了。”吳子煦嫌棄地看了眼陸地，墊著腳想將春聯(lián)撕下來重新貼。

　　陸地不服氣，捂著春聯(lián)不讓撕，硬是堅持自己這上下聯(lián)位置是對的。

　　“對你個頭，你知不知道平仄?。俊眳亲屿愠堕_陸地的手，邊撕邊說，“最后字是仄的是上聯(lián)，最后字是平的是下聯(lián)，你是拼音不好嗎？”

　　陸地雖聽不懂，但也知道吳子煦又在各種罵他，于是他上前擒住吳子煦的腦袋就是一頓胖揍。

　　吳子煦掙扎著從陸地懷里躲開，跑進屋前還不忘將剛撕掉的廢報紙滾成球朝陸地砸去，結(jié)果好巧不巧的，砸中了他親哥，然后又引來了一頓被擒住腦袋式的教訓(xùn)。

　　“吳子煦你現(xiàn)在膽子大了啊?！?p>　　“你...你別杵我腦袋！”

　　孔月秋端著菜朝孩子們喊道：“別玩了，來吃年夜飯了?！?p>　　今個老陸下了血本準(zhǔn)備的這桌年夜飯，他爹媽走得早，也沒啥親人，和陸地相依為命多年終于成家立業(yè)，現(xiàn)在有了媳婦也有娃，而且還是四個帶把的，這讓老陸端起酒杯就忍不住先紅了眼。

　　“啥都不說了，都在酒里。”老陸一口悶，酒過嗓子辣得直咳嗽。

　　陸地也舉起杯敬他爹：“老陸，這些年辛苦了?！?p>　　看著這小子從奶娃娃到能喝酒的小伙子，老陸感慨良多，父子倆這一對視，內(nèi)心戲就來了。

　　眼瞅著好好的團圓飯即將走向煽情，吳子熙舉起杯，對老陸和孔月秋說：“謝謝陸叔邀請我一起來過年，祝您和我媽都好好的。”

　　“啥請不請的，都是自己人，這也是你家?！崩详懩税涯槪e杯和吳子熙碰了下。

　　吳子煦本只想安靜吃蝦，但氛圍已經(jīng)烘托到一個【每個人都在敬酒】的位置，他不敬似乎有些說不過去，畢竟老陸還挺疼他的。

　　吳子煦剛想給自己添杯酒，就被邊上兩哥哥阻止了。

　　“你夠十八了嗎你就喝酒，管不了你了是吧?！?p>　　“喝你的胡蘿卜汁去，少碰這玩意。”

　　吳子熙將吳子煦手里的小酒杯一把奪走，陸地將倒好胡蘿卜汁的玻璃杯塞進了吳子煦的手中，這一來一往的，動作流暢得很。

　　吳子煦看著手里那杯橙得令他毛骨悚然的玩意，頓時就失去了敬酒的欲望，但在大家的注視下，他說了句新年快樂，仰著頭一口悶了這杯胡蘿卜汁。

　　晚飯后，仨哥哥帶著小小陸在小區(qū)院子里放鞭炮，四人里面也就只有吳子熙和陸地有過放鞭炮的經(jīng)驗，剩下那倆自覺得躲在亭子里捂耳朵。

　　“我是不會幫你捂的，你自己把耳朵捂起來吧?！眳亲屿愕皖^對“綁”在他身上的小小陸說道。

　　小小陸抬眼看了下吳子煦，嗚嗚了兩聲，眼睛朝另外倆哥看去。

　　“看他們也沒用，他們自己也要捂的?！?p>　　小小陸吹著口水噗噗噗的，蹬了兩下小短腿，包著小手套的手就被吳子煦抓起來捂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吳子熙負(fù)責(zé)拿炮，陸地負(fù)責(zé)點炮，兩人配合默契，導(dǎo)線一燃，他們倆撒丫就跑。

　　“怎么樣？好看吧？”這七彩斑斕的煙花從炮盒里啾啾啾的往外冒，濃濃火藥味，是陸地記憶里過年的味道。

　　許久沒在國內(nèi)過年的吳子熙挺感慨的，小時候他爸爸也帶著他和吳子煦這么玩過，吳子煦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躲遠(yuǎn)遠(yuǎn)的，那時他們家還在呢...

