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怎么回事啊,好好說說吧?!比齻€長老依次坐下,氣氛嚴肅而沉重,
付瀚海臉色略有一絲羞愧,他這個家主當?shù)囊彩侵饾u力不從心了,竟然還要幾位長老來幫忙,怎能不讓他煩心呢,
“哎,別唉聲嘆氣的,我醫(yī)道世家的千年根基在這兒擱著,還能壓垮了不成?!遍T口邊那位景癡長老擺擺手,云淡風輕道,稍微化解了些凝重氣氛,
付瀚海細細說了近來發(fā)生的事情,醫(yī)道世家現(xiàn)在面臨著一個重要問題,到底要怎么跟靈生城里的百姓交代,
離他最近的陳醉長老沉思一番,覺得此事并不像他描述的那么簡單:“一個裘榮能決定的了那么大的事情?”
付瀚海噎了噎,他又如何想不到這點,但是……
“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沒告訴我們的?”葉幻長老縝著臉,
付瀚海連忙又行了個禮,恭敬道:“三位長老,我了解到的就這么多,現(xiàn)在我們應該怎么交代啊?!?p> “還能怎么交代,”景癡搖了搖頭:“向百姓謝罪受罰,準備一下吧?!?p> “三位長老,實不相瞞,瀚海還有個不情之請,”付瀚海心中大石落下,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的身體每況愈下,看來是應該準備家主之位的繼承之事了。”
三人聞言都定了定,各自看了看,不說話,隨后葉幻手指屈起敲了敲桌子,這是他表示不滿的標志性動作:“家主,那你覺得陽耀現(xiàn)在能擔此大任嗎?”
付瀚海低下頭,心中思量已久,最后緩慢點頭:“遲早要交給他的?!?p> 景癡理了理衣袖,不置可否,心中卻道付瀚海未免太迂腐了些:“我們醫(yī)道世家以醫(yī)術著稱,可你這三個兒子中醫(yī)術最好的是塵兒吧?”
陳醉看了他一眼,默認表示贊同。
這幾句話正戳中了付瀚海一直以來糾結的點,但是醫(yī)訓不能不遵從啊,況且塵兒無意家主之位,他又何必強求,
葉幻看付瀚海這猶猶豫豫的模樣,有些不耐煩,他脾氣向來暴躁:“醫(yī)訓也是隨時可能變化的,一切要為醫(yī)道世家考慮,別優(yōu)柔寡斷的,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我們,我們照著去辦就是了?!?p> “……還是按照之前,讓耀兒接任吧,我已和塵兒說過多次,讓他盡心輔助他大哥?!?p> 景癡唉了一聲:“反正啊,塵兒的醫(yī)術我最是認同,你可不要后悔才是?!?p> “家主,這種事還是由你定奪為好,畢竟關系著醫(yī)道世家未來的興衰發(fā)展?!标愖沓林目粗跺#?p> “既是如此,那就這樣決定了,所以我才說,請三位長老出關幫助?!?p> “哎沒事,我們閑著也是閑著嘛?!本鞍V爽快答應,
“對了,塵兒那個小子呢,沒聽說我們出來了嗎?”景癡坐著沒走,臉色自然問道,
付瀚海說了一番,三個人才離開,他心中長久以來壓制的愧疚此刻噴涌而出,塵兒幼時便和幾位長老親近,而他和聽楓鮮少對他表示關心,這也是他和他們感情淡薄的原因吧。
三位長老重新出關,醫(yī)道世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付挽塵在聽碧水說完之后就起身出了院子,
他也有段時間沒看見三位長老了,是應該去探望一下。
“陳醉長老,景癡長老,葉幻長老,塵兒來探?!备锻靿m站在那黑色石門前面,眼神略有眷念,嘴角勾著溫和笑意,神色恭敬中還帶著些親近,
石門緩緩打開,三人正靜坐飲茶,看見付挽塵站在外面,當即招手讓他進來,
付挽塵嘴角笑意深了幾分,輕聲問道:“三位長老身體可好?”
