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星津嗤笑一聲:“狗就是狗,總能找到幾個犄角旮旯見不得人的地方?!?p> “繼續(xù)給我找,留條命就行?!备蛾栆幝曄铝睿?p> 后面那黑衣人消失之后,付星津才緩緩開口,道出深埋已久的不軌心思:“到時若是我們的事情敗露了,就讓他當了這個替罪羊。”
付陽耀扯動嘴角,扭動了下脖子:“我也正有此意……”
而千機默然三人此時正在去看病的路上,他們走至靈生城大街上,看見一家家藥鋪都關(guān)了門,上面掛著木牌子,心情難得沉重起來,
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著這件事,
千機默然也只當沒聽到,心里卻在想,醫(yī)道世家這次恐怕真的要遭受巨大考驗了,
瘋子剛才的情緒還有一絲殘留,不冷不熱道:“你們醫(yī)道世家莫非只有你一個醫(yī)師?”
付挽塵知道他說的什么意思,余光看他,沒接下話,腳步加快了些,
“瘋子,你別再刺激塵大哥了?!鼻C默然有些無奈,溫聲道,
“我說什么了,我要真想刺激他我就不這樣說了?!?p> “那說什么?”她下意識接道,
“醫(yī)道世家難道就他一個會喘氣兒的嗎?”
瘋子一句話撂了出來,直把千機默然噎的不知該接什么好,
付挽塵終于頓住腳步,臉上沒有絲毫情緒,
“現(xiàn)在知道生氣了?”瘋子雖然知道自己說話不當,但就是想說出來,也不管語氣沖不沖,
可誰知,付挽塵不僅沒生氣,還說了一句證明他此刻心情的話:“謝謝你心疼我。”
瘋子徹底炸毛,浮上半臉紅:“我心疼你個鬼?。∧懵牪欢嗽捠遣皇??!”
“聽不懂。”付挽塵絲毫沒被他的情緒影響,繼續(xù)往前走,轉(zhuǎn)身就露出些微笑意,
“哈哈哈哈!”接著就是千機默然毫不留情的嘲笑,
瘋子呼了一口氣,感覺自己都快氣的七竅生煙了:“行,你厲害,我說不過你?!?p> 沉重的氣氛被這幾句話稍微沖淡了些,三人雖然都記得藥方的事情,可這一刻卻都默契的閉口不提,
“你們先去吧,我去找個人?!弊叩揭患铱蜅G懊?,千機默然頓住了腳步,
也不知道帝銘在不在。
等瘋子兩人走了之后,她才走進客棧,不過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找帝銘,印象中好像也沒什么事情要和他說的……
但是最終,她還是站在了帝銘的房門前,一臉糾結(jié),
這樣主動送上門來……會不會不太好?
她錯了錯腳步,想回去,可還沒轉(zhuǎn)頭便聽見一聲千機姑娘,
山雁笑著朝她走過來,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嘴角笑意更深:“千機姑娘是來找我主子的吧?”