　　吳子煦倒沒什么太深刻的回憶，捂著耳朵皺著眉，眼看這煙花簇簇綻放，而他懷里的小小陸正被吳子煦一只手強壓著捂耳朵，表情呆萌地流口水。

　　從仙女棒到摔炮到竄天猴再到魔術(shù)彈，這鞭炮的快樂只屬于吳子熙和陸地兩人，吳子煦和小小陸則難得和諧共處地看著他們玩。

　　終于意識到兩弟弟還在邊上的兩哥哥，舉著手里鞭炮走了過來。

　　“你玩會，我背寶寶吧?！标懙貙亲屿闵砩系男⌒￡懡饬讼聛?，掛在了自己身上。

　　吳子煦看了看他們玩得黑乎乎的“戰(zhàn)場”，潔癖癥上來了：“我不玩?！?p>　　吳子熙沒理吳子煦的拒絕，一把將他摟了過來：“怕啥，我在呢?！?p>　　你在我才怕呀！誰知道你是不是又要整我！吳子煦只敢這么想，不敢這么說，半推半就地被他親哥拉了過去，填補陸地點炮的位置。

　　“嘶！吳子煦你看準(zhǔn)了點??！燙我手干嘛！”吳子熙吃痛地甩了甩手，換只手將鞭炮遞到吳子煦面前，“你看準(zhǔn)了點，男孩子膽子大點?！?p>　　吳子煦顫抖地將香湊到鞭炮下，快速碰了一下就捂著耳朵跑走了，還跑得挺遠(yuǎn)。

　　“你這還沒點上呢，跑什么呀？”吳子熙這暴脾氣漸漸來了。

　　吳子煦不信，搖著頭不肯過去。

　　吳子熙舉著鞭炮朝他走來，手把手地帶他點導(dǎo)線。

　　“快扔了快扔了！”眼看導(dǎo)線屁股一紅，吳子煦二話不說就要將鞭炮甩出去，結(jié)果被吳子熙一把按住，惡作劇地看著他跳腳崩潰。

　　“啊啊啊啊你放手你放手?。?！要炸了要炸了?。。　眳亲屿闶チ艘酝潇o的形象，在他親哥懷里掙扎哭喊，“吳子熙你快給我放手?。。?！”

　　“叫哥?！眳亲游醭脵C要挾。

　　吳子煦哭著喊道：“哥哥哥哥哥放手放手！”

　　吳子熙滿意地從吳子煦手里接過鞭炮，朝遠(yuǎn)處丟去，剛一丟鞭炮轟的一聲響起，閃出絢麗火花。

　　吳子煦擦了擦眼淚，氣呼呼地瞪吳子熙，卻不敢像對陸地那樣對他發(fā)脾氣，悶聲走到陸地身旁。

　　陸地見吳子煦那可憐樣，給他順順毛：“沒事沒事，子熙哥逗你玩呢，那鞭炮導(dǎo)線長著呢，沒你想得那么危險?！?p>　　吳子煦憋著眼淚看陸地，鼻子忍不住一酸，委屈極了。

　　“行了，他這都十五六歲的人了，你還當(dāng)他小孩哄呢？”吳子熙慢悠悠地走過來，抱過陸地懷里的小小陸，“瞧人弟弟都不怕，他卻在那鬼哭狼嚎的，丟臉。”

　　“噗噗噗。”小小陸被吳子熙舉高高，開心地嘟著小嘴巴噗了起來。

　　吳子煦紅著眼看著他哥，沒底氣地反駁道：“誰鬼哭狼嚎了！”

　　“誰應(yīng)說誰唄?！眳亲游趼柭柤?。

　　陸地倒有些心疼起這別扭的弟弟，也突然理解吳子煦對他哥那與生俱來的恐懼了，虎口求生果然不容易啊...