“好著呢,有段日子沒看見你了。”景癡笑瞇瞇的盯著他,
陳醉扯過他的手腕,頓了頓之后臉色輕松了些:“聽家主說你前些日子受傷了,現(xiàn)在看來已無大礙了?!?p> “有勞長老掛心?!?p> “對于藥方之事雖然你已經解決大半,但是事有蹊蹺,醫(yī)道世家是該肅清一下了。”陳醉頗有感慨的看著他,
沒想到閉關期間竟然能發(fā)生這樣的事,還真是他們醫(yī)道世家的劫難啊,
葉幻又不自覺的敲敲桌子,皺眉看著付挽塵:“塵兒,在我們這里你不用隱瞞,好好和我們說說你是不是看出來了些什么?”
“這次藥方的事情醫(yī)道世家的人都有責任?!?p> 景癡無奈搖頭,還是這個一人全攬的性子,他拍了拍付挽塵的肩膀:“行了,我們又不是老糊涂,陽耀和星津對你藏的什么心思我們早就知曉些?!?p> 付挽塵抿了抿嘴,眼睫微垂,說出了心中早已決定的事:“這次事情解決之后,我就離開醫(yī)道世家了,估計比之前的日子長些,三位長老萬萬保重身體?!?p> “塵兒啊,你不打算繼任家主之位?”葉幻嘆息著,
“我想父親已經做出決定了?!备锻靿m搖頭,淡定道,
“罷了,我們多上點心便是?!本鞍V對這個決定有些惋惜,
“陽耀的醫(yī)術雖差了點,但是對醫(yī)道世家還算竭心,別再苛責了?!标愖硖嵝阉麄円痪洌?p> 葉幻和景癡看了一眼,都無奈搖頭,這不是苛責不苛責的事情,若是讓醫(yī)心不正的人當了家主,可算是埋了個天大的禍根啊……
千機默然和帝銘下榻到一間客棧,他們走了挺長時間才找到這地方,
她坐在桌前吃著飯,心道雖然詭閣有天險,這清音派也好不到哪兒去,
位置偏僻也就算了,一路上也見不到幾個落腳處,人煙稀少的,簡直和荒山野嶺有的一比,真是讓她這種靈力低微的人費了心思了,
“若是累了可多休息幾天?!钡坫懣粗罂诔灾约嚎曜佣疾粍?,就那么滿眼笑意的看著她吃,
千機默然唔了一聲,連忙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表示她咽下這口飯再說,
帝銘將自己的湯推給她,柔聲道:“別急?!?p> “不是,我是想說我們在這兒住一晚就行了,耽擱這么長時間了都?!?p> 千機默然一邊說一邊左右看著,低聲俯了附身子對帝銘道:“那個跟蹤我的人這幾天果然沒了靈息,看來上一次讓他更加謹慎了?!?p> “我在這兒他還不敢?!钡坫懧犓崞鹉莻€人,眼神冷的淬冰,
“也是,他挺怕你的,不過應該是怕你體內的怨力?!鼻C默然想了想,
帝銘對他體內的怨靈之力操控自如,甚至可以化為自身力量壓制敵人,可當時那個人卻是從怨靈身上奪舍的力量,自然不如帝銘那么得心應手了,
她想了一番,本要低下頭吃飯,可視線不經意掃到了離他們最遠的那桌客人,
四個姑娘圍坐在一桌前,雖然沒有穿著清音派的衣服,可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別在她們腰間的玉笛,
四根玉笛,一模一樣,清音派的樣式,
她眼神亮了亮,竟然在這兒遇到清音派的弟子了!
“帝銘,你看那邊。”千機默然眼神示意,
帝銘微微側眸,看見幾個女子有說有笑著,腰間笛子顯眼至極:“清音派的人?”
“是啊,我們只要跟著她們就能找到清音派了?!鼻C默然笑著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她們可能不是回派的?!钡坫懙囊暰€轉到桌子上,那四個姑娘一人手邊放著一個綠色玉牌,似乎還隱隱發(fā)著些光芒,
司藍打探消息曾說過,清音派的弟子會不定時的出來歷練,而歷練的內容便是她們從派中領的玉牌上的任務,只有完成任務方能回派,