“啊,是,要是沒在這兒我就先走了,就,就是順路……”千機默然指了指外面,腳步挪著,
“咯吱。”
門突然打開,千機默然身子一僵,下意識往屋里看去,那一身玄紋黑衣的男人正斜倚在床邊閉目休息著,墨發(fā)垂泄于身前,容貌氣勢俱佳,直叫她看的呼吸亂了幾下,愣愣的站在那里,
直到帝銘睜開眸子,嗓音低沉:“站著作甚,進來吧?!?p> “啊?哦。”她抱歉的看了看山雁,順手摸了摸自己溫熱的耳垂,磨蹭著進去,
“我沒什么事找你,就是順路就,過來看看。”
山雁細心為他們關(guān)上了門,笑著離開,
襄王有心,神女也有意,當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先坐下?!钡坫懫鹕碜谧雷由?,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眸中帶著細碎的光芒,不染塵埃,
千機默然承認,這是她第一次內(nèi)心如此慌亂,恍如森中麋鹿掉落陷阱,
“如果你沒有話說的話……我可能有些話要告訴你?!背聊肷危坫懧氏乳_腔,
其實從剛開始她站在門前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過他還沒做好準備,直到他看見千機默然的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并不需要什么繁瑣的過程,只需要沉心靜氣,坦誠相待。
“好,你說?!彼钗豢跉?,默默的吐出來,下一刻卻是腦子一熱再度開口:“不,我,我先說?!?p> 帝銘突然笑了,笑的無比低沉歡暢,
她只感覺臉上的熱氣攀升上來,要將自己煮熟似的,
“帝銘,我,我可能對你吧,有,有一點兒……”糾結(jié)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來,千機默然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可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了,
帝銘定定的坐在那里,還沒聽完就扔出一個字:“好?!?p> “???”千機默然抬頭,對上他的眼睛,不知為何就發(fā)現(xiàn)帝銘的眸子璀璨的如同散落滿天的辰星,還有一種情緒正莫名滋長著,快要滿溢眼眶,震得她心口發(fā)麻,
“山雁說,gan qing是一輩子的事……”帝銘聲音啞了幾分,卻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認真,
千機默然低著頭不說話,眼眶發(fā)熱,感覺有不知名的液體要順著心口流到眼睛,然后再也壓制不住,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覆了上來,她手背上一片溫熱,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畫面,從初遇到舍身相救再到無數(shù)次的重逢,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以一顆非常虔誠而且認真的心,
直到剛才,這顆心被徹底定義。
“好啊,一輩子就一輩子……”她吸了吸鼻子,悶聲道,
帝銘雖然還是不知qing ai為何,可這時他分明是覺得心口處很暖,很高興,連帶著嘴角也不可抑制的翹了上去:“那就說好了?!?p> “說好了,絕不反悔?!鼻C默然硬生生將眼淚給憋了回去,因為她突然覺得,這樣莫名就和一個男人定了終生,再哭的稀里嘩啦的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四目相對,帝銘猶豫半晌,認真問道:“我,可以bao你嗎?”
“什,什么?”
“因為山雁說,gan qing一事需要很多yong bao和很多……”
“別,別說了!”千機默然耳根發(fā)熱,連忙阻止了他,害怕他再說出什么石破天驚的話,突然反應過來才忍不住笑了:“你為何老聽山雁說,這,這種事還需要別人教的嗎?”
話問完她還有些別扭,咳了兩聲就當掩飾,
“在遇到你之前,我從未想過此事,甚至聞所未聞,因為斷崖之上和靈窟之中是截然不同的光景?!?p> 千機默然愣了愣,也從未想過堂堂靈窟之主,掌控萬千惡靈,震懾世人,卻不知何為qing ai,而且將這件事看得如此認真,她突然明白了帝銘為何開口就對她說一輩子……
“好。”她毫不猶豫伸開雙手,身子前傾著,
帝銘眉目溫柔,頗有無師自通的風范,覆在她手上的手移到了后面,將她輕lou過來,然后再沒了下文,甚至身子還有些僵硬,
因為他沒有想過,這個動作有一天會由他來做,
千機默然也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落入一個懷bao,如同倦鳥歸林,涸魚入水。
他們誰都沒有說出那句話,可此情此景卻尤盛那一句話帶給各自的意義……
司藍剛回到客棧,本來打算給帝銘稟報些事情,可山雁知道千機默然還沒有從屋里出來,便扯著司藍往自己屋里去了,
“山雁,主子還沒睡醒嗎?”
“千機姑娘在里面。”
“哦,原來是千機……啊?!”司藍驚:“你說誰?”
“千機姑娘來找主子,兩人還沒出來?!鄙窖銦o奈再重復加解釋一遍,
司藍摸了摸頭,總覺得山雁說的挺對的,可他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哦,知道了!
他想到了斷崖之上不是有句話叫孤男寡女不宜共處一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