　　“出來太久了，孩子會挨凍的，要不咱們回屋打牌去吧?！标懙刈o著吳子煦，給他圓了場，帶著大家回屋玩紙牌。

　　比起放鞭炮，像紙牌這種益智類游戲?qū)τ趨亲屿銇碚f在合適不過的，他不僅大殺四方，還偷偷報復(fù)了吳子熙對他的惡作劇，贏走了他不少錢。

　　“這把又是我輸了?！蓖瑯虞斄瞬簧偌耶?dāng)?shù)年懙亻_始后悔為嘛要提議玩紙牌，正巧他手機響起，他便順勢把牌遞給在一旁觀戰(zhàn)的老陸，自個邊接電話邊走到陽臺。

　　“新年快樂呀陸地。”陳軍今年是在國外和媽媽一起過的年。

　　“新年快樂，恭喜發(fā)財，我這好不容易放假回來，你倒還跑了，真不夠意思啊?！?p>　　“沒辦法，我媽說要工作，留我自己在這他不放心?！?p>　　“給你帶我們學(xué)校那邊的特產(chǎn)了，地址給我，我給你郵過去。”

　　“我們這郵費可不便宜?！?p>　　“害！咱倆什么交情，這錢你陸爺我還是出得起的?！标懙睾完愜娦跣踹哆兜恼f了好一會的話才結(jié)束。

　　掛了電話，陸地順帶刷了個朋友圈，發(fā)現(xiàn)秦老師今年居然沒回老家，自個在這過的年，他隨即給秦老師打電話，及時給她送上新年第一波的同情。

　　“老秦恭喜發(fā)財呀?！?p>　　“恭喜發(fā)財，你小子今天怎么想著給我打電話呀？”秦老師扎著一道姑頭，戴著副金絲大框眼鏡，不修邊幅地坐在自家吃泡面。

　　“這不看你朋友圈了嘛，那窗看得挺眼熟，你今年沒回家呀？”

　　“嘿，你觀察力可以啊。”老秦抽了張紙擦擦嘴，“是啊，我今年值班沒回去，不回去也好，省得又被家里那些親戚問個沒完?！?p>　　“你還沒找到個又帥又多金還得瞎的男朋友呀？”

　　“怎么說話呢！是不是太久沒揍你給你膨脹了？”

　　陸地嘿嘿了兩句，將話題轉(zhuǎn)到別處，聊起了秦老師新帶的那批高一生。

　　“這群猴崽子沒我們好帶吧~是不是成天欺負(fù)你了？”

　　“誰欺負(fù)也沒你弟欺負(fù)得狠呀，天天給我使絆子，我在我們班都快立不住威嚴(yán)了?！?p>　　秦老師剛帶完陸地這屆學(xué)生，學(xué)校就把她派去帶高一，好巧不巧的，她帶到了吳子煦他們班，本以為這學(xué)霸能讓自己省點心，可沒想到卻是最讓她費心的，不是成天在她的課上挑她毛病，就是對于她的每項班級決議提出質(zhì)疑，更可怕的是這家伙思維嚴(yán)謹(jǐn)，有理有據(jù)，竟讓她無反駁的余地，每天在班上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害！那小子就是別扭，你別理他就成?！?p>　　“他要想鬧別扭就沖你鬧唄，為啥非得折騰我？合著我上輩子欠你兄弟倆的啊！”秦老師一提到吳子煦就來氣，“他下次再敢拖我時間瞎提問，我一定把他頭蓋骨拆了再裝回去！”

　　“哎哎哎，有你這么當(dāng)人老師的嗎！你信不信我打電話告訴你媽去?！标懙刈o短的心這就起來了，半帶威脅，“怎么說那也是我弟弟，你不給他臉好歹也給我點面吧，想想我這學(xué)渣逆襲史，是不是給你的職業(yè)生涯添磚加瓦了？”

