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銘腦子里嗡嗡作響,理智拉回了一絲,喉嚨里似有低吼壓抑著,
他單手覆地,額角汗珠一滴滴滾落下來,臉色隱忍,嘶啞著嗓子道:“還不快滾!”
幾個人立刻回神,屁滾尿流的跑走了,帝銘好像松了一口氣,手指已經(jīng)嵌地五分,煎熬至極,
所幸他模糊間看到了兩個飛奔過來的身影,
司藍和南昭及時趕到,看向這狼藉一片還有帝銘快支撐不住的身子,急忙上前扶住他,
“司藍,先回去給主子療傷!”
兩人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抓緊時間將帝銘給帶了回去。
嚴家莊附近靈帝手下現(xiàn)身的時候很快傳到了城里面,
所謂一傳十十傳百,什么靈帝歷經(jīng)一年,重出靈窟吸食怨靈,甚至連吸人血肉,啃食骨頭的說法都傳的沸沸揚揚的,
司藍看著床上的帝銘,又聽著外面客人的小聲嘀咕,實在是氣不過,便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要出去為主子正名!”
“回來!主子說過,怨他害他者成千上萬,你又如何解釋的清,別再擾亂主子的心性了?!蹦险亚榫w也微微波動起來,
司藍氣沖沖的撓了撓頭,這斷崖之上的人還真是可惡啊!
雷神宗。
“嚴家莊附近靈帝出沒?”前面一身褐衣,眉眼幽深的中年男子喃喃重復一遍,
“是啊,宗主,如今城內都傳遍了,就是今天發(fā)生的事兒。”
“派弟子前去看看?!崩咨罘迓曇羝届o不起一絲波瀾,
這些弟子自然只是去探探消息的真假,要是憑他們就能抓到一年前力抗他們眾派的靈帝,那還真是奇怪了……
司藍和南昭在床邊焦灼的等待著,終于過了半晌,帝銘睜開了眼睛,血色盡退,顯然已和平常無異了,他淡淡開口:“歸人笛就在那處?!?p> 南昭輕聲道:“主子不用擔心,那處有我們時刻盯著,一旦出現(xiàn)歸人笛我們便立刻通知你,你在這兒穩(wěn)定傷勢就好。”
帝銘沉聲:“司藍南昭,辛苦了?!?p> 司藍哽咽在喉,苦著小臉,感覺馬上就要哭出來了,南昭不動聲色的掐了他一把,他才癟著嘴連道不辛苦。
嚴家莊內,兩人已經(jīng)入住,絲毫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瘋子斜跨在欄桿上苦惱至極,嘴里還吊兒郎當?shù)你曋g帶子,一邊搖頭一邊吐字不清的喊道:“生死醉,我的生死醉??!”
千機默然剛從那邊走廊過來,眉間有些小得意:“哼哼,現(xiàn)在走不了了吧?!?p> 瘋子看見千機默然更是沒好氣的扭向一邊:“什么破爛莊子,連一壇上好的生死醉都沒有!”
她忍俊不禁的回想起剛才嚴莊主愁眉苦臉說的話:“上好的生死醉都是由我親手釀制的,只不過現(xiàn)在發(fā)妻如此情況,我實在是沒心情,不如等過幾天好了再說吧?!?p> “哎呦,你也別強人所難好不好,人家發(fā)妻都那樣了?!?p> 千機默然學著他的語氣調侃道,
瘋子一臉不爽,但也沒反駁她,
“那這幾天不是閑著沒事兒嗎?你跟我一起轉轉可行?”
瘋子瞥了她一眼,還能看不懂她那點兒小心思:“怎么了,想救這個莊子?”
“你不想救?”她反問一句,
許久也沒聽見后面有動靜,她又加了一句:“那你這生死醉能喝的安心嗎?”
瘋子微抬下巴,多看了她兩眼:“看在生死醉的份兒上,若是出事我倒是可以幫一把?!?p> 千機默然展開笑顏:“到時候你若是真的救了莊子,別說區(qū)區(qū)的生死醉,他們肯定都感激涕零的供著你?!?p> 瘋子樂呵了一下:“別,還真擔不起這么大的功德?!?p> 千機默然興致勃勃的問道:“你倒是想怎么幫???”
“說簡單也簡單的很,找到吸引怨靈來這兒的東西或者是找到最大的那只怨靈,一舉消滅即可?!彼只謴土四歉甭唤?jīng)心的樣子,
千機默然陷入了沉思當中,這瘋子說的倒是容易,只是這兩個方法實施起來可難得多了,
兩人正謀算著,一小婢女就匆忙的跑過來:“兩位,莊主說請你們過去?!?p> “莊主,是不是……病情有所好轉了?”那她能進去探望了嗎?
嚴朔點點頭,可臉上憂慮卻絲毫不減:“今晚小姐可以遠遠地瞧上一眼,不能太過驚擾她?!?p> “莊主放心,我們絕對不打擾?!鼻C默然看了一眼瘋子,
他回了個眼神。
入夜時分,嚴家莊內燈火通明,司藍就守在莊子外面,垂眸看著莊里表面上一切平靜,只是夜里正是怨靈活躍的時候,更何況是被這怨靈包圍之處了,
不過他一點都不驚慌害怕,一派習以為常的樣子,在靈窟的怨靈成千上萬,還不是被主子操控的好好的,
要不是一年前那些人閑著沒事兒干,他至于在這兒活受罪嘛,
司藍想到這里又撅起了嘴,一臉不忿,過了一會兒他垮下臉,想山雁了……
千機默然一路跟著嚴莊主走,不時地扭頭回看瘋子,
瘋子嘴角漾起三分邪氣,很好啊,怨靈之氣越來越濃了,
他忍不住朝前面喊道:“莊主,我真想知道你這莊子里到底藏著什么寶貝?!?p> 竟然使得這些怨靈只敢盤旋左右卻絲毫不敢靠近,集聚了一年之久都沒能吞噬掉,
不過什么寶貝他也沒多大興趣,他只對生死醉有興趣,
嚴莊主眼神一凜:“這莊子里最多的就是酒水了,哪里來的什么寶貝。”
千機默然恨不得縫上他的嘴,掩飾道:“莊主別上心,他就是個瘋子?!?p> 瘋子:“……”
話說著,燭光搖曳處,再穿過一道道回廊走至盡頭,千機默然便看見了那青銅鎖和檀香木門,在燭光和月光的交織下散發(fā)出古老和沉靜的清香,
“這就是她的屋子,我……已經(jīng)數(shù)月沒有開門了,只敢在窗欞處瞅上一眼?!?p> 瘋子嘴角笑意微停,視線掃了一下那門,似乎覺察到了什么,滿眼了然之色,但就是一臉我不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