　　“可拉倒吧，你浪費了老娘多少時間精力還有金錢，你自個心里沒點數(shù)嗎？”

　　“是是是，您說的是，辛苦了辛苦了?！?p>　　“你知道就好。”

　　結(jié)束通話，陸地看著這萬家燈火，腦補了下秦老師自己在家的可憐樣，一陣寒風(fēng)吹來，給他凍得冷颼颼，趕緊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你和誰聊天?。吭趺催@么久？”牌局收攤后，吳子熙帶小小陸進屋玩去了，吳子煦則窩在沙發(fā)看春晚。

　　“我們老師唄。”陸地抿了口茶，瞇著眼看向吳子煦，“你以后別老是欺負(fù)她?！?p>　　“我哪有，明明是她自己的問題，我只是指出來而已，怎么？她向你告狀了？”吳子煦挑著眉。

　　“不用她說我也知道?！标懙胤畔卤油虏鄣馈?p>　　吳子煦自己什么德行還需要別人告狀么？這家伙真的是心里沒點數(shù)啊。

　　陸地?zé)o奈地?fù)u了搖頭，抬眼看著孔月秋端著蒸好的餃子走出來，于是跟她要了個保溫壺，裝了些餃子想給孤獨過節(jié)的老秦送溫暖。

　　老陸覺得這想法可以，便從冰箱里拿了些年貨打包好讓陸地一并送去。

　　“我只想送個餃子，你給我整這么兩大袋東西，是要給人下聘嗎？”陸地雙手拎著沉甸甸地袋子，怨念地看著老陸。

　　老陸笑呵呵地推了他一把：“胡說什么呢，你要能憑這兩袋東西娶到媳婦，那也是人姑娘眼瞎，趕緊的，快給你老師送去，早點回來跨年?！?p>　　“知道了知道了?！?p>　　“等下，你自己去??？”陸地剛要下樓就被吳子煦喊住了。

　　“不然呢？你跟我去？”

　　“我...”吳子煦剛想答應(yīng)，吳子熙不知從冒了出來，摟過他的脖子替他回答。

　　“他不去，我和他這還得好好聊聊呢?！闭f著吳子煦便被他哥拐回屋聊人生去了，陸地笑了笑，蹬蹬下樓取車。

　　大年三十的街上冷清得很，店面都關(guān)了門，路人也沒行人，就跟拍電影似的空無一人。

　　陸地哼著歌騎著車，悠哉地逛蕩在大馬路上，耳邊的炮竹聲一發(fā)接著一發(fā)，直到他到了秦老師家，這聲都沒停過。

　　秦老師一臉震驚地看著在自家門口出現(xiàn)的陸地，半天說不出話。

　　“哎哎哎，看夠了就趕緊讓我進屋，外頭挺冷的?！?p>　　“哦哦...”秦老師回過神，趕忙讓陸地進來：“你怎么來了？”

　　“騎車唄。”陸地拍了拍身上的落雪，瞅了眼老秦茶幾上的零食和泡面，“大過節(jié)的你就吃這些??？好歹你也買份沙縣搞點年味嘛?！?p>　　“今天是大年三十，沙縣老板早回去過年了好吧?！鼻乩蠋熅狡鹊厥帐安鑾咨系臍堅?，“你不好好在家守歲，跑來干嘛？”

　　“送溫暖呀，想著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過年，沒人管沒人顧怪可憐的~喏，這是我阿姨包的餃子，給你帶了份，快嘗嘗。”陸地擰開保溫壺，將餃子倒了出來，“還有這些，老陸非要讓我拿給你的年貨，你勤快點，自己煮著吃，別老吃這些沒營養(yǎng)的東西，小心我跟你媽打小報告?！?p>　　秦老師洗了手，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陸地帶來的餃子突然紅了眼，想家的情緒一下涌了上來。

　　陸地自說自話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秦老師一直默不作聲，他轉(zhuǎn)頭時，正巧看見秦老師在抹眼淚。

　　“哎哎，老秦我知道我很貼心，但你沒必要感動到哭吧?！标懙孛ψ^去，抽了紙遞給秦老師。

　　被陸地撞見自己流淚本就尷尬，結(jié)果這小子還非得放大她的尷尬，秦老師惡狠狠地給了他一記鎖喉：“大過節(jié)的，不想挨打就閉嘴。”

　　“咳咳，好好好我閉我閉，我什么都沒看到，沒看到?！标懙厝嘀弊油讌f(xié)，“怎么樣？好吃吧？”

　　“嗯，還不錯?！鼻乩蠋煴葎澚舜竽粗?，“幫我謝謝你爸和你阿姨?！?p>　　“得令，你好好吃餃子吧，我得告辭了。”陸地抱拳應(yīng)下，起身要走。

　　秦老師喊住他，匆匆回屋又匆匆出來，遞給了陸地一紅包。

　　“老秦，我可不是來騙紅包的?！标懙夭粣偟赝崎_她的手。

　　“我知道，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雖然你現(xiàn)在不是我的學(xué)生了，當(dāng)一日為師的道理還是在的?！?p>　　“怎么？想騙我喊你爸爸？老秦你這便宜占得有些過了啊。”

　　秦老師一個掃堂腿，陸地本能躲開，這熟練程度雖令人心疼，但也不礙于他皮實的本性。

　　“拿著！就當(dāng)姐姐給弟弟的，過年過節(jié)的你還能有這份心，我記下了?！鼻乩蠋熡踩疥懙厥掷?，“回去路上小心點?！?p>　　“好，我知道了，秦姐姐~”陸地故意拉長了音，笑咪咪地喊道。

　　秦老師沒好氣地掐著他的臉，咬牙切齒地說：“知道就好，臭弟弟。”

　　目送陸地下樓，秦老師剛進屋就聽到陸地在樓下喊她，她伸出頭往下望，只見陸地雙手?jǐn)U在嘴邊，大聲沖她喊：“老秦，新年快樂?！?p>　　秦老師也學(xué)著陸地，雙手?jǐn)U在嘴邊喊：“新年快樂。”

　　陸地騎著車顛顛的回來了，遠(yuǎn)遠(yuǎn)的，他就看見有人在小區(qū)門口徘徊，他騎近一看，竟然是吳子煦。

　　“天這么冷，你站這干嘛？”陸地停好車，小跑過去摟住吳子煦，“你不冷?。俊?p>　　終于等來陸地，吳子煦這才松了口氣，他搓著凍得通紅的手問：“你怎么去了這么久啊？還差三十秒就到12點了?！?p>　　“到就到唄。”

　　“不行?！眳亲屿忝摽诙?，拖著剛鎖好車的陸地就開始奔跑回家，“跨年必須是要一家人整整齊齊的?！?p>　　陸地一聽就笑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儀式感的。

　　可沒等他們倆上樓，跨年的倒計時已經(jīng)開始，陸地和吳子煦簡直是用吃奶的勁在爬樓梯，只可惜還差一層時，伴隨著新一年的鐘聲就敲響了。

　　“怎么辦，還是沒趕上?！标懙貧獯跤醯叵囟?。

　　吳子煦也喘得不行，半點話也沒說。

　　陸地瞧著吳子煦默不作聲，以為他又要生悶氣了，正打算好言好語討好他時，就聽見吳子煦對他說。

　　“哥，新年快樂?！眳亲屿汶y得露出與他年齡匹配的明朗笑容。

　　“新年快樂，沒趕上和大家一起倒計時，讓你失望了吧？”陸地抱歉地賠笑道。

　　“是有點?！眳亲狱c點頭，而后又補了句，“不過，有你在啊?！?p>　　雖然是簡短的幾個字，卻將陸地感動得一塌糊涂，他用力擼了擼坐在他下一個臺階的吳子煦的頭，轉(zhuǎn)身拔腿就跑，此舉立馬引來對方蹙眉和追打，嬉鬧間，這是兩兄弟他們一起跨過的第四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